“中計了!不管先前的血魔分身,還是血海浪花,皆是血衣人的誘餌,他佈下陷阱,爲的是請君入甕!”參爺臉色大變,驚呼一聲。
寧悠心底立即一沉,深陷危機之中,已經來不及和參爺討論,目前最重要的是脫困,否則真的危矣。
“喝!”
寧悠身軀一震,爆發無量光,一道道神能自無盡道境的天台射出,欲洞穿天地,打破困局,脫身而出。
“想逃脫?晚了!”血衣人咧嘴獰笑,怎能讓寧悠如意脫困,立即將血海魔功運轉到極限,可怕的血海翻起更恐怖的魔威。
飄散在半空四周的血珠一下子濃稠起來,不斷匯聚,把寧悠團團圍住,血流旋轉,竟把他結成了一個血紅色的繭子!
“作繭自縛,血液昇華!”
血衣人在獰笑中大吼,刺耳而狂妄的聲音露出無比的快意和暴戾,這又是一項可怕的魔道玄法,血液蒸騰,人體成爲肉乾,根本無法存活。
血色的繭子高速旋轉,不斷有光華衝出,如同黑龍神劍,好似玄色石碑,打穿血繭,但不待寧悠衝出來,打出來的窟窿瞬間被粘稠的血液補上。
“嗡”的一聲輕顫,血繭開始發光,化作一輪紅太陽定在空中,濃稠的血液大漲光芒,在蒸騰和昇華。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血繭內的寧悠彷彿魔火焚身,沒有任何火焰灼燒他,自身卻彷彿幹焚起來,血液如熱湯沸騰,下一刻變成血霧,變成狂暴的蛟龍在體內橫衝直撞,欲破體而出。
寧悠好似中了邪魔,發出慘叫,頭顱揚起,嘴巴大張,“呼”的一聲,幾道血氣柱從他的口鼻中噴涌而出。
這是寧悠體內的精血,被血衣人的邪術帶了出來,蒸騰和昇華。
“大不妙,這血液若是被蒸乾,就算是寧小子也要死,這次大意了!”參爺見狀,心如火焚,來回踱步,尋找度過難關的辦法。
“我還死不了!”
一道倔強的聲音突然在無盡道境響起,參爺一愣,發現寧悠竟硬生生閉上了嘴巴,腮幫子鼓起來,硬是憋住,沒讓體內的血氣噴出去。
“這小子,這也行......”參爺傻眼了,失聲一笑,但旋即凝重起來。
眼下封閉七竅也不是辦法,氣化的血液在體內暴走,會越積越多,遲早會像火山爆發,撐爆身體而亡。
時間愈發緊迫,幾息之間,寧悠的渾身皮膚赤紅,像燒紅的烙鐵,肌體欲裂,毛孔都逐漸往外滴血。
不一會兒,寧悠的身體明顯腫脹起來,肌膚下面像是狂暴的虯龍在竄動。血氣暴亂,快要撐不住了,彷彿隨時都要爆裂開來。
危機時刻,參爺焦急萬分,突然靈光一現,道:“寧小子,快想辦法鎮住血液!”
“我在想辦法!”
寧悠沒有坐以待斃,他不斷運轉玄功,勾動大道,顯化出絕無碑的形,以鎮壓所有。
“石碑、鎮壓,石碑、鎮壓!”
寧悠默唸,一遍又一遍的演化出絕無碑,鎮壓己身,鎮壓體內暴動的血氣。
可惜,一塊神力構成的絕無碑在體內顯化,一下子就被血氣衝散了,分崩離析,顯化了多少塊石碑都無用。
“鎮壓!給我鎮壓!”寧悠沒有放棄,不斷鎮壓,雙目都紅了,勾動大道,顯化出一百二十多塊絕無碑。
“轟”
隱約間,大道震動,一塊絕無碑顯化在虛空,降臨,鎮壓一切。
這彷彿一道曙光,照亮了無盡的黑暗,和寧悠之前所有的絕無碑不同,這塊絕無碑流轉獨特的道韻,上面有光華流轉,黑色的碑身上刻了一個殘字。
這個字,筆畫不全,顯然沒有刻完,但可以看出,那是一個“鎮”字!
在這個形似絕無碑,卻實則具備了其他道韻的鎮字碑一出現,沸騰的血液明顯安定下來。
寧悠一下子看到了曙光,知道想要的就是這個,於是立即抓住轉瞬即逝的靈光,演化這個並不完整的鎮字碑,鎮壓沸騰的血氣。
“鎮、鎮、鎮、鎮......鎮!”
一塊、二塊、三塊,無數塊鎮字碑演化出來,鎮壓在血氣上,血氣凝聚成血液,回到血管中!
鎮字碑鎮壓在血管上,血液不再沸騰,安穩流轉!
再鎮壓在肌體上,一切魔性皆消除了,血繭和血衣人的邪法無法干擾寧悠!
“一塊鎮字碑......”參爺一下子沉默了,生死危機之下,寧悠沒有隕落,反而憑藉自身的堅韌和悟性,誤打誤撞,創出了一個奇異的半成品。
只不過,一切展現頭角,混沌未明。
雖然寧悠以鎮字碑鎮住了血液和己身,但還是身陷血繭,危機並沒有擺除。
“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境?”
寧悠擡頭,目光驀地如神劍出竅,鋒芒畢露。
一聲龍吟從他口中發出,九龍凝元功運轉,一道幾乎凝實的濃郁龍氣涌現,加持在軀體,使人如龍!
九龍凝元功,先天化龍經的一部分,天級輔助功法,傳說九道絕世龍元凝聚,加持上去,能夠增加九倍威力!
寧悠煉化了大半條環毒黑蛟,雖然未能凝聚九元,但是一元差不多,可以增幅一倍威力。
這一倍,足夠寧悠在血繭中撕開一道裂口了。
“轟”
寧悠再次施展千毒聖手,一半的聖手打出絕無碑,以一印破萬法的秘法,再加持九龍凝元功的龍氣,另一半的聖手同樣如此。
這一下,蒼穹都要打破了,寧悠全力一擊之上的一倍力量,早已超出了百丈道行的攻伐極限,血繭立即破了開來。
外界的血衣人大吃一驚,只見得偌大的血繭裡好像千口刀劍,萬根槍棍在刺捅,號稱不滅的血繭也定不住,徹底炸了開來。
血霧漫天,向四方捲去,一時間再難匯聚,而寧悠也乘此機會衝了出來。
“有些本事,但真以爲能逃得過本座的血海嗎?血海不滅,萬古不枯!”血衣人冷笑一聲,旋即大喝,道行之力快要用盡了,也要以血海擊殺寧悠。
血海魔功,一身修爲就在血海上面,專一又可怕,血海不滅,沒人能殺得了血衣人。
一招鮮,吃天下,血衣人的血海魔功確實了得。
“我之攻伐,海也枯,石也爛!殺!”
一陣殺伐之音,寧悠像是破軍戰神,什麼也阻攔不了他的步伐,大步前行,如泰山穩進,碾壓一切。
千毒聖手向前推去,排山倒海的力量如海嘯撲去,什麼血海,什麼血魔分身,都在無堅不摧的力量下毀滅。
當然,這不僅是寧悠的道力,更有他脫胎換骨後的肉身神力!
“這......百丈不到的螻蟻,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戰力!”血衣人真正的色變了。
寧悠的天台不過百丈高,但展現出來的道行卻堪比二三百丈,再加上脫胎換骨的神體,以及九龍凝元功等變數,寧悠的綜合戰力根本難以估摸。
“不過你破不了本座的血海也是枉然,累也累死你!到那時候,本座會很珍惜你的,想必那一身血液極爲美味,是世間難尋的神釀!”血衣人發出刺骨笑聲,催動魔功,血海鋪天蓋地的涌了過去。
寧悠的千毒聖手橫推,在排山倒海的力量下,一面血海向山倒般倒卷而去,但另外三面血海卻趁機涌了過來。
你來我往,寧悠又深陷血海,處於僵持之中。
下一刻,血海翻騰,不時打過來一個個巨浪,又有一道道血魔分身在血海上出現,像是不懼死亡的死士,前赴後繼地衝了過來。
寧悠的手腳大開大合,大殺四方,腿腳化成最爲可怕的殺伐之器,殺得血浪和血魔分身都成了土雞瓦狗。
“又是這一招,真是可惡!不過血海不滅,確實難以奈何對方,如同跗骨之蛆,不死不休!”參爺沉聲道,告誡寧悠,血衣人是故技重施。
寧悠沉默不語,依舊我行我素,一手拍碎了血浪,一個掃腿打斷了血魔分身。
“寧小子,這是血衣人的計謀!”參爺警告。
方纔就是這樣,寧悠雖然打碎了血浪和血魔分身,但是血海不滅,化作一顆顆血珠,漂浮在寧悠身邊,然後像跗骨之蛆,附着了上去。
這次也一樣,血浪和血魔分身雖然打碎了,但化作一顆顆細小的血珠,附着在寧悠身上。
幾個回合下來,寧悠身上的血珠越來越多,最後徹底成了一個血人。
“哈哈,你太愚蠢了,這次徹底讓你整個人昇華!”血衣人大叫,血海升騰。
這下子,血珠沒有凝聚成血繭,而是直接裹住寧悠,欲帶着寧悠一起化作一陣血光蒸騰掉。
“啊哈哈哈......!跟本座作對,沒有好下場!”
血衣人見寧悠渾身冒起熾盛的血光,頭頂紅霞蒸騰,全是血霧,頓時大笑起來。
“寧小子!”參爺神色不好,在這樣下去,寧悠真的可能化作一道紅霞蒸騰掉了。
可不知爲何,寧悠一臉無懼之色,他像個石人安靜矗立,任憑血光熾盛,紅霞蒸騰,他自巍峨不動。
“哈哈哈,這小子嚇傻了,渾身血液蒸乾而死,確實很恐怖!”血衣人猙獰大笑,旋即他神色一沉,眉頭皺起,有些不對勁。
血衣人凝神觀察,見寧悠整個人化作了熾熱的大日,身周血光大盛,頭頂雲蒸霞蔚,紅霞一片,像是一塊血海中的頑石。
“不對!”
下一刻,血衣人大驚失色:“不好!這小子在藉助自己的血液,反過來蒸騰了血海!”
這類似白衣女子的招式,以神劍蒸騰血海。寧悠沒有神劍,竟以自身的神血爲引,反過來點燃血海,使得血海蒸騰。
紅霞瀰漫,血光萬丈,這場景很美,像是一輪旭日東昇,紅光染紅了半邊天的雲海。
不過血衣人臉上沒有了血色,不消片刻,血海蒸騰了大半,再這樣下去,血海可真要乾枯了,不滅的神話將要被打破。
“收!”血衣人手印一變,血海如同潮汐迅速收回。
“什麼不滅,就是海在我面前也要枯,就是石在我面前也要爛!”寧悠大步向前,髮絲都染了紅光,如同太陽戰神,打破血海不滅的神話。
血衣人被嚇到了,血海快速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