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八姑本以爲要遇大敵“神手比丘”魏楓娘,有雪魂珠在手的時候,她二人也不過是伯仲之間,誰也奈何不得誰。如今雪魂珠被公子拿去修行大神通,她雖然得授冰魄符籙、冰符大道,境界因爲肉身復甦而也有所提升,但畢竟時日尚短,戰力卻是下降了不少。
但高仁說那魏楓娘年前在成都府已經死於妙一夫人之手,飛劍斬去了頭顱,倒又是讓她苦笑不已。
原來,一切都在公子算計之中。
西方野魔的禪杖,被她祭煉了一次,充當一件兵器。
站在青螺魔宮前,西川八魔中的三位已經打碎了腦袋,肝腦塗地。
這種魔道小嘍嘍,失了庇護,也就能欺負欺負武林人士,遇到真正的修道人,哪有反抗的實力。
幾件魏楓娘遺留下來的法寶,祭煉起來也只庇護了大魔黃驌、二魔薛萍避入魔宮之中,仗着魔宮陣法抵禦鄭八姑。
原著裡青螺峪鬥法,峨眉弟子齊聚,窮神凌渾壓陣,那是因爲毒龍尊者、五鬼天王尚和陽、萬妙仙姑許飛娘同西川八魔佈下了魔陣。
現在西川八魔纔剛剛準備去抱毒龍尊者大腿,哪有實力抵擋女殃神鄭八姑,怎麼說她也是能與八魔師父爭鋒的人物。
魔宮裡,大魔黃驌、二魔薛萍驚恐萬分,眼看着那女殺神破了青螺峪裡的陣法,一路打殺進來,滅了三個兄弟,如若沒人來援,今日說不定便也要被砸爛腦袋身死於此了。
“大哥,那禪杖,可是西方野魔雅各達的法器?”二魔薛萍心有餘悸,若不是飛劍擋了一擋,他已經丟了腦袋。
大魔黃驌捶足頓胸,恨聲道:“老六聳恿雅各達謀取鄭八姑的雪魂珠,現如今看來,連人帶法器都折在了鄭八姑的手裡。這女殺神本就與師父有仇,現在又結此仇,引來她報復,無妄之災啊!不知道老三和老五去滇西如何了,即便那毒龍尊者願意收下我等,遠水也解不了近火啊!”
“大哥,我們已經點燃了烽火,布魯音加大師應該能看到吧!他前來,我等還有救,這魔宮大陣,還能擋一段時間……”
大魔黃驌臉色陰晴不定,手掌飛劍一攪,將魔宮中虜來的少男少女盡數斬殺,恨聲道:“老二,我去取廣成玉匣,你撐一段時間,必要時候,我們只能舍了這青螺基業了。此仇不共戴天,總有一天我要抓了此女,煉她十天十夜……”
就在此時,一蠻僧化虹而來,可不正是二魔口中的布魯音加。
這布魯音加原是滇西魔教中厲害人物,當初神手比丘魏楓孃的師父,西域博克大阪神鰲嶺寒瓊仙子廣明師太,因見魏楓娘作惡多端,貽羞門戶,特地從天山趕往青螺,想按教規懲罰。
不想魏楓娘早已防到此着,她和布魯音加最爲莫逆,便將他約來埋伏在旁,趁廣明師太不防,暗用烏鴆刺,壞了廣明師大左臂。從此布魯音加便留住魔宮,與魏楓娘、八魔等人益發肆無忌憚,同惡相濟。
魏楓娘死後,布魯音加立誓給她報仇,在青螺附近尋了一座山谷,準備煉出九九八十一口魔刀,好尋峨眉派報仇雪恨。
哪知剛剛開練,青螺魔宮便烽煙四起,知道遇到大敵來攻,立刻便出關來援。
這蠻僧看宮前一女子施法破陣,立刻便闇誦口訣,將烏鴆刺祭起,化成一溜綠火,比箭還疾,直朝鄭八姑頭上飛去。
這烏鴆刺,乃布魯音加自己刺心滴血所煉,最爲靈動,隨心所控。長約三寸八分,比針粗些,形如樹枝,上面有九個歧叉,非金非石,又非木質,亮晶晶直髮烏光,隱隱聞得血腥,中者立刻便染劇毒,便是那已經得道的廣明師太,也未能倖免。
鄭八姑一看,知道來敵不凡。
頓時,便將高仁賜下的冰魄符篆祭出,配合着冰符之法,鄭八姑的臉龐頓時便宛如冰雕,漠無表情。
霎時間,周圍寒意更甚,一片細砂般的藍色冰晶在胸前迅速的凝結。
冰晶隨之凝聚變大,很快就由細砂大小,長成了拳頭大小,猶如一顆切割的極其完美的藍寶石。
然後,那冰晶寶石爆出璀璨而致命的藍光,打出一道極光般的冰藍射線,向着那蠻僧激射而去。
這優美絢麗至極的射線,爆射而出,滿天的寒氣竟然頓時一收,氣溫竟然回升了幾度,而且所過之處,那些寒流被吸納一空。
同時,一道道堅冰組成的冰牆護住了鄭八姑。
鄭八姑再次凝聚法力,突然發現那烏鴆刺竟然“砰”的一下從天上墜落。
正不解間,看向那化虹而來的蠻僧。
好大一坨冰凍的人形生物從天而降,“轟”然墜落在面前,大塊小塊,碎成一地。
如若拼湊起來,定能組成完整的人形。
“這……”
鄭八姑看向手裡已經符篆,已經黯淡無光,顯然是不可用了。
但這一擊……實在讓她心馳神往。
“……冰魄神光!!!”
這是冰寒之極、天地至寒的冰魄神光?
公子得雪魂珠煉出的大神通是冰魄神光?
冰魄神光啊!
想她得雪魂珠十數年,也只不過粗淺的運用,或者釋放雪魂珠自帶的刺目白光傷敵,或者用作護體,以克火焰……
哪裡有能力煉出冰魄神光這樣的大神通來。
“玉清,你拜得優曇大師爲師,有望天仙。今日我主動爲僕,今後倒也不會輸你……”
此刻,鄭八姑心中涌出莫大的信心,以及拜入高仁門下的榮幸。
賣力驅使着禪杖砸下去,幾道冰法飛出,將魔宮大陣砸的搖搖欲墜。
二魔薛萍從魔宮中看到布魯音加來援,心中立刻便涌出死裡逃生之感,但笑容還未落下,便見一道神光飛射而出,然後布魯音加從天墜落,死的不能再死。
笑容凝固在臉上,也不等大魔黃驌去取廣成玉匣返回,轉身便逃,哪裡還能顧得了其他,連魔宮大陣都不驅使了。
這一刻,他心中只剩下逃命,逃的越遠越好。
生死間有大恐怖,誰也捨不得這條爛命。
高仁現出身形,彈指間便結果了這個狼狽而逃的魔頭,然後和鄭八姑一同走進了魔宮之中。
鄭八姑看着滿地的死屍,咬牙道:“公子,不見了大魔黃驌,我去殺之……”
“不用去找,他就在那裡。”
高仁一指大殿正中的王座,那裡裂開一道洞窟,幽深至極。
此時,這洞窟數十丈下,露出一個石門,上面繪有符籙。黃驌走到洞門兩丈,口中唸咒,石門上頓時冒了一陣火花,“呀”的一聲,石門自行打開。
裡面很多金器,照的滿洞俱是金光。
而正中石案上供着一個七八寸長、三寸來寬、寸許來高的玉匣,格外的顯眼。
大魔黃驌將玉匣拿起,塞入胸口,然後一眼都不看那些金器,轉身便走。
出了石門,穿過洞穴。
一躍落在魔宮大殿之上。
“哈……”
六目相對,大魔黃驌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
薛萍你個操蛋玩意兒,竟然先逃了。
“八姑在上,小人獻上廣成玉匣,請八姑饒命!今後爲奴,願聽八姑調遣……”這黃驌着實不要臉,立刻便將懷中玉匣高舉,一副諂媚的表情。
還未等鄭八姑有所反應,高仁一拂袖,極寒之氣翻滾,“咔咔”幾聲脆響,黃驌便凍結成了一座雙腳跪地高舉玉匣的冰雕。
至此,除了前往滇西的三魔、五魔,青螺魔宮亡!
鄭八姑將廣成玉匣取下,呈到高仁面前,說道:“公子。”
高仁接過巴掌大小的玉匣,撫摸着這廣成子留下的遺寶,隨口道:“此乃廣成玉匣,藏有廣成天書。此書共分上中下三函,另外還有一冊副卷。除副卷普通修道之人俱能看懂外,只上函有蝌蚪文註釋。”
“副卷已經被魏楓娘得了,只是些旁門法術,不太重要。中函被嵩山二老得了去,嵩山二老所得的中函因爲沒有上函,本難通曉,多虧峨眉鼻祖長眉真人指點,傳說也只會了一半。”
鄭八姑驟然聽到這些辛密,用心記着,暗道公子所得這玉匣,不知藏有上下哪一函。
高仁把玩了一會兒玉匣,笑道:“這個魏楓娘因天書時不時發出寶光,不好攜帶,把它藏在寶座底下的一個石洞之內,這外面用副捲上記載的符咒封鎖,沒有咒語一般人絕難打開。”
說完,用手指一點,表層魏楓娘佈置的符咒應聲而解。
論符咒之道,魏楓娘算個什麼東西。
玉匣打了開來,露出一卷經書,非紙非金,似乎是某種獸皮。
而就在這時候,那正在清修的怪叫花凌渾猛然感覺自己即將丟了一道機緣,掐指推算,卻是天機難測。來回走了數圈,整張臉都皺成了一朵菊花,也是一無所獲。
這天書副卷一露出來,便散發着耀眼的白光,照耀的滿殿雪白。
高仁一手籠罩,掐了個符咒,將其封印。
“此乃魏楓娘所得的天書副卷,旁門術法之流,不是大道,我便不傳你了……”
鄭八姑哪裡會想這些。
高仁收了起來,然後看着更深層次的禁制,微微皺眉,即便有系統相助,層層破解,也是花了半個時辰終於打開了第二層。
裡面卻是藏着六粒丹藥同一根玉尺。
玉光閃閃,照耀大殿。
鄭八姑早就準備,不用高仁施法,她已經出手掩蓋了神光痕跡。
但那玉尺震動,化爲一道紫氣便要逃逸。
可惜,終究還是逃不出高仁的手掌,化爲一根純白玉尺落於掌心,通靈異常,隱隱有金花浮現,要遠遁而去。
“九天元陽尺,天府元陽至寶,乃廣成子修道煉魔之寶。需使用特殊真符驅動,能發九朵金花一道紫氣,專破鬼邪妖魔。”
高仁拿着玉尺,說道:“鄭八姑,這玉尺便交由你執掌,等我打開了第三層的禁制,取得御使的真符,你便能徹底煉化了九天元陽尺。”
鄭八姑哪裡知道竟然有此機緣,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這可是天府元陽至寶,廣成子修道煉魔的九天元陽尺,公子竟然只看了一眼,便棄之如敝履。
這纔是得道前輩啊!
已經不滯於物,只追求大道,眼中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