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聽他說完後,白淺橫眉說道:“我小師叔乃是天族上神,怎麼可能有一個翼族師兄?別指望我會救你,你就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話畢,她轉身就向林子中跑去。
“吼!”
這時,一隻九尺多高,看樣子兇猛至極的斑斕猛虎從林子中走了出來,正堵住了白淺前方的道路,一步步地又將她給逼了回來。
“徒兒,若是你乖乖地爲師父我解除了這封印,爲師還能原諒你今日的背叛,可若是你不肯配合的話,就等着魂飛魄散吧。”擎蒼冷冷地說道。
白淺被巨虎逼到了海岸邊,轉身便投入了海水之中,在海水中不斷遨遊着,突然間,海底深處生長出來了無數海草,這些海草緊緊捆綁住了她的身軀,將她拉向海底深處。
沒多久,她的呼吸就開始困難了起來,身軀幾乎要被海水給擠爆了,一張臉頰憋得青紫,好似真的快要死了一般。
“素素,素素……”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猛地在她耳畔響起,隱約之間,她看到了一束無比明亮的光芒,照花了她的眼睛。
良久之後,頭疼欲裂的白淺抱着腦袋,眼前的視野逐漸清晰了起來。
只見她依舊是在自己的帳篷之中,小師叔此時正目光關切的望着自己,而她身上溼漉漉的,冷汗粘稠在了衣裳上。
心有餘悸地坐了起來,白淺伸手抱住了蘇瑾的脖子,渾身顫慄的說道:“小師叔,我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噩夢。”
蘇瑾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告訴小師叔,你做了什麼噩夢?”
白淺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角,目光驚懼地說道:“我夢到我來到了一個海岸邊,見到了一個巨大的銅鐘,銅鐘內有個很恐怖的妖魔,騙我說他是我師父,想要讓我放他出去。我拆穿了他的謊言,然後他就要殺了我。”
蘇瑾拍打着她後背的手掌微微一僵,沉吟了片刻後道:“沒事兒,沒事兒,別怕,夢都是假的。”
白淺狠狠點了點頭:“有小師叔在,我無所畏懼。”
蘇瑾揉了揉她的頭髮,扶着她的肩膀,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柔聲說道:“素素,我教你仙術吧。”
白淺愣住了,驚詫說道:“你以前不是總反對我學習仙術嗎?說是學了仙術,就會喪失作爲人類的快樂。”
“這一世,你快樂嗎?”蘇瑾反問道。
白淺道:“快樂啊,有小師叔在,我什麼都不用幹,只需要睡醒了玩,玩餓了吃,吃累了睡,睡醒了玩就可以,怎麼會不快樂呢?”
蘇瑾笑着說:“這就夠了。以前不教你仙術,是怕你學起來太辛苦,失去了自由自在的快樂,現在教給你仙術,是爲了讓你能夠有實力守護住這份快樂,最起碼,不會在遇到緊急事情的時候無能爲力。”
白淺撓了撓頭,說道:“小師叔,你說的這番話,我好像明白,好像又不明白,好像是聽懂了,又好像是更糊塗了,你能不能再給我說明白一點?”
蘇瑾搖頭說:“不能。蠢狐狸實在是太蠢了,說的越多,你就越迷糊,到最後更加不明白了。好了,距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再睡會兒吧,明天起來後正式和我一起修煉。”
“小師叔你不能走。”見他突然間要起身了,白淺猛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害怕……”
蘇瑾啞然失笑。
與此同時,曾被夜華追殺,險些焚燒了一座古城的金猊獸來到滄海之畔,對着巨大的東皇鍾四蹄跪地道:“拜見君上。”
“金猊獸,這些日子,你過得也挺苦吧。”東皇鍾內,擎蒼詢問說。
金猊獸搖頭道:“屬下既不忠於大皇子,也不忠於二皇子,唯獨忠於陛下,現在陛下身陷囹圄,屬下日子過得苦點也是正常的。”
“放心吧,金猊獸。”擎蒼說道:“無論是離怨還是離鏡,盡皆是我培育出的功力蟲而已,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不斷成長,最終被我所吞噬,化爲我強盛實力的一部分。”
“屬下對君上的話堅信不疑。”金猊獸道。
擎蒼滿意地笑了,說道:“現在果實基本上已經成熟了,你去把胭脂公主殺了,成功後再找機會獵殺離鏡,如果實在沒有機會,也彆着急。在吞噬了胭脂的力量後,我就能夠想辦法從東皇鍾內出去了!”
金猊獸站起身來,點頭哈腰地說道:“是,君上,我現在就去殺了胭脂公主。”
兩個多月後,翼族的某座丘陵之上。
整座丘陵都被詭異的火焰燒成了碳灰,一具漂亮的女性翼人屍體被扔進了一個熊熊燃燒的大鼎裡,剎那間就被燒成了一個骷髏,隨後就連骨頭都被燒裂了,只留下了很多碎片。
“離鏡,就差你了。”金猊獸北望翼族皇庭,嘴角綻放出了一抹嗜血笑容。
黎明時分,南海,雲陽島。
白淺慌里慌張的跑出了自己的木屋,身軀化作一道殘影,衝進了對面的一個木屋內:“小師叔,小師叔,我又做噩夢了!”
手中拿着一個白玉酒瓶的蘇瑾靜默了片刻,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這次夢到了什麼?”
“那巨鍾裡面的怪物好像變得更強大了,他居然可以影響到我的意志,控制我的身軀爲其解除封印。倘若不是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我努力清醒了過來,恐怕就真的如他所願了。”白淺說道。
蘇瑾抿了一口酒,道:“看來不能再拖了。”
“什麼不能再拖了?”白淺茫然問道。
蘇瑾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道:“素素,如果你明天就消失了,你最想要什麼?”
白淺一怔,臉色凝重地說道:“小師叔,我明天真的會消失嗎?”
蘇瑾道:“會以另外一種形式繼續存在着,但是人世間,可能再無素素了。”
白淺咬着嘴脣,心臟突然像是被狠狠蟄了一下,疼的厲害,強忍着沒有流出淚來:“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這種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