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來是個城府和外貌嚴重不符的人,若是不瞭解他的人,乍一眼望去,還以爲他是無腦莽夫,但真正瞭解他的人,從不敢小覷對方,其中便包括即將踏上仙道的尤必禮!
惡來之父飛廉,目前僅僅是一名軍中將領,和殷商內務府大總管尤渾不在一個等級上。而惡來本身雖天生武魂,有萬夫不當之勇,可再厲害的武魂武功,在仙道面前又算什麼?
只不過即便是明面上的實力處處碾壓惡來,尤必禮也不敢在他面前託大。因爲他曾無數次見識過這傢伙的狠毒和兇戾,除非一刀砍斷此人的脖子,將其灰飛煙滅,否則哪怕是變成厲鬼,此人也要生吞活剝了自己的敵人。
所謂瘋狗,和他比起來都是極其溫潤的小動物,此人無法用任何牲畜來形容,唯獨他的名字最貼切他的性格,惡來,惡……來!
尤必禮很瞭解惡來的脾性,同時也很理解惡來現在的行爲。
惡來說他很崇敬國師大人,這崇敬或許是真的,但這份崇敬絕對不是惡來甘願成爲門下走狗的理由。
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理由:想要改變家族階級,試圖加入權貴階級。
歷經五百多年的發展,商朝的階級化差距巨大,權貴階級和官宦階級以及平民階級之間的距離簡直不能以道理計。
飛廉一輩子費盡心機,就是想要從武官階層躍升爲權貴階層,可惜始終未果。惡來秉承其父之志,對於權貴階級亦是有着強大執念。如果能夠攀上國師這棵大樹,他們得償心願的日子將指日可待!
何況,國師府能夠給予他們的東西,遠遠超出他們的心理預期!
爲了防止被這傢伙記恨,日後再找自己麻煩,尤必禮強行將不斷擴散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衝着蘇瑾拱手道:“啓稟國師大人,惡來手段強硬,爲人忠貞,且一言九鼎,說是要成爲大人的門下惡犬,就一定能夠做好這個職務。何況話說回來,我父親雖然八面玲瓏,但到底是少了一份狠戾,若是有飛廉和惡來相助,只要聞太師不回來,便足以把持朝政!”
蘇瑾想了想,對惡來說道:“看在尤必禮爲你說情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這機會就全看你自己的了。
首先,你回去後先找你父親商量一下,要不要加入國師府陣營,我能提前警告你的是,你們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一些東西,就會付出相應的代價。別等到發現這代價太重的時候,再抱怨什麼,後悔什麼。
其次,在做好決定之後,先去找尤渾一趟,問問他,爲了尤必禮付出了多少東西,以免將來你看到自己和尤必禮的待遇不一樣,再起什麼不好的心思。
最後,你身上還有一分孽債沒還,儘快處理了這份孽債,不管你是賠償對方的損失也好,還是把對方形神俱滅也罷,我只需你身上沒什麼遺留孽債即可。”
“敢問國師大人,您說的孽債是什麼?”惡來疑惑問道。
蘇瑾擺了擺手,道:“讓尤必禮告訴你吧,他也清楚這件事情。”
見蘇瑾已經沒有了和他們交流的慾望,察言觀色能力極高的尤必禮連忙拉着惡來告辭,一起走出了國師府大門。
“尤兄,國師大人說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出門後,惡來茫然問道。
尤必禮抿了抿嘴,旋即將有關於紅衣女鬼的事情給他詳細說了一遍。
……
……
自從踏上仙道之後,紂王對處理凡間國事便愈發不上心了,除了在開大朝會的時候會聆聽奏本之外,其餘時間收到的上奏盡皆交給了費仲處理,以便他專心修道。
正因如此,費仲的官位像是飛一般的向上竄升,僅僅三年多的時間,就從一個不入品級的隨侍官員,上升爲下大夫,中大夫,乃至上大夫,最終官拜中諫大夫,暗中處理各方奏摺。
費仲在紂王這裡竊取了權柄,尤渾那邊也沒閒着,緊鑼密鼓的網羅大小官員,除了比干,梅伯,杜元銑這些“硬骨頭”之外,文武百官們被他收買了近四成,在外朝中結黨營私,權勢地位不斷飆升。
而通過他們兩人,蘇瑾幾乎掌控住了整個殷商,暫時成爲了殷商真正的無冕之王。
也正是因爲控制力的提升,匯聚向國師府的氣運越來越多,若非是怕吞噬了大量氣運導致殷商氣運斷流,各地出現天災人禍,間接毀了這方國度,蘇瑾的實力至少還能提升一個大境界!
“你現在已經是神仙境了,再往上提升一個大境界就是地仙境,地仙啊,已經是三界內少數的強者了,屆時只要你躲起來,誰又能找得到你?
當你躲個三五百年,再出來時,大劫也過去了,這結局豈不完美?”深夜中,國師府,一道冷幽的聲音突然自蘇瑾胸口處響起。
“你終於醒了,這麼長時間沒個動靜,我都以爲你死了。”蘇瑾幽幽說道。
石磯魂靈自他胸口處的補天石中飛了出來,凌空懸浮在明月之下,院落上空,居高臨下俯視着蘇瑾道:“當年在九黎族內,天魔波旬率領百萬天魔,都沒能殺了我,區區時光怎麼可能令我死去!”
聞聽此言,蘇瑾腦海中下意識回憶起百萬天魔啃咬她身軀,吞噬她血肉的畫面,饒是以他鋼鐵般的意志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搖了搖頭,將那記憶再度塵封至腦海:“因爲元始老兒的原因,計劃出現了變故,如今我幾乎是和殷商捆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能肆無忌憚的吞噬氣運。”
石磯蹙眉道:“那麼……你當年答應我,用信仰之力補足我體內缺失的仙氣,什麼時候可以兌現?”
蘇瑾道:“別心急,我現在已經是殷商國師了,並且竊取了殷商大部分權柄。當我徹底掌握朝堂,並且如同聞仲一般,將自身變成商朝的信仰時,就能爲你補充信仰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