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話音剛落,戰場陡然寂靜下來,就連誅仙劍陣中的狂風也不再喧囂。
“師尊,對不起,我不想死。”良久後,懼留孫咬了咬牙,走出人羣,對着元始跪拜叩首。
元始目光淡漠地望着他,卻並未說出什麼指責的話:“還有嗎?一起出來吧。”
闡教人羣中,普賢,慈航二人一起默默走出陣營,跪倒在懼留孫身旁。
元始又等待了片刻,見不再有人出來,便對着那些忠於他的金仙們說道:“走吧,隨我一起回家,不管付出多麼大的代價,我也一定會保住你們的性命!”
聞聽此言,普賢,慈航,懼留孫三人盡皆變了臉色。
如若元始能早點說出這話,安定住他們驚懼不已的心神,他們又怎會背叛闡教,轉投他門?
神情複雜,心神恍惚地望着元始帶着曾經的師兄弟們離去,三人的身軀猶如僵住了一般,久久沒有動作。
“不必彷徨無措,我西方教既然拉攏來了你們,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好的結果,好的歸宿。”準提收起七寶妙樹枝,沉聲說道:“除了我之前承諾的,文殊將會成爲文殊菩薩之外,普賢真人將會成爲西方教的普賢菩薩,慈航將會成爲西方教的觀音菩薩,你們三大菩薩加上西方教如今深入冥界的地藏菩薩,並稱爲佛門四大士。”
“準提聖人,我呢,我是什麼菩薩?”見轉頭間身旁的三名同門就有了着落,懼留孫急切問道。
準提笑着說道:“你的福緣比他們三個還要高一些,因此你爲未來彌勒佛,將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繼承靈山道場!”
懼留孫聞言大喜,竟是砰的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叩首道:“多謝聖人成全。”
文殊,普賢,觀世音三大士盡皆目光豔羨地望向懼留孫。
在西方教,菩薩的果位其實並不比佛陀低,甚至有準提聖人的欽封,他們四大菩薩足以鎮壓諸佛。
是故……他們豔羨的並不是一個佛陀果位,而是可以繼承靈山道場的機會……
衆所周知,靈山是西方教的核心,入主靈山道場者,可爲萬佛之主!
“恭喜兩位道友喜得門徒。”通天教主收起誅仙劍陣,笑吟吟地說道。
看着他笑容滿面的樣子,準提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他原本的謀算中,闡教與截教的戰爭根本不會這麼幹脆利落的結束,雙方將會把腦子都打出來。
五關之戰,足以令他策反諸多截教弟子,更別說五關之後還有三地之戰!
且相對比於文殊普賢等人,他更加垂涎的是截教羣仙,特別是截教羣仙之首的多寶道人。
如若能渡化多寶,令其由道入釋,他立刻就能封其爲靈山教主,入主靈山,爲萬佛之主。
畢竟天下誰人不知,在截教,通天教主只是作爲最高武力威懾存在,真正管理截教那一大攤子的人是代掌教多寶!
能夠將錯綜複雜,山頭衆多的截教管理的井井有條,多寶的才華自是無需多言。
可惜了……錯失多寶。
甚是痛哉!
不多時,西方二聖帶着新收的幾名二五仔駕雲離去,通天教主轉目望向蘇瑾道:“闡教雖敗,但封神榜和打神鞭還在他們手中。你要死死盯着姜尚,若他封神,你一定要在場。
作爲戰勝方,我們有挑選神位的權利。如果你忽視了這一點,坐視姜尚將神位全部分封給闡教一脈,那麼千百年後,我們一定會在這上面吃一個大虧。”
蘇瑾頷首道:“師尊請放心,弟子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這種離譜的事情發生!”
“你心裡有數就好。你辦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通天教主呵呵一笑,對着衆人揮了揮手,腳踏青萍,御劍直衝青冥!
蘇瑾仰頭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天際,隨後身軀緩緩升至半空,俯視着一衆周國亂軍道:“爾等身後最大的靠山都倒了,還想要拼死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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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大人,並非是吾等想要造反,是闡教諸仙以勢逼人,強迫我分裂西岐,後來更是脅迫我冒天下之大不韙,起兵伐商。我雖心中不願,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被迫答應……”一身盔甲,手握寶劍的姬發越衆而出,面色凝重地說道。
“我知道。”見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蘇瑾十分配合地迴應說。
姬發心中大喜,對着蘇瑾一揖到地,神色動容地說道:“甚麼王權富貴,甚麼宏圖霸業,對我而言遠遠不如花間一壺酒,悠然見南山來的舒適痛快。若國師大人肯放我離開,我現在就可以宣佈解散周國,歸隱山林。”
蘇瑾搖了搖頭,對陣列在姬發身後的一衆周軍們說道:“造反,是殺頭的重罪,按照律法來說,你們這些人通通應該砍頭,甚至車裂。不過本座素來有好生之德,若是爾等將姬發捆綁起來,押回西岐,交由伯邑考處置,本座便代表殷商,赦免爾等罪行!”
話音剛落,周軍頓時嘈雜起來,衆多士兵目光復雜地望向他們的主帥,他們的君王,心臟開始瘋狂躁動。
只不過,一時間並未有人做出什麼響應……
“南宮适,要不,就由你開始?”蘇瑾道:“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這就砍下姬發的腦袋,下令坑殺你們所有士兵。”
“南宮將軍,來吧!”聽到這裡,姬發猛地打了一個寒顫,迅速向南宮適說道。
他不在乎這些士兵死不死,但他一定不能白白死在此間。
被押送回西岐的話,源於和伯邑考之間的血脈親情,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南宮适感覺自己臉上一涼,伸手一摸,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對不起了,大王……”
“你沒有對不起我,恰恰相反,這是在救我。”姬髮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丟掉手中長劍,摘下頭上銅盔,對着左右喝道:“來啊,幫南宮适將軍綁住我,押送回西岐!”
不久後。
聞仲擡目望着這支敗軍之師帶着濃郁的暮氣漸行漸遠,忍不住詢問道:“國師,爲何要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