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唐鋒派了一個錦衣衛手下去找丁修,把他喊來了自己家。
接近一百平米的院子裡,唐鋒坐着藤椅慢悠悠地喝咖啡,身邊的樹幹上斜靠着一把斬馬刀。
這把刀是在錦衣衛的武器庫裡找到的,雖沒有丁修的那把長,但品質不錯,用起來比較順手。
不多時,丁修扛着刀進了院子,立即抽抽鼻子:“什麼味兒,怪怪的,但挺香。”
他第一次聞到咖啡的濃香,也判斷出了,就是唐鋒正在喝的。
“一會兒再請你喝。”
唐鋒起身,隨手抓起斬馬刀:“咱倆先過幾招,活動一下筋骨。”
丁修一瞅,臉上露出一抹怪笑:在我面前耍大刀?咋不用你的繡春刀了?
不過,他丁修面對挑戰,切磋也好,決鬥也好,從來都沒怵過誰。
“玩可以,不過得來點彩頭。”
他伸出一根指頭,怪腔怪調地說:“一百兩銀子,誰輸了,誰掏錢。”
“沒問題!”
唐鋒的笑容也不地道:“不過,你還能拿得出一百兩嗎?”
前幾天雖給了他總共一百兩,但這傢伙花錢如流水,還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了吧。
“我不可能輸。”
丁修撇撇嘴,這麼說的含義,無疑是把唐鋒看成了人傻錢多的冤大頭,敗家子。
這幾天,他也把唐鋒的底細打聽清楚了,沒覺得他有多麼牛逼,就只是家境富裕,又比較幸運的繼承了所有家產。
唰!
唐鋒的刀鞘已經飛到了一邊,卻沒有立即攻擊,而是給對方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丁修眉頭一皺,看到唐鋒的起手式就覺得不太對勁:莫不是,這傢伙從丁顯(靳一川)那裡學了幾招?
丁氏刀法的起手式之一,他感覺,唐鋒竟擺得有模有樣,挺有氣勢。
他一瞪眼,哼道:“光好看可不行,咱家的刀法,沒個三五年苦練,你都入不了門。”
“廢話真多,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拔刀!”
唐鋒人刀合一衝了過來,速度快得驚人,當頭一刀落下來,丁修居然都來不及躲避,只能連刀帶鞘架過頭頂。
當!
雖然硬架住了,卻震得渾身顫抖,刀鞘也被劈開了一個大口子。
“你來真的?”
他喊了一聲,心裡面卻在驚呼:草,這小子好大的力氣!
“你以爲呢。”
唐鋒收刀而退,並沒有繼續出招,其實也沒有真正的殺心,只想狠狠地教訓他一回,讓丫的知道天有多高。
丁修這才齜牙咧嘴地拔出刀來,刀鞘都變形了,挺讓他心疼,所以又補了句:“祖傳的刀鞘這可是,得加到……二百兩!”
唰!唰!唰……
這一次,他率先出招,陀螺般快速旋轉,刀勢風捲殘雲,把院子裡一些落葉都給捲了起來。
當!
卻被唐鋒手起刀落,乾脆利索地一刀破掉了。
丁修這才真正的面現驚容,因爲唐鋒這一記破招之勢,居然是丁氏刀法奧義最深的一記刀勢,看似簡單,其中難度卻不是區區言語就可以表達清楚的。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師父才能掌握得這般精妙。
“等等!”
丁修一擡手,喊道:“你怎麼會我們的刀法?還能練到這種程度?”
“叫一聲師叔,我就告訴你。”
唐鋒邪笑,又是人刀合一衝了上去。
唰唰唰……
噹噹噹……
再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連續十幾刀劈斬過去,丁修的身影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小帆板,搖擺,起伏,顫抖着……
實際上,刀法造詣上的差距還不是很大,關鍵是唐鋒的體能太變態了,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體能極限,在這個沒有內力的低武世界,綜合體質已經無人能比。
都已經一力降十會了,技巧也玩得賊牛賊溜,那還讓別人怎麼活?
嗆啷啷……
這不,唐鋒瞅着了丁修的一個破綻,刀勢一轉,便讓他長刀脫手,斬馬刀打着旋兒飛了出去。
技巧精湛,力量又大,丁修若是死握着不放,手腕子可能會硬生生扭斷。
“完了,輸了!”
丁修面色難看,唰唰唰快速後退,唯恐唐鋒生了殺心,再跟上一刀把自己劈了。
“你以爲這就結束了?”
唐鋒卻把長刀插到地上,空着手追了上去。
小成境的乾坤手,揍你一頓更爲合適。
“不是吧,還來?”
丁修嘴上在叫,但心中一輕,確定了對方就只是比拼技藝,並沒有斬殺自己的那種意圖。
砰!砰!砰!砰……
兩人拳腳相拼,沒幾下,丁修就成了一臉的苦逼相,強撐好漢都忍不住悶哼連連。
太變態了!
多大仇多大恨,這麼懟我?
他也有點想不明白。
是因爲,唐鋒壓根不設防,就是一拳換一拳,一腳換一腳,你打我幾下,我揍你幾下。
就是揍他!
咱有大成境的鐵布衫,他的拳腳,撓癢癢似的。
“停!停!停!別打了,別打了……”
很快,丁修就扛不住了,趕緊地抱頭鼠竄,嘴裡還叫喚着:“你有硬功在身,這不公平。”
他又不瞎,當然看得出來,唐鋒這小子肯定練過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硬功,火候造詣還不低。
“想得美,叫師叔!”
唐鋒追着他,還在噼裡啪啦地連抽帶踹,速度比他快,靈活度也比他高,他能躲得開纔怪。
“師……師叔,師叔!行啦,行啦,叫你師叔行了吧。”
丁修這傢伙也是個臉皮厚,能不捱打,叫爺爺都行。
而且,他還真有點懷疑,唐鋒這傢伙跟自己的師門興許還真有着某種淵源,否則,不可能把師門武藝練到如此高深的境界。
若說是從靳一川那裡學會的,打死他也不信,靳一川跑來京城纔多久,怎麼可能教得出來這種徒弟。
他喊了師叔,唐鋒這才停手,活動着手腕,一臉鄙視地看着他:“瞧你那點出息,仗着點小體格,整天欺負生病的師弟。”
“啊?”
丁修一愣,連靳一川的真實身份都知道,看來他真的有可能……
唐鋒還在說:“你們那一脈,只剩了你和丁顯,把他整死了,這世上你還有什麼親人?除了錢,你真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這話說的,丁修的神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許多,他仔細一想:是啊,師弟也沒了,這世上,我真就成孤家寡人了……
接着,他又試探着問:“那個,你真是我們的師叔?”
“有些淵源。”
唐鋒當然要裝這個逼,點頭說道:“叫我一聲師叔,絕不會委屈了你。”
接着又招手:“過來吧,坐下喝杯咖啡,接着嘮嘮,咱爺倆賺錢發財的正經事兒。”
丁修揉着身上的痛處,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老老實實地跟了過去。
這一下,他是真的被揍老實了,全身骨頭都裂開了似的,手腳也有些不聽使喚。
實力懸殊,差距太大,不服也不行。
得虧唐鋒手下留情,打人不打臉,沒讓他落得個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