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弱水蒸發的同時,天地間下起了傾盆大雨,瀰漫整個世界。
這些大雨中,蘊含着濃郁的靈氣,飄散天地。
在楊壽的劫數能量的幫助下,積蓄了無數載的弱水被分解,除卻毀滅了的靈氣外,大量靈氣化作了雨水,灑落天地,當然,這些都是道祖控制的。
顯然,他也預感到了,這一劫,他要渡過了,開始提前慶祝了……
終於,在第七道聖劫被耗盡後,弱水只剩下了一小半,根本無法化作海洋,看到劫雲不再醞釀,即將消失,道祖大手一揮,這些弱水化作了兩道極爲精純的靈力水球,朝着百里誦命和地母天尊而去。
“此乃洪荒世界積蓄了百萬載而成的靈力,威能極強,我將成道,於我無用,賜予你們罷。”
他看向兩個弟子時,充滿和藹的笑容,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
他教授弟子,向來古板,不苟言笑,但不代表他沒有喜怒哀樂。
所以在地母天尊被易誠欺負的時候,他會站出來……
天尊之劫時,感應到弟子一個個死亡,他痛心疾首……
“恭賀老師,從此合道天地,掌控洪荒,成就聖人,與天地同壽,與歲月同疆……”
兩大弟子各自表示自己的祝賀,由衷替老師高興。
他們知道,老師爲了成功合道,準備了無數載。
哪怕他教授的弟子逐一證道,先有紅雲,後有青牛,都成功合道,飛昇上界,他……也還在閉關積蓄,只爲今日!
不過想起了青牛和紅雲,兩人不由睜大了眼睛,掃視着四周,發現傳說中的彩虹橋並未出現。
道祖也有這個顧慮,照理說,彩虹橋出現,必須踏上,前往上界。
但彩虹橋一直沒有出現,道祖等待了許久,卻等到了一個聲音。
“洪荒,此時不合道,更待何時?”
始神的聲音浩瀚如海,一下子就震懾住了道祖的心神。
“謹遵始神之命!”
道祖一下子恍然,難怪彩虹橋沒有出現,必然是因爲始神的意志!
他不再猶豫,直接釋放出了自身大道。
綿延無盡,以他爲中心,演化出了一片山河,赫然是整個洪荒的原貌。
“今日,我洪荒合道天地……”
“天地秩序將定,一切衆生,需聆聽我意,傾聽我聲,遵循天道,不可違逆……”
這片山河升騰而起,綻放種種璀璨霞光,形成了一幕奇景。
道祖隨着它不斷飛昇,原本凝實的身軀逐漸虛化,最終崩裂,他主動捨棄了這道道胎身軀!
“此道胎種子,將灑落天地,衆生若有機緣造化,可成天生道胎!”
道祖成道,雞犬升天,並非說說而已,他捨棄了無盡弱水,賜予了衆生無盡靈氣,使得他們修行速度將越來越快。
還把他費勁無數時間凝練而成的道胎化作了無數道胎種子,分散天地。
相當於另類的賜福!
隨着那些道胎種子分散天地,日後新生的嬰兒裡,恐怕偶爾會出現天生道胎,修行極快的天之驕子。
這可謂是洪荒現下最強體質!
“沒想到長生的聖體獨一無二,尚未能複製,道祖卻把道胎先貢獻給了天地。”
楊壽看得出來,道祖對這片天地愛的深沉,畢竟是他的烏龜殼承載演化的……
隨着道祖身體的虛化,他的意志開始模糊,其中有關感性的部分,被天道同化,逐漸消失,他的表情愈發平靜,微笑和和藹斂去,只剩下了漠視。
這是合道的最關鍵的一步,掌控衆生的天道,不允許有感性意識存在。
否則對其餘生靈而言,太過不公。
百里誦命和地母天尊看着老師愈發陌生,尤其是那漠視一切,視衆生如芻狗,一切平等的目光,讓他們心頭一寒。
想起了老師合道前最後的溫柔,心中一嘆。
這便是合道的代價。
從此之後,再無道祖師尊,唯有天道意志!
當道祖身上最後一絲感性意識被磨滅同化後,整個洪荒開始劇烈顫動,所有生靈紛紛絕望的看着天空,只以爲是世界末日到來了。
好在道祖的聲音及時在每個人腦海中想起。
他們才方纔知曉,今日是道祖合道之日。
按照他們的設想,洪荒之所以有這麼多的災難,完全是因爲沒有道祖合道的庇佑,如今道祖合道,應該後面沒有那麼多災難了吧?
雖然他們也不確定,但對道祖合道,大多數都是喜聞樂見的。
當然,卡爾薩斯除外,此時正潛藏在暗處,準備搞事情的他,感受着天地及瀰漫着的那股力量,臉色極其難看。
這股力量遍佈天地,他再怎麼潛藏蹤跡,也會被發現。
而且,只要靠近他,就能聽到無數殘念的撕咬哀嚎聲,當初接生天尊對他施加的殘念法術,至今沒有解除!
……
天地顫動,逐漸跟道祖合二爲一,道祖的本體本就是洪荒世界,融合起來極爲順暢,根本不存在什麼排斥的問題,很快,融合完畢。
他還在上升,那片虛化的山河卻在融合後消失了。
“合道完成了麼?”
百里誦命目視着師尊是上天,難掩心頭激動。
地母天尊看了眼他,對於這個小師弟,她本有些不喜,但師兄弟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了她一個,她抿了抿嘴脣,終究還是開口道:“還差最後一步……”
“本源啊……”
她並沒有那麼樂觀,曾目睹了造化天尊爲了凝練本源喪命,她覺得即便是師尊,也極難凝練出本源。
以身合道,剛纔的確是和天地合爲一體了,但很明顯,如今天地依舊在顫動,一切還沒有結束。
道祖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合道並非如此簡單,成聖劫是第一難,磨滅感性意識是第二難,誕生天道本源,是第三難。
他並非走的尋常晉升七級的道路,正常七級,一旦晉升,根本不需要什麼本源,可以在後面慢慢感悟。
但他所圖甚大,一入七級,就要合道,合道合道……
在大道之上的,是本源,唯有本源,纔可以掌控這個天地。
所以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凝練出天道本源,寄身其中,纔算是合道完成,纔算是世界意志!
看到道祖陷入了兩難之中,楊壽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取出半成品的本源山幫他一把……
洪荒世界對於本源雖然也開始了研究,但終究比不上玄陽大世界,除了白衣外,即便是道祖,採取的也是造化天尊留下的老辦法,捨棄自身一切,凝練本源。
只是道祖無法獻祭己身一切,他的身軀是洪荒世界,一旦獻祭,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
在楊壽思索的時候,道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他再次取出了一件法寶。
一個黑色的圓球,看樣子道祖對法寶的形狀十分隨意,大部分都是球體呈現的。
但卻把楊壽的眼睛都看直了。
這是一件很尋常的法寶,但上面散發出的氣息,卻讓楊壽的劫數能量蠢蠢欲動。
“這麼多死去的生靈氣息!”
不知道被道祖用了什麼方法,使得其中的劫數能量並未消散,雖然沒有凝聚成型,但也堪比第四劫中他收集到的劫數能量。
這些其實都是道祖爲了開創靈氣修煉方法時的失敗品。
當初他走了兩條路,一條是亡靈之路,他收集了古往今來死去的生靈氣息能量,匯聚於黑球之中,他想從中悟出修煉體系,但卻失敗了。
不得已,走上了另一條,搜尋其餘能量,藉助天地磨盤,研究出了靈氣這種東西。
楊壽定睛一看,黑球之中,有一個身軀人形被囚禁着,面目猙獰。
而這個人形的樣貌,像極了道祖!
“去吧,我養你這麼多年,輪到你貢獻一切了。”
黑球中的那個人影聽到道祖的話,咆哮着,隨着黑球破裂,他居然朝着道祖攻擊而來。
道祖早有預料,冷哼一聲:“你本是我用來凝聚無盡生靈死亡能量的載體,因爲親近與我,所以化成爲的模樣,你從中得到了無盡造化……”
一道靈氣鎖鏈憑空生出,道祖言出法隨,鎖鏈一下子就束縛住了黑球中的人影。
“笑話!”
漆黑如墨的人影掙扎着,咆哮着,面目猙獰,極爲醜陋,憤怒開口:“洪荒!這些能量如此恐怖,若非是我,你如何能夠收集承載,你卸磨殺驢……”
然而道祖卻不聽他的辯解,沒有感情的他揮手指引,他便開始自己獻祭,準備成就本源。
因爲兩人同源的原因,所以漆黑如墨的人影獻祭,便等同於他獻祭!
洪荒世界之外,楊壽再次被小小驚訝了一把。
他沒有想到,道祖的手段一個接一個,連如何凝練本源都想好了,更讓他驚訝的是,劫數能量,道祖雖然不明白運用方式,也無法承載,卻想到了辦法收集。
要知道,他現在所有法寶裡,唯有輪迴圖可以收集劫數能量,其餘法寶,都難以承受劫數能量帶來的破壞。
“洪荒!”
“你忘恩負義!”
“你不得好死!”
……
那個漆黑如墨的人影還在掙扎着,各種惡毒的詛咒脫口而出,但道祖卻不爲所動,單方面進行獻祭,他根本無法抵抗。
“這個人……或許可以留下來作爲洪荒後面剩餘三劫的備選!”
洪荒世界外,楊壽喃喃着,伸出手,準備製造一點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