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光柱中，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一個藍衣女子綽約的身影在其中隱現，楊壽略微沉吟，還是沒有立即毀滅世界。
若是毀滅了世界，藍色光柱將失去座標，導致降臨失敗。
“拜見大千之主。”
片刻之後，光柱中走出了一個人，她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對着楊壽盈盈行禮。
楊壽皺眉道：“上界之主來了？”
他能夠感應道，凌素素身上遭遇了一場變故。
因果之力甚至隱隱能夠把握到前因後果，來龍去脈。
只不過因爲他現在掌握的因果大道還太過弱小，僅僅是本源存在，無法一眼看穿。
待他凝練成了法則，十級之下，那些生靈的前世今生，都將在他一雙因果之眼下，展露無遺。
“他……來了，並且已經毀滅了聖族大世界。”
凌素素幽幽一嘆，她根本沒想到，世界毀滅得如此之快。
早知如此，還不如讓楊壽毀滅了它。
“凌青霄不是有自信攔住上界之主的嗎？”
楊壽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凌素素緊咬着下脣，低着頭，好半天才臻首道：“爺爺臨死前，讓我轉告大千之主一句話，千萬要小心上界之主，他……纔是那個人！”
楊壽神情一凝，想起了凌青霄說過的話。
聖族開創前十世界，一方面是爲了擺脫聖界幕後大boss的監控，另一方面則是爲了尋找某個人。
而那個人，便藏在這一批生靈模板中。
所以他們利用模板，一次次演化世界，一次次重新推演，就是爲了尋找那個人。
至於找到後，他們想要作什麼，楊壽不知道。
但此前聖族一直以爲，此人便是楊壽……
所以在如今的前十大世界裡，楊壽是被重點培養的存在。
每個世界裡的他，都掌握有仿造版的時間轉換器。
同樣具備時間加速的功能。
但眼下……
凌青霄卻推翻了他們的這個猜測！
人，並非是楊壽！
實際上，楊壽自己也認爲不可能是自己。
“所以說，是上界之主利用黑霧之主，成功地引起了你們的懷疑，把重點轉入了名爲楊壽之人的身上。”
楊壽忽然對這個上界之主愈發感到欽佩。
在囚籠世界中ꓹ 一步步崛起，成長至今ꓹ 然後……毀滅了聖族大世界！
他左右逢源，更是算天算地算空氣，無論是聖族ꓹ 還是黑霧之主，亦或者自己。
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我的因果大道ꓹ 若是大成，可以把握天地衆生ꓹ 宇宙蒼穹ꓹ 屆時他也未必能夠算計得了我，只是眼下……”
經過了凌素素一番訴說，楊壽已經清楚了現在上界之主的情況。
他必定正在朝着自己所在的8號世界飛速趕來。
“爲今之計，只有……天祖那裡有一線生機了。”
盤膝而坐的楊壽忽然站起，眼中露出了一絲寒芒。
唯一的方法，便是驅虎吞狼！
“天祖的實力如何？”
爲此，他看向了凌素素ꓹ 鄭重詢問道。
凌素素眸子一亮，思考片刻後回答道：“曾經的天祖ꓹ 實力乃是三祖之中最強存在ꓹ 早已在上個紀元便達到了十級巔峰。”
“其實……無論是靈祖還是蠻祖ꓹ 都算是他的半個弟子ꓹ 都是在他的教導下，成長起來的。”
凌素素回想着爺爺給她說過的秘辛ꓹ 一五一十地說道：“只是……在上個紀元裡ꓹ 天祖因爲誤闖某個世界ꓹ 導致重創，至今尚未恢復ꓹ 已經無數年沒有過問聖族之事了，不知下落。”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悲慼。
先前楊壽降臨，欲毀滅聖族大世界，她爺爺凌青霄便向天祖傳出過訊息，請其出手。
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以天祖的境界，不可能收不到，唯一的可能，便是聖族生死，他已漠不關心。
聽到了凌素素的回答，楊壽更加有信心了，腳下猛地一踩，直接毀滅了整個8號世界。
8號世界在頃刻間，化作了八百萬劫數結晶，被楊壽收入了體內。
做完這一切後，楊壽立於虛空，掃了眼凌素素，略微沉吟，拂袖一捲，還是把她收入了大千世界。
畢竟……是符腦曾經的妻子。
而且她的未婚夫也被自己給殺了。
而隨着眉間的危機感越來越濃，楊壽沒有過多停留，直接循着7號世界的座標，穿梭而去。
在他走後不久，虛空中盪漾出了一道漣漪，一個虛無縹緲，無法捉摸的身影踱步走來。
“逃得倒是挺快。”
他輕笑了一聲，轉身，虛空中漣漪綻放，他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
7號世界。
楊壽再次降臨在了這裡。
上一次，因爲感受到了這個世界藏着一尊恐怖的存在，他落荒而逃。
可如今，他後面跟着的那尊存在更加恐怖。
楊壽沒有辦法，才進行此驅虎吞狼之計。
短時間內，他實力根本無法提升。
“楊壽？你還敢回來？”
楊壽尚未接近，地球之中，浮現了一道意志，他冷哼的盯着楊壽。
殺意凜冽。
上次是因爲楊壽逃的快，他不想要捨棄此界，但楊壽既然送上門了，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天祖！”
凌素素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見到了這個意志後，她涕泣四下，把聖族大世界是如何被上界之主毀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聞言之後，卻換得了天祖一聲冷哼。
“聖族之事，吾早已不再過問，靈祖和蠻祖兩個小傢伙全權負責，滅族之事，你找他們便可。”
對於滅族之事，天祖無動於衷。
緊接着，凌素素在跪拜中，把關於上界之主的推測再次說了一遍。
當聽到上界之主纔是那個生靈模板後，天祖的意志忽然沉默了。
此時的他，並未顯露真身，只是一道無形的意志橫亙在地球上。
他掃了眼高掛在天空，已經被楊壽忽悠成了太陽的“楊壽”，回想起這無數歲月以來的“楊壽”……
“原來是認錯了？”
當年，靈祖和蠻祖鎮壓黑霧之主，遭受重創，便給他傳來過小心。
害的他也以爲，生靈模板中，楊壽便是那個人。
卻沒曾想，錯了這麼多年。
“上界之主麼？此子不錯。”
天祖淡淡評價了一句，然後……
“你可以入地球避難，而此人，要麼滾，要麼死。”
天祖緊接着開口，話語中殺機畢露。
其實，若是可以的話，他寧願直接抹殺了楊壽。
但楊壽也擁有十級的戰力，他除非全力出手，否則只能眼看着楊壽離去。
上一次，楊壽便是受了他一擊後，飛速離去。
而他若要全力出手，自身尚未痊癒的傷勢，將再次崩裂。
上個紀元裡他遭受的重創，實在是太嚴重了！
嚴重到他利用了數不清的時間，還沒有恢復。
凌素素聞言，回頭看了眼楊壽，神情頗爲複雜。
其實，她是希望天祖也能夠收留楊壽的。
但……
顯然，這並不可能。
恰在此時，天地間，一片漣漪晃動。
一個身影即將走出。
整個世界，彷彿都顫抖了起來。
其中境界最低的凌素素更是被這股恐怖的威壓震懾，忍不住下跪。
楊壽神情一凝，他知道，上界之主到了。
籠罩在地球上的天祖意志同樣感應到了這股恐怖的威壓，卻毫不在意，淡淡說道：“凌素素，你可以過來，而你……”
不消他說，楊壽便拱手道：“多謝前輩，晚輩這就告辭。”
隨後，他示意凌素素進入地球避難。
而自己，則穿梭空間，非常果斷地離去。
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天祖露出了一絲訝異，原本他以爲楊壽此來，是爲了尋找他的庇護。
沒想到此子……居然如此果斷。
“莫非又是一個……黑霧之主？”
他想起了出自2號世界那個驚才絕豔到極致的黑霧之主，心中感慨不已。
當初從靈祖口中得知了黑霧之主後，他便深有感慨。
若他巔峰時期，或許能夠通過與黑霧之主一戰，堪破虛妄，進入十一級。
而事實上，若非當初黑霧之主在領悟宿命大道的邊緣，即便是靈祖，蠻祖，上界之主三人合手，也不會對方的對手。
“轟！”
很快，波紋散去，在楊壽走後不久，一個虛無縹緲的身影出現了。
他僅僅是瞄了一眼楊壽離開的方向，隨後……低頭俯視着地球。
做出了讓天祖出乎預料的決定。
什麼情況？
不是該去追楊壽得嗎？
他不接受楊壽，便是擔心這個十級巔峰的變態進入地球。
強行打破他的療傷狀態。
但目前來看，似乎……凌素素比楊壽還要重要。
天祖忽然凝望向凌素素，心中暗道了一聲失算。
凌素素也是頗爲茫然，身處地球上的她，完全不知道……爲什麼上界之主要盯着她。
莫非是要斬草除根？
“晚輩見過天祖。”
上界之主望着地球，並未急着進入，而是微微躬身一拜。
整個聖界，值得他下拜的人沒有幾個。
其中一個，便是天祖。
正是他一手開創了聖族的盛世，引領了修行的巔峰。
天祖沉默了，沒有說話。
若對方是楊壽這個級別的，他可能會高傲說一聲滾。
但眼下……他只希望上界之主趕緊去追楊壽。
不要在地球晃盪了。
隱約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那個名爲楊壽的小輩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