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師尊那邊遭遇了麻煩。”
許牧沉聲說道。
長生點了點頭，神情中充滿了憂慮。
但他知道，若是師尊都解決不了的敵人……
他上去也是送。
“但願師尊能夠擺脫此次麻煩。”長生嘆了口氣。
然後便重新返回神界，繼續打磨聖體。
他在破而後立之後，凝練成了大成聖體，同時把握到了圓滿聖體的修行方向。
只要堅持下去，遲早可以跨入始境。
至於十級……
除非他把他的聖體錘鍊成爲全新的十級大道，否則幾乎不可能跨入。
……
在天空中藍色巨臉的忽悠下，楊壽開始懷疑人生，懷疑自己存在的可能。
這段記憶，雖然陌生，但卻給了楊壽無比熟悉的感覺。
彷彿……真的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一樣。
只是他遺忘了。
如今，被藍色殘魂給挖掘了出來。
“你的記憶，全部被黑影改造成了另一個人，他試圖將你引入歧途，抹去了你原本的記憶……”
天空中，藍色巨臉繼續蠱惑，引導着楊壽，使得他的境界開始飛速衰落。
衰落的同時，他的萬劫不滅體，居然開始崩裂。
“咦？”
在楊壽本體處，這張巨臉若隱若現，忽然出現，凝視着楊壽。
“怎麼回事？這股力量……”
它注視着楊壽的萬劫不滅體開始崩裂，其中散發出的力量，浩瀚如海，即便是它，都爲之心驚。
“這……這這該毀滅了多少世界，才能湊齊這麼多的力量？”
它無法想象，世界上居然有人能獲得如此浩瀚的力量。
即便是在它曾經本尊的那個時代，也未曾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無數個世界的力量熔鑄於一體，使得楊壽的身體形成了一個整體。
“不過……你越是驚才絕豔，將死得越快！”
它的聲音發寒。
它被鎮壓於這個死星無數年，好不容易脫困，卻被楊壽打上了主意！
這它絕不能忍！
……
“你還不明白嗎？”
“你的記憶，只是虛假的！”
“讓我帶你來看看，什麼叫做真實的記憶！”
天空中的藍色巨臉繼續蠱惑着，將楊壽拉入了它最擅長的領域。
無數個所謂真實的記憶ꓹ 如蜘蛛結網一般，頃刻間形成了一幅幅畫面ꓹ 涌現在了楊壽麪前。
此時楊壽……
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他從未想過，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連他的記憶ꓹ 都曾被人動過手腳。
他所知道的，只是別人想讓他知道的。
他以爲的ꓹ 只是被人想讓他以爲的。
何爲棋子？
他正是別人手中的棋子，而他ꓹ 卻一直妄圖跳出棋盤ꓹ 做下棋的棋手！
何其可笑！
他苦笑着，看着眼前的畫面再變。
他孤身一人，遨遊宇宙，開始放牧星空，演化文明。
演化出了諸多世界。
洪荒世界裡，有道祖驚才絕豔。
神界裡，更是誕生出了神族這個完美的種族。
輪迴界裡ꓹ 他立地頓悟了輪迴大道。
鴻蒙世界裡……
一個又一個世界，卻唯獨沒有他記憶中的那些人。
沒有長生。
沒有白衣。
沒有青穹。
沒有萬古第一宗。
沒有小布。
沒有虞平安。
沒有許牧。
所有的一切ꓹ 不過是他的幻想。
他愈發明白了ꓹ 天空中那張巨臉所說的那句話……
當你非你……
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他的記憶是被人編造的ꓹ 包括他想要成爲棋手這件事ꓹ 也不過是對方編造記憶下的一個指引罷了。
他的所有行爲動機，都在那尊存在的操縱之下。
他甚至連自主權都沒有。
隨着他懷疑自己懷疑得越徹底ꓹ 他的本體崩潰的速度越來越快。
萬劫不滅體內蘊藏的能量ꓹ 居然開始了外泄。
毀滅的劫數能量ꓹ 四散而開，毀滅着那些藍色霧氣。
僅僅是劫數能量無意識的毀滅ꓹ 便讓藍色殘魂心驚膽顫。
“這……這這股力量，居然能吞噬靈魂？”
它一時不慎，被這股力量給吞噬毀滅了小部分靈魂能量。
在它的記憶裡，的確是有不少力量能夠吞噬靈魂。
但這種力量實在是太稀少了。
在三尊時代，修爲不顯，並未出現聖族這般專門開闢世界，來推演更高境界，推演更多豐富多樣的文明。
所以這個被楊壽無意中整出的劫數能量，它並不知道。
雖然遠古三尊的修爲曾經獨步天下，達到了十一級，但若真論修行理念，現在的聖族，隨着時代的發展，已經可以甩他們一條街了。
藍色殘魂連忙收斂所有靈魂，防止再次被吞噬。
然而，僅僅是它不小心露出的這個破綻，讓處於記憶畫面中的楊壽，再次生出了一份懷疑。
在他的感知中，藍色殘魂被他毀滅了小部分靈魂能量。
這些靈魂極爲蒼老，來自於無數歲月之前。
把本處於懷疑自我階段的他，拉入了現實。
“三尊，殘魂。”
他緊咬着牙，念出了這四個字。
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來自殘魂的力量，在不斷蠱惑着他，試圖崩潰他的道心。
那些記憶，不管真假，若他相信了，那麼……他恐怕真的要死在當場。
因爲一旦他相信，就意味着他選擇接受這段記憶。
如殘魂所言，記憶若是改變了，那……和換了個一個人有什麼區別？
屆時，此楊壽將死。
而他……
求生欲之下，他不斷告訴自己這四個字。
“三尊，殘魂……”
只是……他身處於藍色霧氣之中，無處不在的記憶不斷給他洗腦，試圖讓他忘記過去的一切。
讓他接受這段全新的記憶。
這段全新的記憶裡，他沒有被算計。
一切都是因爲他拜了一個師尊，然後踏上了修行之路。
這個修行之路十分順利，他甚至已經修成了始境，正準備突破十級。
“咦？這意志，居然如此堅定？”
藍色殘魂再次發出驚訝之色，它在遠古歲月之初，便能夠掌控衆生記憶。
此乃十級大道。
天地衆生，即便是十級的記憶，它都可以操控。
這也是它最大的殺招。
所以先前，它和楊壽以能量對撞不敵之下，它選擇將楊壽拖入其中。
憑藉這一招，它相信，它可以讓楊壽懷疑自己，直接死亡！
在遠古之初，天地間便流傳着這麼一句話，失去了記憶的人，等若死亡。
如何能證明你與其他人不同？
唯一能夠證明的，只有記憶！
而類似楊壽這般意志堅定着，在它的記憶中，也曾見過一些。
只是……
“你意志再堅定，可你這一生，被算計太多了。”
藍色殘魂冷冷說着，隨後，畫面中開始演化出了全新的景象。
畫面中的楊壽，修行創世大道，輪迴大道，達到了始境，正準備突破十級的時候，異變陡生。
他的師尊……也就是那個黑影，突然出現。
直接奪舍了他！
“看到了沒有？這便是你的師尊！他助你修行，引導你演化世界，不過是爲了一己私慾！”
“他是爲了叩問更高的境界，試圖跨入十一級，才散去所有修爲重生！”
利用被算計的這一幕，藍色殘魂再次蠱惑着。
而聽到這句話，還在不斷掙扎，抵抗蠱惑的楊壽與記憶中正在被奪舍的楊壽一起，同時猛地睜開眼。
“是你……逼我的！”
隨後，記憶中的楊壽，開始試圖反抗。
只是他的一切都是黑影所教授，所有攻擊對黑影而言，不值一提。
一番大戰之下，黑影碾壓了記憶畫面中的楊壽！
記憶畫面中的楊壽緊咬着牙，直接在關鍵時刻，捨棄了輪迴之體，以及其中蘊含着的創世大道。
將他辛辛苦苦修煉所得的成果，全部給了黑影。
到了這裡，楊壽徹底陷入了記憶畫面中。
他本身的一切記憶，在這一瞬間彷彿被抹除了一般，被眼前藍色巨臉編造的記憶所取代。
……
大千世界裡。
世界……開始變得無比虛幻！
許牧臉色大變，他知道，師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煩。
甚至可能比他記憶中，那次死亡所遭遇的還要大！
因果深淵中。
黑霧之主微微擡眸，蹙眉看着周圍一切，心有所感。
“你要死了嗎？”
他的語氣十分冰冷，無悲無喜，再次閉上了眼。
對他而言，楊壽的生死，關係並不大。
自始至終，他都未曾把楊壽當成真正的對手。
他的對手，永遠都只是上界之主！
……
7號世界。
與地球融爲一體的天祖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顯現出了一道身影。
“這小傢伙，不會就這麼死了吧？聖界末日莫非要到來了？”
他緊蹙着眉頭，但卻沒有任何離開地球得打算。
外界一切事宜，和他已關係不大。
沒有什麼比在未來這場無可避免的大劫中活下來更重要。
只有活着，纔有資格問鼎十一級！
至於靈祖亦或者正在和他爭鬥的上界之主，即便他們達到了十一級，他也不認爲對方能在這場天地大劫中存活下來。
“眼下，只是個開端而已！”
他喃喃着，身影再次消失在了地球上，意志籠罩於整個地球，護衛着眼前七號世界！
接下來，要不了多久，三尊殘魂一起脫困，整個聖界，將迎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