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方傳來一聲怒喝。
“站住!”
只見兩人一追一逃,前方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連帽衛衣,扣上帶着口罩,在人羣中左突右避,步履矯健,整個人顯得無比從容,絲毫看不出一點被追的慌亂。
後方的男子穿着一件棕色夾克,相較於前方的逃跑者,他的呼吸明顯要沉重許多,鬢角兩邊掛着絲絲汗漬。
恩?
李傑神色一凜,他發現後方的人身上竟然帶着槍,剛纔對方避讓行人的動作幅度有點大,肩膀上掛着的槍套忽然間露了出來。
有槍?
依照國內嚴苛的禁槍條例,身上敢揹着槍帶的多半是吃公家飯的。
李傑目光微微下移,對方食指的關節略顯粗大,關節處以及虎口布滿了老繭,一看就是長年累月練槍留下的痕跡。
儘管對方極有可能是公家人,但是李傑並沒有打算插手這件事,畢竟這裡是主世界,他不想過多的摻和其他事,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
直到黑衣男子離他越來越近,對方身上竟然縈繞着淡淡的血腥味。
這股味道,李傑很熟悉,是人血的味道!
他不可能認錯!
這一發現令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三米!
就在兩人即將交錯的一剎那,李傑並指成劍,隱秘的發出一道真氣,眨眼間沒入黑衣男子的膝蓋處。
咚!
黑衣男子逃跑間忽然覺得右膝關節傳來一陣刺痛,整個人一個趔趄,幸好他的下盤非常穩,否則肯定得摔一跤。
是誰?
是誰在暗算他?
然而,不待他細線,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右膝關節處的異樣。
剛纔那一下,他右腿膝關節以下的部位竟然失去了知覺,那種感覺就像是被老師截斷了氣血一樣。
不可能!
就在剛剛,他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被人近身襲擊。
除非有人隔空出手!
可是這種情況更加不可能。
因爲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黑衣男子一邊踉踉蹌蹌的跑着一邊飛快的掃過周邊的人羣,試圖找出自己是如何被襲擊的。
李傑見狀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這小子的忍耐力竟然這麼強。
剛纔那一指可不是普通的一指,即便黑衣男子腳下有幾分功夫,應該也無法承受的了。
有趣!
這還是李傑第一次在主世界看到真正的練家子,不是太極宗師馬大師那種掛羊頭賣狗肉的騙子。
夾克男看到前方黑衣男子忽然間速度慢了下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大喊一聲。
“韓明晟,你給老子站住!”
黑衣男子繼續跑着,哪怕一條腿瘸了,他仍然沒有放棄逃跑。
雖然黑衣男子的忍耐力出乎意料,但是依照他目前的速度,被追上是遲早的事情。
因此,李傑也就沒有繼續管這件事,倒是這個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本他以爲主世界沒有了武學傳承,沒想到今天在家門口碰到了一個。
其實,李傑對於主世界的武者圈子還是有點好奇的,雖然好奇,但是他並沒有特地去搜集相關資料,也沒想着進入這個圈子。
畢竟按照主世界的環境來分析,即使有武者存在,估計他們的處境也不會太好。
功夫再高,也是一槍撂倒,而且想要練出成績,只怕也很難,沒有個二三十年的苦練,根本就不可能。
二三十年,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太久了,現代又會有多少人願意去練武。
何況,練武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僅耗費時間,同時錢也是必不可少的。
隨便算一下,李傑練武至今就花了大幾百萬。
普通人哪練的起?
有錢的人又哪能吃得了那麼多的苦?
長時間的投入,卻沒法得到穩定的產出,武林的沒落是顯然易見的事情。
是夜,李傑吃好飯休息了一會,而後便開始每天例行的鍛鍊。
沒錯,只是鍛鍊而已,不是修煉。
到了他現在的境界,在主動修煉,效果已經不大了,主世界的元炁濃度太低,想要突破到宗師境界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真要比較的話,主世界的元炁濃度比笑傲江湖還要低一個檔次,如果不是經過一次易筋洗髓,即便是突破先天也是難比登天。
後天階段的修煉更多是以自身有關,只要方法得到,天賦足夠,再配上適當的資源就能一步一個腳印的前行。
但是到了先天階段就不同了,先天境界的修煉與外部的環境息息相關。
雖然沒有詳細的瞭解過主世界的武者圈子,但是他敢肯定,目前主世界大概率只有他一個先天武者。
呼!
一套拳打完,李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自打邁入先天之後,主世界的修煉愈發的艱難了,尤其最近半年,可謂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基本上都是在原地踏步。
如果後續沒有什麼額外的‘奇遇’,宗師之路只怕是遙遙無期。
不過穿梭了那麼多的世界,李傑的心境早已是心如止水,這件事情還影響不到他的心態。
與此同時,市局的審訊室中,黑衣男子坐在坦白從寬椅上,手上戴着銀鐲子,平靜的望着對面的審訊人員。
夾克男目光銳利的盯着黑衣男,怒氣衝衝道。
“韓明晟,你可真能跑啊!”
黑衣男眼皮子都沒眨,絲毫不爲所動。
“哼!”
“韓明晟,男,二十七歲,和州人,一週前來到魔都,先後打傷八人,其中輕傷六人,重傷二人……”
沒等夾克男繼續念下去,黑衣男冷冷道。
“我們事先簽過生死狀的!”
啪!
夾克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什麼生死狀,你以爲這裡是哪裡?這裡是華夏,現在是法治社會,凡是造人對方人身傷害的,不論是否自願,所籤的協議全都是無效的。”
黑衣男見狀立馬又把嘴巴閉了起來,心裡暗自鄙夷那個報警的人。
一點武德都沒有!
至此,審訊陷入了僵局,不論夾克男說什麼,黑衣男均是一言不發,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相比於接下來會受到的處罰,黑衣男對今天下午自己遇襲的事情更加在意。
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想明白偷襲者是怎麼擊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