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志雄並不打算讓李傑前往一線,讓他去培訓班聽課也是爲了瞭解一下流程。
“跟蹤過程中,沒有任何方法能夠確保你不被對方察覺,謹慎是最大的保險。”
“你要記住一點,被你跟蹤的人往往比你想象的更聰明。”
“你要認真觀察被跟蹤者的一舉一動,如果他的表情、行爲出現任何異常或者有意擺脫你的跟蹤的話,那就很有可能你已經被對方發現了。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發現了你而沒有被你發現。”
“跟蹤只是手段,目的有很多種。”
臺上的教官侃侃而談,李傑看着手上《特工手冊》,目錄上跟蹤與反跟蹤、分散潛伏、休眠、啓動、聯繫網絡、破壞、召喚章節清楚明瞭,編撰這部手冊的人絕對是一位高手。
課堂上雖然都是日本人,但是課間交流時用的全是中文,關鍵是這些人將各地的方言學的像模像樣的,這些學員畢業後肯定會被派往全國各地分散潛伏,而這僅僅是日本人特務網絡的冰山一角。
李傑每天晚上回去都會回憶課堂上“同學”的相貌以及特徵,將他們的相貌一一畫出,根據他們各自所學的方言可以大致判斷出這些人日後的去向,但是更具體的就沒辦法進一步打探了。
參加這種培訓班的學員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卒子,那些真正的精英特工並不會在這裡上課,李傑也不知道自己畫出來的畫像到底有沒有用,畢竟這些人去向成謎,即使有着畫像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肖君,這段時間在培訓班學的怎麼樣?”
武藤志雄笑眯眯的問道,李傑故作爲難的樣子。
“領事,這些內容對於我來說還是有點複雜的,想要應用於實際還要一段時間。”
武藤志雄哈哈一笑:“沒關係,肖君只要瞭解一下就可以,一線工作並不需要你去做。”
這時淺川加南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武藤志雄神情不悅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淺川加南敬了個軍禮:“領事,昨天晚上又有學者失蹤了!”
武藤志雄聞言大怒:“八嘎!那些憲兵隊都是飯桶嗎!”
李傑心中暗笑,這次的行動自然是我黨做的,自從上次發生了受邀學者失蹤一事,所有的安保工作都交由憲兵隊負責了,特務科只作一些外圍工作。
日本憲兵隊的安保比特務科可要嚴格多了,本來李傑是沒有機會得知這個情報的,但是日本人聰明反被聰明誤,爲了防止發生意外,就連憲兵隊人員的吃食也是由領事館這邊負責外送的。
順藤摸瓜之下看守與會學者的地點也就不再是秘密了,申城地下黨直接襲擊了送飯的車隊,不費一兵一卒就把看守的憲兵解決了,剩下的學者直接被一鍋端了。
這次發生的事情直接打了武藤志雄一個措手不及,這下汪僞政府那邊邀請的學者全都失蹤了,日華交流會還怎麼舉辦,這個責任必須要有人承擔,石原中將的怒火他可受不起。
“永井少佐人呢?這次安保全程都是由他負責的,這件事情他難辭其咎!”
武藤的震怒讓淺川加南神色有點拘謹:“領事,永進少佐已經玉碎,當他得知這消息的時候就剖腹自盡了。”
武藤志雄聞言怒火漸退,冷靜下來後開始盤算該如何收尾,日華交流會肯定是辦不成了。
李傑心情愉悅的離開了武藤公館,剛剛武藤志雄狂怒無能的樣子讓他很開心,這次日華交流會的停辦極大的打擊了汪僞政府的士氣。
汪僞政府原本打算藉助這次交流會鼓吹日華友好,汪填海本人也會參加這次交流會,可以說這次交流會的規格十分高,日方的負責人石原中將屆時也會露面。
現在距離汪僞政府成立只剩下半年時間了,想要再邀請到幾十個知名學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當初爲了做通這些人的工作汪僞政府可沒少花費功夫。
濟仁圖書館密室內,孫正清笑着說道:“肖途,上級對於你這次行動的表現十分滿意,申城市委領導第二號特地發來祝賀信。”
“第二號是地下黨的傳奇人物,我也沒有見過他的面。”
第二號算得上一位關鍵人物了,原劇中方敏稱爲第三號,以及莊曉曼日後轉變身份打入藍黨,第二號都是主要推動者,表面上的演示身份則是大成化肥廠的老闆董旺成,一名親日富商,大隱隱於市,顧則時和他還是好朋友。
李傑對於這些事情比孫正清知道的要清楚,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從手提包中拿出之前畫好的畫像。
“孫先生,這是日軍第十九期特工培訓班的學員資料,所有參加培訓的學員互相之前都不認識,而且全都用的化名,不過相貌是不會騙人的。”
孫正清接過紙張看了看驚訝之情溢於言表,每一張畫像都惟妙惟肖,如果不是李傑告訴他是畫出來的,他還以爲是相機拍出來的呢。
“沒想到肖途你還有這種本事!”
李傑淡淡道:“這些畫像其實價值並不大,我畫出來無非是想瞎貓碰上死耗子,憑藉方言劃分出來的區域還是太大了,單單靠這個想要找出特務來難如登天。”
培訓班畢業後,李傑也初步瞭解了當代特工的水平,相較於華夏,日本人的培訓更加系統,準備也更加完善,國民政府想要培養一個打入日本高層的特工幾乎很難,因爲日本的戶籍管理相對比較嚴格,而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根本過不了審覈的那一關,基本上潛伏在汪僞政府居多。
李傑此刻還不知道胡蜂的名字已經進入了高層的視線,作爲唯一一個打入日本核心的特工,目前李傑的保密級別已經提高到了最高,整個申城只有孫正清這個聯絡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