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派的宗師敗於一人之手,太湖一戰力敵六位宗師的圍攻,皇城一戰單獨擊殺五位宗師,堪稱前無古人,如此兇殘的戰績也讓那些蠢蠢欲動別有用心的人打消了某些不該有的心思。
五百年前一代大儒周深的稱號——‘五百年內最接近大宗師的男人’,如今正式易主,平時要是有誰敢這麼說絕對會被人給噴死,但是唯獨這次,無人質疑,敗於周深之手的宗師數量確實高於李傑,但是那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單獨擊敗。
時間一晃而過,戰爭全面爆發,鎮南王佔據南方大半疆域,表面上打着清君側的旗號,實則行着謀反之事。
北元、西域、南疆紛紛起兵,都想要在這一場戰爭中討些便宜。
大明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岌岌可危,但是這些人都明白一點,偷偷蠶食一點疆域佔些便宜沒有什麼大問題,無論是朝廷一方,還是鎮南王一方,此時都無暇理會他們。
可是如果他們做得太過火的話,想把筷子伸到別人鍋裡夾菜,那麼,不好意思,保不齊雙方會暫時握手言和痛擊這一方,畢竟人家再怎麼打也是同一姓的,肉始終爛在鍋裡,誰勝誰負還是老朱家的人當家做主。
所以說邊境的戰鬥看似規模浩大,如火如荼,實際上大家都明白着呢,雙方都保持着理性,十分克制,並沒有開啓全面戰爭的心思,大規模的軍團決戰肯定是沒有的,先鋒軍之間的小規模戰鬥卻是比比皆是。
雙方都很有默契,即便這樣,朝廷也不敢將鎮守邊境的大軍調回國內平叛,如果真的這麼做了,夷狄見大明邊防空虛,極有可能假戲真做,一旦發生大規模的入侵,屆時局勢必然更加糟糕。
尤其是北元,歷來以燒殺搶掠爲樂,甚至會做那令人髮指的事情——屠城。
無論是在農業社會還是工業社會,人口都是及其重要的‘財富’,尤其是在生產力低下的農業帝國,人口的多寡直接影響到帝國的繁榮。
因此,朝廷和鎮南王一方交戰雖然十分激烈,但是雙方都秉持着同一條底線,儘量避免傷及無辜百姓。
除此之外,天子的抑鬱症越發嚴重,身體狀況比一個月之前還要差,先前還能坐立,此時只能躺在牀上靠着蔘湯續命,只怕是時日無多,三皇子也就是太子已經開始逐步收攏權力。
如果在元康帝身體康健的情況下,三皇子此舉無異於引火燒身,不過以天子如今的狀況,即便三皇子的舉動有些冒進,但是朝堂上並沒有多少反對的聲音。
值此風雨飄搖之際,除去李傑,三皇子無疑是最適合繼承皇位的人,三皇子勇冠全軍,好武張揚卻又心思縝密,深諳爲將爲帥之道,如果他登上帝位肯定會是一位武皇帝。
要是擱在太平歲月裡,三皇子雖然也有機會登上帝位,但是相對來說機會渺茫,鎮南王的叛亂對於天下來說絕對是一件禍事,然而對於三皇子來說這件事情不啻於是敵人親自送上的一記助攻。
三皇子能夠從數十名皇子當中脫穎而出本就不凡,先前被朝廷重臣所詬病的缺點,放在這時恰好成爲了優點。
“聖上龍馭賓天!”
“大行皇帝賓天遺命,天下不可一日無君,生民不可一日無主,惟望皇太子即遵先志,少抑哀情,爲國家之遠,即皇帝位,早正大統,以爲天地宗廟臣民之主。”
寧大伴哀切低婉的聲音傳遍整個皇城,說話間早已淚流滿面,一陣難以抵擋的悲痛涌向心頭,這段話好似耗盡了他所有的精神,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幾十年的培養侍奉天子的信念早就已經成爲了他的信仰,他的全部,天子離世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信仰崩塌,往後的生活都變得灰暗起來。
三皇子虎目含淚,似有萬千哀愁橫亙心頭,無法排遣,禁不住慟哭失聲,一聲淒厲的哀嚎劃破長空。
“父皇!”
跪倒在乾清宮外的羣臣以及一衆皇子皆是跪倒在地,聲淚俱下。
“父皇”
…………
“陛下!”
…………
“陛下!”
李傑跪在龍牀前,面露哀色,元康帝好歹是這一具身體的父親,這一跪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要說他和天子之間的感情有多深,純屬扯淡。
出宮遊歷之前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只有在天子壽辰或者重大節日時遠遠的見過,即便後來地位有所提升,兩人見面的次數也不多,更多的反而是書信交流。
‘可惜。’
如果沒有鎮南王謀反這件事,元康帝少說還能活個二三十年,許多新政方纔推行不久,以李傑對三皇子的瞭解,這位‘兄長’繼位後,某些不符合心意的新政恐怕就要人亡政息了。
天子在臨終之前突然迴光返照,對三皇子多有囑託,其中關於新政的囑咐最多,一開始可能還好,迫於遺命以及當前的局勢,三皇子暫時應該不會大刀闊斧的‘改革’,但是時間一久可就不好說了。
皇帝坐擁天下,富有四海,喪葬禮儀自然頗爲繁雜,天子臨終之前特意下令一切從簡,值此之際更重要的任務還是平定叛亂,但是即使是簡之又簡,喪期還是用了七天。
人心都是肉長的,鎮南王在聽到天子離世的消息第一時間心中也是悲痛莫名,但是悲傷過後,他以天子的死因爲由,聲稱天子是被太子暗害的,起兵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雖然高層都是知道鎮南王在說謊,但是底層的軍士並不知道真相,畢竟鎮南王和天子之前的關係是有目共睹的,誰不知道天子對於鎮南王的信任,還真有不少人信了這番說辭。
戰局瞬息萬變,元康帝的死亡使得前線士氣大爲降低,接連輸了好幾場重要戰役,爲了防止局勢更加惡化,剛剛登基沒幾天的三皇子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震驚了所有人。
“朕決定奔赴前線,御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