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是什麼事呢,好說,好說,牧老哥親自出面,小弟哪有不應之理。”
“不過,牧老哥,你既然知道這件事,想必條件你也清楚吧?”
牧歌拿起桌上的酒杯輕輕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說道:“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老弟,你放心,既然老弟如此爽快,做哥哥的又怎麼會含糊,我不僅給你同樣的分成比例,老哥做主再額外加上半成。”
“哦?”
李傑故作驚訝的瞥了一眼牧歌,原本他和別家開的價碼都是一成的利潤,新式紡織機不過是他的隨手之作,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再次改進,因此他並沒有太過在意賺多賺少。
牧歌呵呵一笑:“老弟,你別這樣看我,這多加的半成沒有任何其他條件,純粹是看在你我多次合作的份上。”
李傑點了點頭,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以後有好東西別忘了他,提升50%產量的紡織機,在他們眼裡視若珍寶,在自己這裡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東西,這就是技術代差。
別說他願意多加半成,就算是低上一點也無所謂,豐樂樓背後的勢力可不簡單,能夠憑藉這些‘小恩小惠’與他們打好關係,些許利益讓就讓了,何況紡織業本來就不是李傑的主要陣地。
“這樣吧,明天一早我讓劉小虎把圖紙送過來,順帶把契約簽了。”
“好!來,老弟,且滿飲此杯!”
言罷,牧歌舉起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他最欣賞李傑的地方就是他從來不計較一時的得失,而且這小子的腦袋瓜子裡面奇思妙想無數,上次合作他附贈的複式記賬法可是幫了自己不小的忙,在東家面前給他漲了不少臉。
這次多給的半成就是他對上次李傑無常附贈複式記賬法的感謝,當然也有着提醒的意思在裡面,希望李傑日後有好東西別忘了他。
………………
轉眼間三日已過,嘉興那邊傳來一則消息,赤練仙子李莫愁疑似出現在陸家莊附近,李傑接到這個消息稍事整理便拍馬趕往嘉興府。
李莫愁這個人既可悲,又可憐,又可嘆,貌似堅強卻實則脆弱,一個爲情所誤,因情而苦的女魔頭,她和陸展元之間的孽緣折磨了她的一生,至死方休。
儘管她很可憐,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別人的身上,以此來宣泄仇恨,如果她殺的人全都是和她有仇的人,那麼李傑也不會管太多,但是她的惡在於連無辜的普通人都不放過。
因爲何沅君的緣故,她便殺害了何老拳師一家二十餘口,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殺絕,何老拳師與她素不相識,無怨無仇,更是和何沅君一點關係都沒有,只因爲他姓何,李莫愁傷心之餘直接把他滿門殺得乾乾淨淨。
李莫愁在江湖上惡名遠揚,不是沒有人找上她,但是她出身古墓派,身負高明武功,加之她很聰明,從來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因此一直逍遙至今。
對付這種惡貫滿盈的人,即使她事出有因,即使她貌美如花,李傑卻是半點負擔也無,綜合蒐集到的信息分析,李莫愁頂多是一位先天,即便李傑在功力上可能會稍遜她一籌,但是以他大宗師的境界,拿下李莫愁還是沒有問題的。
嘉興作爲浙西大城,絲米集散之地,自來就十分繁盛,宋室南渡之後,嘉興地近京師,市況就更熱鬧。
李傑來到嘉興城之後,便直接來到了煙雨樓。
煙雨樓因爲唐朝詩人杜牧“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的詩意而得樓名,位於南湖之旁,湖面輕煙薄霧,幾艘小舟盪漾其間,半湖水面都浮着碧油油的菱葉,湖上畫舫雲集,歌舞不絕,堪稱江南勝景。
當李傑趕到煙雨樓時,嘉興分舵的負責人杜奇衝早已再次恭候多時,甫一見面,李傑便直截了當的問道。
“那名疑似李莫愁的人在哪?”
杜奇衝上前一步在他的耳邊低語道:“根據兄弟們的調查,此女住在豐揚客棧,除了偶爾外出一次,幾乎足不出戶,就連飯食也是讓店家送到房間,屬下買通了客棧的祗應,此女住在甲戊房!”
“她一般什麼時候外出,有沒有規律?”
杜奇衝搖了搖頭:“沒有,至少根據我們的觀察是沒有,這兩天她一共外出兩次,一次是前天下午,去了陸家莊,不過她並沒有鬧出任何動靜,另外一次是今天早上,只是在外面隨意逛了逛,約莫一刻鐘左右就返回了客棧,期間沒有買過東西。”
“至於她是否偷偷出過門就不得而知了,此女武功高強,異常警覺,兄弟們不敢跟得太緊,以免打草驚蛇。”
李傑微微點了點頭,擡頭打量了一眼杜奇衝。
“你待會按照你的體型給我準備一套衣物!”
杜奇衝儘管心裡有些好奇,但是他仍舊是躬身答道。
“是!”
李傑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吧!”
等杜奇衝離開後,李傑坐在煙雨樓二樓的包廂中,點了幾道可口的當地名菜,一邊吃着一邊靜靜地欣賞着南湖的景色,沒過多久,杜奇衝去而復返送來了衣物。
“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會去分舵找你的!”
眨眼間夜晚悄然而至,擡頭望了一眼窗外,此時夜色已深,天空中已是一片漆黑,微風習習吹動着湖邊的樹梢,枝葉摩擦間發出陣陣沙沙聲。
月黑風高,當真是一個好天氣。
李傑早已改變了身型,換好了衣物,喝完杯中的最後一口酒,足下微頓,輕輕躍出窗外,飄然而去,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