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趟又何妨,又不是龍潭虎穴!
陳晨打定主意,鎖定韓塵月的氣機施展位移之術,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韓塵月踏於劍匣之上,化作一道流光飛遁。感應之中陳晨並未跟來,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御劍飛行何等之快,轉眼間已達至韓之國的上空。韓塵月雖心中已有準備,但看到變得死寂空曠的街道,心中仍是涌起一股悲涼。
遁光收斂,於百里皇城上空緩緩落下。
韓塵月立身漢白玉道之上,感受着皇城中的死寂,以及那殘餘的血魂氣息,面色變得極爲蒼白。
韓塵月深吸一口氣,步履沉重甚至有些踉蹌,緩緩踏步向城內宮殿走去。
青光一閃,陳晨現出身形,恰好擋住了韓塵月的前路。
韓塵月正值心神恍惚出神之際,陳晨的突然出現令她一陣心慌。待看清他的面容,方纔鬆了口氣。隨即輕聲道“多謝陳兄願陪塵月走這一遭。”
陳晨既來此,便沒打算隱瞞,坦然道“我遇到你之前,無意中來過此地,也曾做過一番探尋。”
韓塵月眉眼低垂,嘆息一聲道“如何呢…”
陳晨見她柔弱卻又堅毅的神情,知道這是一位外柔內剛心性堅強的女子,直言道“百里之內無一生者,處處瀰漫血腥氣,只在宮內的行善殿中留有一具屍身。屍身生前曾留下影像,自言其名爲韓塵星,並說明韓之國因幽泉老怪而亡。”
韓塵月嬌軀微晃,顫聲道“那是我兄長!”說完忙不迭向行善殿奔去。
陳晨默默跟在韓塵月身後,目光閃動間,考慮一些事。
陳晨當時離開行善殿時,是以位移之術直接挪移而去,故而此時行善殿的大門是敞開的。
韓塵月尚未進入殿中,便見到了韓塵星韓端坐在桌前的屍身,
陳晨稍遲一步趕到,眼前的情景卻讓他感到詫異。
之前韓塵星的屍身完好無損,與生人無異。這纔多大功夫,便像是經歷了時光的磨礪,皮膚乾癟血肉萎縮,只能依稀辨出生前的樣貌。
修士之間那種血脈的牽連,絕非凡俗之人可比。韓塵月一瞬間便確定,眼前這具枯屍,正是她的嫡親兄長韓塵星。
“哥!”韓塵月一聲悲呼,疾步奔行撲到近前,將韓塵星的屍身摟在懷中。
便在此時,韓塵星的屍身如在剎那之間經歷了千百萬年。在與韓塵月觸碰的剎那崩毀,化爲一篷飛灰消散。
韓塵月爲之一愣,韓之國的突變,親人在眼前消逝,自身卻無能爲力,令她那顆堅強的心也無力承受。
韓塵月再也忍耐不住,伏地放聲痛哭。
陳晨見韓塵月這般模樣於心不忍,上前幾步輕拍她的脊背,輕聲道“逝者已矣,他們不會再有苦痛…”
韓塵月哭聲稍止,雙手胡亂摸索間似要尋找一個依靠。然後便緊緊的抱住了陳晨的臂膀,眼中的淚水如決堤一般簌簌落下,直將陳晨的衣袖打溼。
陳晨面色一僵,有些不知所措。現在這情況,要怎麼辦?
正自爲難間,兩道氣息出現在陳晨的感知當中。
此時的韓塵月心神大亂,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被那來人察覺到,正迅速的向此處而來。
陳晨心念一動,發動真實之眼探查來人的虛實。
段雷,金丹境中期,戰力6354
程樂天,後天初階,戰力38
“段雷、成樂天,這兩個人已經在一起行動了。”
陳晨腦海中閃過所知蜀山傳的片段,回想起這段雷便是後期放棄修道,陪在程樂天左右,入塵世中建功立業,追逐俗世繁華的那一位劍仙。
“現在段雷與程樂天走在一起,便說明已經進入了劇情階段,只是不知道走到了哪一步。”
陳晨低頭望向正在哭泣的韓塵月,心中反倒是沒了把握,劇情中可沒有韓塵月這號人物。現在想來,自己知道的劇情恐怕是不靠譜了。
一道遁光,伴隨着輕微的破空聲,直入行善殿內。
遁光收斂,一對年輕男女立身殿中,正是段雷已程樂天。
韓塵月警醒,止住哭泣,泛紅的雙目看向這忽來的二人。
尚未等她開口,程樂天面露懼色,躲到段雷身後,驚呼道“你們是人是鬼?”
段雷踏前一步,將程天樂護住。指尖捏起劍訣,令飛劍在身周環繞,面上露出警惕之色。
近日來,段雷奉掌教白眉老祖之命,探查蜀山周邊。日前路過韓之國時,仍是人聲鼎沸,怎知今日到此卻變成了一片鬼蜮死城。
陳晨與韓塵月立時成爲段雷懷疑的目標,段雷感應到陳晨身上沒我法力波動,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戰鬥力。而韓塵月修爲卻與他相近,甚至還要略勝一籌。
段雷雖然心中懷疑,卻也並未立即出手,劍訣微微一動,一道劍光從其背後射向高空,於天空之上形成一柄仙劍的印記。
段雷發出召喚同門的信號之後,心中有了底氣,視線掃過陳晨直接將他無視,向韓塵月開口道“在下段雷,道友可知此地發生了什麼事?”
段雷說話客氣,卻絲毫沒有放下戒備,手中劍訣緊握,飛劍在身周盤旋不定時刻防備着韓塵月,免得她暴起突襲。
陳晨目光微凝,在他感應之中,又有三道強盛的氣息迅速向此地趕來。其中一人發出的氣勢竟不在他之下!
韓塵月鬆開陳晨的臂膀,站直身子低聲道“韓塵月見過段道友,我爲韓之國國主韓塵星的胞妹,現在崑崙山落華峰修道。我也是剛剛趕回韓之國…”
韓塵月話語微微一頓,看了眼陳晨又續道“我兄長曾留下影像,韓之國因幽泉老魔所毀。就在剛纔,我們還在山北滅殺了幽泉老魔的一道血魂分身。
段雷聞言心神巨顫,失聲道“這不可能!幽泉老怪在五日前已經,已被我派掌教鎮壓在蚩尤血穴。他怎可能還留有血魂分身遺留在外作惡?”
陳晨聞言心中一動,此中事有蹊蹺,看來幽泉老怪是在玩什麼花樣,只是清楚他究竟做了什麼準備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