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上,閃耀着刺目電光的雷球緩緩下落,每下降一分,帶給下方衆人的壓力便加重一分。
看這雷球落下的位置,赫然便是峨眉仙山!更確切的來說,雷球的目標是傲立於山巔之上的韓塵月。
陳晨毫無猶豫的後退,這般情況明顯就是針對性的降罰,絕對不可以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白眉真人、尊勝大師、玄天宗以及丹辰子立時間面色狂變,忙不迭地連連退後。
幾人心中都如明鏡一般,像這種大修士與仙界大能之間的衝突,絕對不可以沾染,一不小心得罪了任何一方,都會是天大的麻煩,動輒就得身死道消。
再看一衆峨眉弟子與五臺山的僧侶,一個個盡皆跪俯在地,攝於天威再也不敢擡頭觀望。
“一羣沒用的廢物!根本成不了氣候!所謂的仙界真神,也都是一步一步修持而成,真正的先天真神不可預見。你們連面對這些僞神的威壓都不敢,這點勇氣與執着都沒有,還修什麼道,練什麼真!”
韓塵月不屑的掃視衆人,淡漠的話語將衆人的道心刺得千瘡百孔。
韓塵月無視衆人百態,繼而將目光望向那緩緩下降的雷球,嗤笑一聲道“這種小把戲也好意思拿出來賣弄?玄女,你到底還剩下幾成功力!”
倏忽間,狂風更甚雷鳴滔天,電弧在雲層中起伏不定噼啪作響,便好似玄女憤怒的應答。
韓塵月輕撫額頭,一副回憶往事之態。似是又想起了什麼,冷笑道“我都差點忘了,當年玄霄師弟連同雲天河、慕容紫英殺上仙界崑崙,奪取韓菱紗的生魂,將你給打殘了。幾千年過去了,莫不是你現在還未恢復,仍是在苟延殘喘,只能用這種不入流的把戲誆騙世人?”
“轟隆隆!!!”
天際驟然雷聲大作,狂風怒號升起道道龍捲,雲層之中霹靂閃電狂涌,映照的天地一片熾白。便似那九天之上的神明,正在憤怒的咆哮。
轟鳴聲中,那一團雷球不斷漲大,十丈、百丈、千丈!
小小的雷球,於片刻之間化爲一座肆虐狂暴的雷霆山嶽。僅是邊沿溢散而出的道道電弧,便將虛空震出一條條裂隙。
雷霆山嶽微一晃動便可震盪虛無,裹攜電閃雷鳴伴着疾風呼嘯,以覆壓天地之勢傾側而下。
瞬息之間,龐大無比的雷霆山嶽已降臨於韓塵月頭頂上空。隨之驟然砸下,欲將韓塵月就此鎮殺!
韓塵月怡然不懼,面上露出一抹嘲弄之色,不僅沒有閃避退讓,反而身形晃動沖天而起,玉指屈伸並指如劍,直直刺向鎮壓而來的雷霆山嶽!
只見一縷冰寒劍氣自韓塵月指尖透發,劍氣迎風便長,須臾之間變作百丈冰劍。觀其形態,正是幻化了望舒劍的模樣。
下一刻,韓塵月驅使冰劍,毫無花哨地狠狠刺中雷霆山嶽底部。
百丈冰劍與磅礴的千丈雷霆山嶽相比,顯得極爲纖細小巧,氣勢與駭人的威壓更是遠遠不如。但就在這種看似懸殊的對比之下,一陣噼啪之聲連連響起。
二者對攻之下,竟是冰劍更勝一籌,偌大的雷霆山嶽僅在一瞬之間便凝爲冰雕!
韓塵月指掌連動,冰劍於剎那之間分化出無數道劍氣冰凌,冰凌於虛空舞動將雷霆山嶽籠罩,剎那之間對其衝擊無數次。
清脆的抨擊聲中,被冰封的雷霆山嶽寸寸爆碎,炸裂爲無數碎塊,化作點點冰屑墜落,飄散於山川大地之間。
天空中轟鳴的雷霆驟然停滯,如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再沒有一絲的聲音。
呼嘯的狂風驟然止歇,陰雲中激盪的電弧也沉寂下去,再也不曾顯化。
所有震懾人心的天威異象,隨着漫天烏雲一齊消散一空。
前一刻還是天地震怒降罰世人,下一瞬已然偃旗息鼓,再復碧空如洗萬里晴空。
峨眉仙山之上,所有人目瞪口呆,盡皆露出茫然之色,被這一幕震撼的無以復加。
“斬滅了上天降下的雷罰…這怎麼可能!”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響,卻都在心中瘋狂的吶喊。
頃刻之間蒼天之怒已被一劍斬之,衆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一劍之威,竟能逼得天怒退散,這又是何等的神通!
不知不覺間,陳晨與白眉真人幾人,已經退聚到一處。五人相視,不禁有些面面相覷。
陳晨苦笑一聲,也不怕被韓塵月聽到,低聲喃喃道“我們自以爲了解她,但所有人都小看了她,是眼界侷限了我們能猜測的高度…”
白眉真人與尊勝大師對視,兩位當世有數的頂尖高手都覺得頭腦一陣發懵,心中浮現同一個念頭。
“昔年的大修士就是這種程度嗎!可與仙界真神玄女叫板,絲毫不將其放在眼中,更是可以與之對抗!還能稱其爲修士?這還算是個人…”
韓塵月收起劍訣負手而立,隻身浮於空中傲視上蒼,極其冷漠的話語自她口中傳出。
“玄女!我非昔年之我,你也不負當年的功力,想要殺我?僅憑這個還遠遠不夠!你若降臨此界,那纔有些看頭。有膽就真身降臨此界,看你還能否如當年那般,再鎮壓我五百年!”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天際無聲,對韓塵月的呼喝置若罔聞。地上驚駭莫名的衆人,更是無人敢言。
韓塵月不僅擊潰了真神降下的雷罰,而且更進一步,直接向仙界真神挑釁約戰。最令人想不到的,是仙界真神竟然沉默了,沒有再做出任何的反應。
韓塵月懸於高天之上,靜立片刻之後,不屑一笑道“玄女,你既然龜縮不出,那便躲在崑崙仙境不要露面。待本座殺上仙界去找你,再來算算往日的舊賬!”
言罷,韓塵月的身形緩緩下降,落於山巔之上。衣袂清揚,以絕世之資俯看天下。
“爾等可看清了,這就是你們所敬畏的仙界真神,欺軟怕硬與凡人何異。”
平淡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氣勢。一句簡單的言語,卻令人聞之心驚肉跳,恨不得少生一對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