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週一仙,金瓶兒不禁有了另一種猜想。不是週一仙沒有真本事,而是他的修爲太高,高到自己根本無法察覺。
如此一來,假若週一仙真的是一個絕世的高手,那他爲何隱藏實力裝瘋賣傻。通常來說這種人都有很大的圖謀,現今的局勢會不會是這人一手造就?看似狡猾拙劣的小人物,實則是一個絕世的大魔頭。
金瓶兒之前從沒有過這個想法,但現在不論陳晨所言是真是假,都讓她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陳晨不知道金瓶兒自己腦補出了什麼樣的局面,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爲她天馬行空的想法折服。食指輕輕叩擊桌面,將金瓶兒發散的思維拉了回來。
“我言盡於此,金仙子多留個心眼便是。”
金瓶兒道“依你所言,週一仙究竟是什麼人?”
陳晨道“正因爲我無法判斷,纔要去見一見,與他接觸接觸。”
金瓶兒心道,有陳晨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物,已經是一個變數。再加上一個深淺不知的週一仙,當前局勢恐怕會走上未知的方向。
自己必須要提前做準備,若能趁機瞧出這兩人的一些端倪,那是再好不過了。
“陳兄跟我來!”心念及此,金瓶兒變得積極起來。當先衝出房向外行去,陳晨也隨後跟了上去。
週一仙真正的身份來歷,他的實力境界,有關他的一切都只是猜測,一直都是一個無人知曉的謎。陳晨此時也是心中沒底,但現在有機會能探一探週一仙的虛實,不論結果如何,都沒有白來這位面走一遭。
金瓶兒帶着陳晨穿過幾條衚衕,來到一處小巷口,小巷內深處只有一戶住宅。
金瓶兒走到近前,輕輕釦了扣院門,喚道“小環開門,我來看你…”
“吱呀~”院門應聲而開,竟然只是虛掩着,並沒有落下門栓。
二人推門而入,便見院內冷冷清清空無一人。
“那老騙子…”金瓶兒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忽又想起陳晨所言,改口道“那週一仙每到一處地方,必定會去熱鬧的地方做他的買賣。想必現在是拉着小環去給人算命了,咱們去村中央那處空地處看看吧。”
“走!”陳晨當先踏步,向外行去。
…………
死亡沼澤的異寶還未到出世之時,大王村中心處的一塊空地上,很多無所事事的修士都在此處匯聚,或是相互結識,或是交換消息。衆人吵吵嚷嚷,便如市井集市一般熱鬧。
“聽見沒?這小妹子說我鴻運當頭,看來這一次我要有大收穫。你們這羣傢伙都只是陪襯而已~”
“得了吧,你我都是修士,怎麼還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命運之說。人家小姑娘不過就是恭維你兩句,你還當真了。你是不是練功練傻了?”
“少放屁,你就是嫉妒老子運到好!不服就跟老子動動手,別在那風言風語!”
“別!和氣生財,二位都消消火。真要切磋就去找個寬敞的地兒吧,老朽可不經摺騰…”
“來!來!來!下一位下一位,我孫女兒可是鐵口直斷,不輕易與人批命,更是從來沒有失手過。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陳晨與金瓶兒到達之時,便見到在空地的一處角落,圍攏了一圈修士。不時的傳出一些嘲弄與歡笑聲,還有老者賣力的吆喝聲。
身爲修士未必會相信批命,這也不過是他們無聊時的一種調劑。
金瓶兒緊趕幾步擠進人羣之中,便見到人羣中央擺着一張破舊的長桌,一個老者與一個少女正大馬金刀的坐在桌旁。
“瓶兒姐姐,你來了!”少女見到金瓶兒登時喜笑顏開,便要起身相迎。
金瓶兒身形一轉來到少女身後,雙手按住她的肩頭未讓她起身,輕聲道“小環,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在屋裡待一會兒嗎。”
這擺攤算命的祖孫二人,正是浪跡天涯的周小環與週一仙。
周小環扁了扁嘴,小聲嘟囔道“還不是我爺爺,非要趁這裡人多多賺着銀子。”
“我說你…”金瓶兒掃了週一仙一眼,張口便要呵斥幾句。神情忽然變得極不自然,身子下意識的向一旁挪了挪,到嘴邊的話也嚥了回去。
週一仙對周圍的一切都是渾不在意,自顧自的對周小環說道“不多賺些銀子,咱們爺倆怎麼生活。等我死了你還沒有嫁妝,又有誰肯要你。可不敢指望我老頭子養你一輩子…”
周小環聞言面色漲紅,羞惱道“爺爺你閉嘴!你死了我也不嫁人!我能養活自己!”
金瓶兒默默觀察着週一仙,但怎麼看這個老頭子的行徑,也就是個坑蒙拐騙的市井之徒,沒有一丁點前輩高手應有的風範。
這時陳晨也穿過衆人來到桌前,隨手拉過唯一一張給客人做的椅子,坐在了周小環對面。
陳晨凝神觀察這祖孫二人,只見週一仙鬚髮皆白,身材消瘦,穿着一身寬大的道袍,頗有有幾分仙風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樣。
週一仙左手在長桌上輕輕拍動,右手持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掛着一塊白布,白布上書着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仙人指路!
再看一旁身形嬌小的周小環,她穿着一身素色紗裙,沒有什麼奢華的點綴,卻有一股靈動出塵的氣質。
模樣雖然還略顯青澀,但已然可以看出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明亮的眸子轉來轉去,一看便是心思活泛,機靈百變之輩。
金瓶兒看到陳晨落座,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陳晨打算如何試探週一仙,唯恐陳晨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動。
“這位小兄弟請了,老朱怠慢了。”
週一仙似是剛剛纔看到陳晨,對他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搓了搓手說道“你是打算批八字?看相?還是測字?放心,我孫女可是此道聖手,絕對能爲你消災解禍指點迷津…”
“小環,這位就是與我同行而來的朋友,陳晨。”不等陳晨答話,金瓶兒便搶先接口,點明關係先歸到同一陣營,免得雙方言語無所顧忌,平白觸了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