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那人看起來中年模樣,面白無虛,一條左袖空空蕩蕩。
偷襲之人正是長生堂的堂主,玉陽子!
玉陽子這邊一現身,不遠處的孟驥也放開了手腳。原本看似捉襟見肘的攻勢,瞬間變得異常凌厲起來。
曾書書與杜必書的聯手,再不付之前那般流暢。情勢出現了逆轉,雖不是立刻落敗,已然守多攻少,明顯落入了下風。
蕭逸才、陸雪琪、林驚羽看到此幕心中不禁爲曾杜二人捏了把汗,但他們此時還要應對玉陽子這個強敵,根本沒有精力騰出手去相助。
玉陽子將幾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暗自得意,這般局面本就是他與孟驥策劃好的。要讓蕭逸才他們分心,自亂陣腳。
玉陽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林驚羽。嘿嘿一笑道“斬龍劍?這劍在那人手中才是斬龍劍,可令人聞風喪膽。但在你小子手中…嘿,你配不上斬龍劍!”
林驚羽面色一紅,大喝道“住口!莫拿我與那叛逆比較!”
“叛逆?你說蒼松?蒼松又算什麼東西!”
玉陽子神情怪異,忽而冷笑道“看來你們這班小輩什麼也不知道,道玄老兒還真是陰險。哼!量他也不會把自己的醜事公諸於衆,想當年…”
“魔教妖人,妖言惑衆!本門掌教豈容你胡亂編排詆譭!”蕭逸才一聲斷喝,打斷了玉陽子的說話。
蕭逸才身爲道玄真人的愛徒,又是下任掌教的有力人選,對門中諸多隱秘之事都有涉獵。當年之事他恰巧略知一二,那件事說不上誰對誰錯,全是時勢造就。
以蕭逸才的眼光看來,道玄真人的做法沒有什麼錯。但是放到明面上來,卻又着實有些說不過去。
若是被玉陽子公諸於衆,這對道玄真人的聲望與形象都會有不小的影響,蕭逸才又豈容玉陽子在這裡信口開河。
這時,法相和法善皆是目光微閃,似是對玉陽子的話極爲感興趣。便是陸雪琪與林林驚羽,也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玉陽子哈哈大笑道“道玄倒是收了個好徒弟,可惜,齷齪就是齷齪!是非曲直總會有人揭曉,屆時我倒要看你們如何堵得住悠悠衆口!”
蕭逸才目露寒芒,上一輩人之事確實與他無關。但若傳將出去,青雲門聲名有損。在他接任掌教大任之時,必會面上無光。
念及此處,蕭逸才也不想讓玉陽子再說下去。低喝一聲道“魔教妖邪,人盡誅之!”話音未落,七星劍一抖散出漫天劍罡!
玉陽子身形一側,空蕩蕩的左袖順勢甩出。一股罡風席捲,襲來的漫天劍罡登時爲之一滯。
蕭逸才既已出手其餘幾人也不能坐視,緊隨其後便有了動作。
許是之前玉陽子的羞辱令林驚羽惱怒,當先一步邁出。身形左搖右擺間,隨着蕭逸才的劍罡衝至玉陽子身前,揮動斬龍劍直劈而下。
玉陽子冷哼一聲,周身鼓盪起一層淡淡紅芒。蕭逸才施展的劍罡尚未及體,便被震開向四下飛濺。
玉陽子身形一閃倏的後轉,反手探出五指如鉤,直抓向林驚羽的咽喉。
林驚羽心中一驚,只道這魔頭好快的反應。直劈之勢立止,手中斬龍劍畫弧,順勢立在胸前。
玉陽子數百年的道行又豈是等閒,五指驟然合攏去勢絲毫不減,一記重拳狠狠砸中斬龍劍。
“鐺!”
林驚羽面色驟然變白,以他的修爲在變招之時,硬抗老辣的玉陽子,還是差了許多。怦然巨響聲中,身子倒飛而回,直跌出十幾丈外撞斷了好幾株古木。
“早說過了,你小子配不上斬龍劍!”
玉陽子狂笑一聲身形抖轉,竟是不顧側後方的蕭逸才,直衝向了較遠處的陸雪琪。
踏步間,一面寶光盈盈的銅鏡自玉陽子袖中飛出,懸浮在他胸前。正是長生堂的堂主代代相傳的法寶陰陽鏡!
無底坑中,正魔兩方的弟子交戰正酣之時,外圍處又有數十人悄悄埋伏下來。這些人赫然便是鬼王宗、萬毒門與合歡派的人手。
爲首者自然便是鬼厲、秦無炎與金瓶兒,這三人早早便潛入了戰場,潛伏在暗中窺視。
金瓶兒看着交手的六人,低聲讚道“這幾人實力委實不俗,玉陽子這老鬼也不得不拿出真本事。”
一旁秦無炎道“玉陽子此人雖狂妄自大,剛愎自用。但他數百年的修爲可不是假的,加之有陰陽鏡在手,那五個人想拿下他,怕是還差了些。若想將他擊殺,免不得有人陪葬。”
金瓶兒脣角翹起一絲弧度,有意無意的看了鬼厲一眼,說道“現在看來,玉陽子是認準了那陸雪琪。”
鬼厲微微皺眉,情緒似是有些波動,低聲道“金瓶兒,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秦無炎聞言目光微閃,也隨之附和道“上次只是個誤會,秦某也想結交一下那位陳公子。”
“我不知道。”金瓶兒臉色轉冷,淡淡回了一句。隨即視線向四下觀望,喃喃低語道“說不定他已經來了,只是我們沒有察覺…”
鬼厲與秦無炎皆自神情一凜,目光不自覺的望向周圍隱蔽之處。
事實正如金瓶兒所預想的那般,陳晨在雙方人馬交手之初便已趕到。其時他並未現身,突然的惡趣味使然,他便已易筋鍛骨之法改變了自身容貌,變成了一個熟人的模樣。
隨手將一個青雲門的弟子打暈,拖出了戰圈。剝下他的外袍套在了自己身上,隨後便加入了混戰。
歪瓜裂棗的形象配上青雲門的道袍,着實有些不倫不類。是以長生堂的人把他當成青雲弟子打擊,偶爾幾個青雲門的人發現生面孔也會出手攻擊。
但凡有不開眼的人上前來,都被陳晨隨手打暈扔到一旁。至於那倒黴的人會不會被亂刃分屍,又或是被無情踐踏,陳晨才懶得理會。
直至此時,陳晨也被戰圈中央玉陽子與正道幾位弟子的交手,吸引了注意力。一步三搖晃,看似拙劣,實則巧妙的向那處移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