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卑鄙!”
斗篷人自從天魔功有成後,一向無往不利,首次遇到這種招數。
瓦剌人的精元已夠噁心,還在屎裡下毒?
確實,顧承讓哈爾固楚克給七萬瓦剌大軍,都下了慢性劇毒。
然後所有將士體內的劇毒,在天魔功的吸納中,再傳入斗篷人的體內。
這種劇毒名爲三蝕水,來自仙武世界,存於靈帝的小金庫萬龍寶庫內,本就極爲陰毒,現在瓦剌將士分食,更是難以察覺,而斗篷人一次性吸納了近萬人的精元血肉,這是什麼概念?
若不是天魔功本身就有同化之效,毒素積少成多,恐怕是一頭神獸都承受不住,瞬間死亡。
現在斗篷人雖然未死,但發現不對勁時已經遲了,皮膚上出現道道青紫色的紋路,毒素順着奇經八脈遊走,向着丹田蔓延過去。
天魔功究其根本還是一種功法,一旦丹田被破,也是瞬間淪爲廢人。
“天魔金身,給我鎮壓!”
不過下一刻,斗篷人怒吼,璀璨金芒暴綻,竟以護身絕學硬生生將毒素壓住,五指一併,以一種撕裂天幕的無邊煞氣,從左至右猛烈劃過!
天魔刀!
霎那間血肉橫飛,數百位瓦剌將士直接被腰斬,上半身摔倒在地上,發出淒厲的哀嚎。
“殺!”
但這慘烈的一幕落在瓦剌眼中,卻是精神大振。
因爲這是正常的死亡。
先前他們懼怕的,是血肉成灰,天魔吞噬,再是悍勇的草原人也受不了,但現在天魔刀再強,也不過就是武林中人的招式罷了。
在各大部族首領的指揮下,軍隊集結,重振旗鼓,立刻向着斗篷人殺去。
“無恥!無恥!”
斗篷人看似魔威滔天,但十丈的天魔刀氣在逐漸縮減,喪命的瓦剌人越來越少。
他口中大罵,怒不可遏。
即便是神魔級絕學,也有最擅長的領域,比如先天乾坤功的天驚地動,紫雷九擊的霸道無雙,如來神掌的浩大磅礴,渾天寶鑑的包羅萬象。
而天魔功強就強在以戰養戰,永無衰竭。
可現在瓦剌軍上下都服了劇毒,斗篷人無法再用天魔四蝕和天魔極樂,得不到補充,天魔功最大的強項被破,變得還不如一流武學。
“走!”
斗篷人顯然意識到這一點,找準一個薄弱點,開始突圍。
天魔刀揮斬,縱橫睥睨,瓦剌人成片成片倒下,不多時又多了數千亡魂。
王帳之上,顧承俯瞰戰場,眼中流轉出異色。
經過對比,他發現高武正好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階段。
低武和中武,個人是無法匹敵軍隊的,而到了仙武,戰陣軍勢已經極爲完善,除非成爲武聖,摧山撼城,千軍辟易,否則即便是無雙第七境世尊,也無法在大軍面前爲所欲爲。
唯獨高武,神功傳承上來了,軍陣卻差了火喉,在天地大勢面前,人力顯得愈發渺小,反倒催生出了這種一人殺戮數萬將士的恐怖戰績,幸虧人口衆多,否則照這麼殺下去,哪個國家不得滅亡?
看來大明軍陣的訓練,也要提上日程。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念頭幾轉的時間,斗篷人已經向南突圍。
“長生天的勇士,絕無畏懼!”
這也徹底激起瓦剌人的兇性,即便天魔刀無人能擋,照樣前仆後繼地撲上,彷彿永無盡頭。
“死!死!死!”
刀氣收縮到只有丈許,斗篷人知道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有生命兇險,雙臂併攏,金光猛盛,居然開始急速旋轉。
鏗!
巨響激盪,空氣被這巨大的旋力盡數抽空,化爲狂瀾巨浪,向四面擴散。
破空席捲之聲動魄驚心,正如鬼哭神嚎,尖錐前方的空間化作絞肉機,來多少死多少,那恐怖的殺戮,將死傷瞬間推至三萬。
天魔錐!
這是天魔功中殺傷力最爲霸烈的一招,集全身功力於一點,洞穿一切,孤注一擲。
此時斗篷人卻是憑此招逃亡,硬生生鑿穿瓦剌大軍。
“攔不住他!陛下,怎麼辦啊?”
當天魔錐肆虐而出,將瓦剌大軍的陣勢徹底撕開,哈爾固楚克大驚失色。
如果讓這大敵跑了,他必然要惶惶不可終日,畢竟下毒之計只能用一次,以天魔功的恐怖,一旦沒有相同層次的高手與之抗衡,那麼瓦剌大軍根本抵擋不住。
顧承淡淡地道:“你可願以身做餌?”
哈爾固楚克哪裡敢,連連搖頭:“臣不是這魔頭的對手!”
“既如此,就別抱有僥倖心理,派出心腹!”
顧承語氣加重:“死再多的人,也要滅殺此獠!”
“是!”
終於,戰鼓擂動,兩支精銳騎兵殺了出來,迎向強弩之末的天魔錐。
當血肉橫飛的場面映入眼簾,哈爾固楚克身軀一晃,面現慘然。
他原本是隻想將搖擺不定的部族除去,可現在騎虎難下,竟將自己的底牌也給搭了進去,如此一來,迴歸草原還怎麼跟也先大王子爭鋒?
“土木堡之變的幕後,就有此人的參與麼?氣息很古怪啊,那斗篷不光是遮擋相貌,似乎更隱瞞着什麼!”
瓦剌人死多少都無所謂,顧承目光緊緊盯住天魔金錐。
他知道,當這一招式用盡,斗篷人就要陷入山窮水盡的境地了。
以一己之力,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殺戮三萬瓦剌將士,如此戰績已是輝煌。
若無外力相助,斗篷人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惡!”
下一刻,天魔錐終於消散,現出斗篷人的身形,落地後竟是一個踉蹌,顯然功力耗損到了極致。
“既然尋死,老奴就成全你們!”
看着新出動的騎兵,斗篷人發出尖利的叫聲,顧不上隱藏,猙獰可怕的魔兵帝恨握入手中。
唰!
同樣是天魔刀,手刀與魔兵的差距,簡直是天上地下。
這一刻,斬天劈地的光芒閃過,左側的三千騎兵毫無抗拒餘地的消失了,地面被劈出一道深不可測的溝壑,裡面燃燒着熊熊魔焰。
但此人顯然駕馭不住魔兵,斗篷也被點燃,化作飛灰散開,露出一張鶴髮童顏的老者面孔,白面無鬚,氣息詭異。
“太監!朱祁鈺派來的?”
顧承目光一凝,腦海中念頭百轉,將大明皇宮內的太監想了個遍,最終詫異地揚起了眉:“不對!莫非是建文帝貼身太監——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