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春宵苦短。
待到天光微明,馮蘅從睡夢中醒來,拿開顧承環繞的手臂,悄悄下牀。
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她面紅耳赤,但等到走出裡屋,喚來宮女服侍時,又換了一副表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那些宮女表面恭敬,心中不知多麼嫉恨,卻也知道殿下就寵愛這兩個野女人,連皇后娘娘的話都不聽,亦是無可奈何。
而馮蘅對她們諸多挑剔,不多時就一一趕了出去,找來貼身丫鬟,爲其梳妝。
等到四周再無外人,丫鬟服侍着馮蘅,對着銅鏡照了又照:“小姐,你變得愈發美了!”
馮蘅目中光芒一閃,眉宇間浮現出得意之色,頤指氣使地道:“當然,等你入主東宮,手持御筆,批閱奏章時,也會變美的!”
“殿下讓你批改奏章?”丫鬟聞言一震。
馮蘅努了努嘴,丫鬟躡手躡腳地進了裡屋,翻開一本,看着上面的蠅頭小楷,雖說是模仿顧承的筆跡,但她對於馮蘅多麼熟悉,馬上就認出了這是自家小姐的手筆。
“竟然真的……”
直到這一刻,她才震撼地發現,馮蘅對於大宋太子的控制度,還要遠在想象之上。
正如那時的“誓言”,愛馮蘅勝過一切。
包括主宰天下的權力!
有鑑於此,一刻鐘後,丫鬟就找了個藉口出宮,在臨安城內左拐右繞,不多時進了一處賭坊的後院,面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黛青院的老鴇。
此時美婦人的眉宇間,哪有平日裡煙視媚行的風韻,滿是生殺予奪的威嚴,丫鬟給她看得遍體生寒,瑟瑟發抖地問好:“芸娘!”
芸娘先是淡定,直到丫鬟將剛剛的所見所聞道出,才唰地起身,雙目精光四射:“此話當真?太子的奏章都是由念橋批閱的?”
丫鬟猛點頭,芸娘又反覆盤問細節,甚至還問了馮蘅是否處子之身,待得丫鬟確定馮蘅眉骨緊湊,面色不喜反驚:“這麼說,念橋想爭太子妃之位?”
丫鬟想到馮蘅威風八面的模樣,也與有榮焉,猛點頭:“小姐一定會成爲太子妃的!”
“太急了!太急了!”芸娘連連搖頭,“不行,我要向左護法請示!”
數日後,收到天忍教總壇回信的芸娘目露寒芒:“左護法果然深謀遠慮,念橋所爲不是長遠之計,一旦被發現,我們的人都要暴露,被宋廷全部拔除!”
她起身踱步:“確實要一不做二不休,與其無謂犧牲,乾脆趁此機會,給皇室造成重創,宋國羣龍無首,國家大亂,正是我大金揮軍南下,一統天下之時!”
下定決心,芸娘眼中滿是陰謀與歹毒,然而不等計劃實施,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將她打蒙了:“大明山內,存有當年逍遙派留下的神功秘籍?”
逍遙派原本不爲人所知,但百年前少室山一戰,少林一位默默無聞的後輩弟子,居然生擒下了當時兇威蓋世的星宿老怪。
星宿派分崩離析,逍遙派也名動天下,那位少林弟子後來成了西夏駙馬,歸隱山林,如此勵志的故事不知道爲多少後輩弟子,尤其是長相醜陋,天資平平的人所傳頌。
但逍遙派神龍見首不見尾,無數弟子想要拜入其門牆而不得,漸漸的也就成爲了傳說,沒想到現在居然爆出瞭如此具體的傳承。
芸娘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將此事傳回天忍教,引起高度的重視。
這回教主的批示只有八個大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宋,紹熙四年末。
逍遙密藏出,天下震動。
南宋、大金、西夏、大理、西遼、西域,各方武林勢力聞風而動。
蟄伏了十年之久的天忍教,也將首露鋒芒!
……
……
外界各種消息滿天飛,沸沸揚揚,一時間臨安城內,多了無數鮮衣怒馬的江湖人士,而城外的古墓,真正的逍遙密藏內,也正在進行着一場至關重要的蛻變。
滅殺韓侂冑後,這裡的四塊石碑,四門神功,顧承自然毫不客氣地笑納。
他沒有獨吞,選擇了分享。
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給黃裳參悟,小無相功給魏進忠參悟,洪七和苦慧則有天山六陽掌。
而這四位或心高氣傲,或有源遠流長的武學傳承,都沒有選擇直接修煉,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路子,藉由逍遙派的神功,來完善提升自己的武學。
其中感悟最深的,自然是屬黃裳和魏進忠了。
他們的武功本是自創,難免有所缺漏,而與逍遙派又都是走道家一脈,不像苦慧還有佛道間的差異。
何況兩人之前都是獨自修煉,沒有對手互相印證,這段時間可真是彌足珍貴,順理成章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他們現在對上韓侂冑,一人就足以將其擊敗,兩人齊上,那北冥真氣護體再強,也要被瞬間打爆。
在顧承看來,黃裳和魏進忠,已經觸摸到了武學障,一旦打破,那就是低武世界的神而明之,即是掃地僧和阿青的層次。
這個世界的高手層次,也被顧承分爲一流高手、絕頂強者、武學障、神而明之。
若有了兩尊神而明之的強者聯手,那萬軍之中,取敵首級,都不在話下!
當然,武學障想要打破,比前面所有層次的難度加起來可能都要高,那已非實力的積累,更是一種對於武道的探索。
靠人不如靠己,顧承希望有遭一日,自己能會盡各族強者,再一聲令下,麾下高手齊出,千軍萬馬,將異族殺得落花流水,統統趕出中原大地。
這不是一朝得勢後的心態膨脹,隨着修爲的進境,顧承已有了全盤的計劃,正在一步步予以實現。
此時林朝英便坐在他的面前,兩人四掌相抵,至陰至寒之氣在體內互相流轉,等積蓄到了極致,黃裳大袖飄飄,凌空而起,猛然一掌按在顧承天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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