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納氣藏風！
儘管只是幾大缸死水，可放在合適的位置，還是能夠起到一些效果的。
關鍵的是，被人刻意弄成的三陽開泰之局，並非什麼不好的風水陣式。
想要破壞，或者說將之改變成對族學有益的風水局，還是很容易辦到的。
三陽開泰經過水氣調和，給人的感覺柔和多了。
別的不說，今天在族學上課的學生，感覺心頭分外輕鬆。
就是自覺坐不住的賈薔，也心平氣和的在族學混了一天。
短短一天時間，賈蓉就徹底摸清楚了族學的具體情況。
整個賈氏族學，總共只有賈代儒一個夫子。
學生數量卻是不少，單單賈氏族人的適齡學生，就超過了三十人。
像是紅樓故事中，比較出彩的賈芸，此時正在族學讀書，年紀比賈蓉還要小几歲。
與此同時，還有親戚家附學學生十幾位。
整個賈氏族學，學生數量加起來逼近五十。
這可不是現代時期，一個班級動不動就是四五十甚至六七十個學生。
此時的學堂，講究的是因材施教。
而且像是賈氏族學這樣的學堂，更是講究精英化培養。
很顯然，以賈代儒一人的能力和精力，根本就做不到這點。
並且族學學生年齡差距很大，小的只有六七歲，大的差不多都快十五了，混在一起讀書能不出亂子麼？
眼下的賈代儒，應該是兒子還沒有掛的緣故，教學的精神頭以及動力還是很不錯的。
可惜，就是水平太差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賈蓉還特意參觀了族學小小的藏書室。
話說，單從族學擁有好幾間寬敞明亮的青磚灰瓦大教舍，還有單獨的夫子休息間，以及難得的藏書室，就可知當初兩位老國公的用心了。
儘管，藏書室並不大，裡頭也只是市面上流傳的經史子集，加起來百冊不到的樣子。
可這是相當完整的一全套科舉書籍，整個算下來大差不差近千兩銀子是少不了的。
就是作爲王朝首善之地的京城，又有多少人家有這樣的實力，一口氣花費近千兩採購整套的經史子集？
賈氏族學這裡，眼下除了賈蓉和賈薔之外，其餘學生家裡都沒有這樣的經濟實力。
單單這一點，賈氏族學已經擁有了相當的硬實力。
真不是開玩笑，若是遇到一個有天賦，並且還願意努力上進的學生，就是自學便能考成秀才。
若是再有名師指點，進軍舉人蔘加春闈都不算難事。
事實上，紅樓劇情後面的蘭桂齊芳，就是這麼來的。
只是可惜，顯然族學裡的學生，沒誰會在意這一點。
他們更看重的，是族學裡每年發放的份例，還有紙墨筆硯之類的供應，還有一頓豐盛午飯能夠減輕家裡負擔。
只能說，賈氏族人的腦子都有問題。
一門心思依附在寧榮二府生存，好像如此就已經足夠。
至於子弟前程之類的問題，根本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芸哥兒，過來！”
在族學裡閒逛了一圈，回到教舍，一眼看到吃飯有些狼吞虎嚥的賈芸，直接招呼了聲。
“蓉，蓉哥兒，你，你在叫我？”
賈芸嚇了一跳，見族學一霸賈蓉還有賈薔正虎視眈眈盯着他，
忍不住心頭一顫下意識開口。
“廢話，這裡除了你叫賈芸，還有那個單名一個芸字的？”
賈蓉白眼一翻，直接擺出紈絝子弟的派頭，一雙算不得濃密的眉頭一挑，沒好氣道：“過來問個話！”
“哦哦哦……”
賈芸臉色發白，卻是不敢有絲毫反抗，急忙收拾了一下飯碗，而後小心翼翼湊了過來。
“聽說你家裡很困難？”
掃了眼賈芸身上洗得發白，而且還有幾個不起眼小補丁，明顯比單薄身體大了一圈的衣裳，直接問道。
“是，是的！”
很明顯，這話像刀子一樣，捅傷了這廝的自尊。
畢竟還是個十歲小少年麼，應該被母親保護得不錯，還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一張清秀小臉漲得通紅，卻是一副不敢發怒的憋屈表情。
只是，微微泛紅的眼眶，說明了他此時糟糕的心情。
嘖！
反應要不要這麼大？
搞得賈蓉都覺得自己是校園惡霸，正在進行校園霸凌一般。
“你小子，平時有沒有來錢的門路？”
沒有理會賈芸是個什麼心理狀態，賈蓉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是說你自己！”
“我哪有什麼來錢門路？”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一雙眼睛卻是下意識看向課桌上的筆墨紙硯。
顯然，這廝的臉皮和城府還沒有鍛鍊到家。
族學裡免費贈送的筆墨紙硯， 拿到外頭去確實能換一筆銀錢，可絕對不會太多。
畢竟是消耗品，賈珍當家之後，可不會像前兩位族長那般大肆供應，而且質量也都相當尋常一般。
一套筆墨紙硯拿出去賣，最多也就是一兩銀子左右。
另外，族學這裡一個學期，也就發放一次而已。
一旦有學生將自己的筆墨紙硯悄悄賣出去，很容易被發現。
不追究的話一切還好，若是嚴格追究的話，甚至能夠鬧到族裡那邊折騰一番。
“你的字，寫得很差麼？”
賈蓉懶得多說廢話，直接問道：“能不能拿得出手?”
“還，還行吧！”
賈芸有些莫名其妙，見賈蓉滿臉不耐急忙回答。
“給你一份抄書的差事，一本書八錢銀子，有沒有興趣？”
賈蓉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是清晰傳入教舍所有學生耳中。頓時原本吵雜喧囂的教舍猛的一靜。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一文錢難道英雄漢啊，賈蓉覺得自己的小金庫，必須得好好充實一番了。
至於僱傭族學這般少年抄書賣錢，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說實話，他這樣的舉動，甚至可能是在幫這幫傢伙。
他又不是沒有在封建王朝時代混過，自然知曉科舉考試最底層的童生試，首重記憶和背誦能力。
要是每個族學少年，都能將童生試的考試內容，抄寫個幾十遍啊幾十遍的，怎麼可能考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