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超～”
“趕超！”
下班回家以後，孫趕超因爲心裡有事，吃飯有些心不在焉，連父親叫了自己兩聲都沒有聽見。
這些年小兒子很少露出這種表情，孫父孫母還以爲兒子遇到什麼事了，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擔心。
“二超，遇到難事了？”挨着兒子坐的孫國福，拍了拍他的胳膊問道。
“啊……您剛纔說啥？”孫趕超回過神來有些茫然。
孫父聞言也沒有不耐煩，又重複說了一遍：“是不是工作中遇到啥難題了！”
“到也沒啥事，就是有些患得患失吧，我們科裡調度員調走了，我師傅推薦了我，已經報上去了！”
“但廠子裡新來了一個書記，我怕她不同意～”孫趕超也沒什麼隱瞞的，把事情如實和父親說了。
“呼～”孫父孫母聽完鬆了口氣，原來是這事，那他們就放心了。
“二超你這兩年運氣夠好的了，要實在當不上就算了，想多了也沒用，你看秉昆和國慶。”
“他們這兩年搬木頭累的，對比之下你不輕鬆多了，而且司機還體面賺的多，有時候咱得知足～”
聽完父親的勸解，孫趕超先苦笑了一下，之後感慨道：“爸，這你算說對了，我還是不知足，原本隊長是板上釘釘，結果也沒當上！”
“現在讓我天天出去跑車，總感覺這心裡邊不舒服，落差感太大！”
孫母聽到這話，也算說出了這兩天藏在心中的疑問：“兒子，之前你沒提，我和你爸也沒問。”
“到底怎麼回事啊，你之前不都代理了嗎，有你師傅師爺在，咋還沒當上呢？”
孫國福也比較關心，聽到妻子這麼問，也豎起耳朵聽着，想看看兒子怎麼回答。
“事情也巧了，本來都已經……”孫趕超把前因後果詳細的說了一遍。
描述完之後，無奈道：“誰能想到啊，還能出現這事，新書記來的太巧了，她但凡再晚來半個月，我都上任了～”
接下來一家人邊吃邊聊，孫父孫母也是輪番的開導兒子：“二超，你也別多想……”
等吃完飯以後，家裡只剩下自己一個，父母都出去串門了，孫趕超無奈的躺在炕頭上哄着小外甥，這原本是妹妹孫小寧的活。
但是她想和小夥伴出去玩，便佯裝肚子疼，央求自己幫忙看孩子，本來孫趕超也不想答應，但最後看到妹妹可憐兮兮的小眼神，還是心軟了，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結果就看到妹妹臉上的表情，就跟蜀川變臉一樣，變得那叫一個快呀，直接歡天喜地的跑了，孫趕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上當。
“哎呀，舅舅投降……”
這邊正配合着外甥玩警察抓小偷呢
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周秉昆的聲音：“趕超，你在家嗎？”
孫趕超衝着門外喊了一句：“在家呢！”
周秉昆進來以後把帽子拿下來放到一旁，自己也坐到了炕沿上。
問道：“咋叫你自己在家哄孩子呀，孫叔和嬸子呢？”
“吃完飯就走了，好像出去串門去了吧，話說你小子咋整的，不聲不響的竟然來醬油廠了～”孫趕超笑着調侃了一句。
“你快別提了，提起這事我就鬧挺，本來能進乾淨又衛生的味精車間，結果就因爲那個曲老太太一插手，直接就變成了又苦又累的出渣車間。”
“不過她人倒還不錯，給我們換了新設備啥的，環境能稍微好了一些，而且我覺得她有些話說的也挺對，我這個年紀確實不應該貪圖享樂～”
周秉昆說完將手伸的出來，摸了一下小胖墩的頭：“石頭，叫舅舅～”
吳愛國小朋友非常現實，你手裡有沒有好吃的，憑啥給你面子，於是頭不擡眼不睜，繼續玩着手裡的玩具，旁光都沒掃他半眼。
這邊孫趕超聽這話瞬間就明白，自己這個發小估計已經去過馬守常家裡吃飯了。
而且還被曲老太太的一番話給成功“洗腦”，因爲剛纔的話，這可不像是周大頭能說出來的。
不過這樣也好，周秉昆確實從小到大也沒吃什麼苦，要不然前一段時間也不能一衝動直接從木材廠離職。
而且要是沒有在出渣車間過的那幾年的苦日子，恐怕也就沒有以後的周秉昆，艱苦的環境確實能磨練人的意志。
想到這孫趕超心裡也不免有些羨慕，當然不是羨慕他受苦，而是自己發小這運氣也太好了，不愧是主角，在浴池隨便救一個人，那都是開國一顆星。
而且這兩位雖然堅持原則，但也平易近人，是周大頭人生路上不可缺少的指路明燈，絕對比他大嫂的父母強太多了。
那二位簡直就沒法提，孫趕超當初看電視劇的時候就最不喜歡這兩個人，就算特殊年代受過苦，那也不能像防賊一樣防着自己親家呀，好傢伙那是生怕他們沾上自己一點光。
貌似是在堅持原則，其實則不然，因爲他們可是非常享受自己權利所帶來的特權，一屋子下屬送的禮物就能說明一切，說到底就是從骨子裡看不起周家。
要不爲什麼對於犯錯的下屬盛長順，卻是有求必應，那個王八蛋不僅騷擾身邊的女性，還很可能還犯了強姦罪，但郝“巡撫”依舊包庇了下來。
面對女婿周秉義的質疑，只是說了句“能力強，要拉一把”，直接搪塞過去了，這不扯犢子呢嗎。
想到這孫趕超趕緊搖搖頭，不管人家怎麼樣，都跟自己也沒關係，過好小日子得了，這裡面水太深。
於是問道：“秉昆，你這次來啥事啊？”
“主要跟你說兩個好事，前兩天曲書記來我們車間送棉衣的時候，說是廠裡邊好像要辦什麼夜校～”
“再一個就是，曉光哥說過這個星期日，省裡邊打算開放豬肉供應，在郊區勝利商店的供銷社試點，這個可是不用票就能買，而且價格也是4毛8～”
“是嗎，還有這好事？”孫趕超對發小說的夜校不太“感冒”。
畢竟自己這幾世的積累，以後考個大學還是沒問題的，但是對於吃肉那可是興趣十足。
家裡都快半個月沒見葷腥，因爲肉都讓母親攢了起來凍上了，說要留着過年吃，雖說自己現在不缺錢，但缺肉票，沒有這東西，有錢也買不着肉。
至於去說黑市買，那地方偶爾去一次還行，因爲價格太貴了，幾乎翻了一番，每斤肉高達8毛左右，就算再有錢也不能這麼吃啊。
“但是曉光哥說有個先提條件，那就是這個肉不論斤，而是論扇，主要是論斤太慢，容易引起騷亂～”
“所以說我就存思這，看看咱們幾個合夥買一扇，我已經聯繫了德寶和國慶，還有呂川和向陽，他們幾個都已經同意了！”
“你要不要一起？”周秉昆看着好友問道。
而孫趕超雖然也想買肉，但卻不想跟他們幾個摻和在一起。
思索片刻說道：“秉昆，要是六個人合在一起買，我家有點不太夠啊～”
“因爲我姐那邊也缺肉，過年得送過去點，要不這樣吧，你們五個人買一扇，我自己單獨買一扇，你看這樣行不？”
“啥？”周秉昆先是一臉的驚訝。
緊接着又問道：“一扇那得一百多斤四五十塊錢呢，你家能吃的了嗎？”
“我姐夫那邊，估計就得要50斤，再加上師傅師爺那邊也得孝敬點，一扇我還覺得不太夠呢！”孫趕超笑着解釋了一句。
這不用票就能買豬肉的好事上哪找去，要不是怕太引人注目，他都想買他個十扇八扇的。
周秉昆聽到這話也就沒再說什麼：“那到時候就我家裡集合，咱們一起去～”
……
第二天孫趕超上班以後，開完會領了自己今天的任務，因爲之前已經跑了好幾天短途，這次是跑長途去赤峰。
依舊老樣子，喝茶看報摸魚摸到中午，吃完飯以後悠哉悠哉的開着車去加油。
因爲趙援朝已經調去開廠部小吉普了，所以這次的搭檔是個剛來隊裡沒多久的新人，他師傅老樑因爲有事請了幾天假，隊裡便讓自己帶兩天。
“同志，我記得你叫雷建國是吧？”加油的時候，閒來無事的孫趕超見他有些拘謹，便開口問了一句。
“孫隊長，您……叫我小雷就好～”雷建國說話有些支支吾吾的。
因爲他太緊張了，從修車隊學完修車，來到隊裡報道的時候，正好是孫趕超當代理隊長，之前也沒怎麼接觸，突然要在一起出車，心裡不免有些害怕。
孫趕超見他這副模樣玩心大起，就想逗一下，於是故意用很嚴肅的語氣說道：“以後可別叫我隊長！”
“當初我也只是一個代理的，現在咱們隊長是蔣峰，這要是讓他聽見，那不得給我穿小鞋啊，你小子是不是想給我下套？”
雷建國一聽這話，嚇得臉瞬間就紅了，趕緊慌不擇言的解釋道：“隊長……孫師傅，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孫趕超見他這個反應，也算達到了目的，轉過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開個玩笑而已，別緊張放鬆一點，我應該就比你大兩歲，咱們都是同齡人，你怕啥的～”
“哦～”雷建國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加完油上車二人上車，出了廠區之後，孫趕超左手握方向盤，右手把煙拿了出來，放到自己嘴裡一根，這兩年因爲職業的關係，煙是越來越勤了。
而且時間長了，在車上平常也沒什麼事，竟然還練就了一個絕技，那就是單手劃火柴點火。
點燃之後美美的抽了一口，隨後又將煙遞到旁邊的副駕駛：“來一根～”
一旁坐在副駕駛發呆的雷建國，聽到這話趕緊擺手：“孫師傅，我不會～”
孫趕超聞言笑了笑：“哈哈哈，這你得抓緊學呀，煙這玩意其實我也不愛抽。”
“嗆嗓子不說，對身體還不好，但就有一點好處，那就是提神，開車要是困了，來上那麼一根，瞬間就精神！”
“對了，你知道前兩天調走那個趙援朝吧？”
雷建國點了點頭：“我知道，好像是要去開吉普車了吧～”
孫趕超點了點頭：“對，就是他！”
“這小子剛來的時候也說不會，甚至連酒都不咋會喝，你再看看現在，那傢伙妥妥的一個老煙槍～”
“那我試試～”雷建國也覺得有道理，便把煙接了過來。
結果點燃抽了一口，自然不出意外的被嗆了嗓子：“咳咳咳～”
“哈哈哈～”孫趕超直接笑了出來。
笑夠之後才一邊開車一邊糾正道“小雷你這方法不對，我跟你說你應該……”
男人的友誼就是這麼奇怪，幾根菸的功夫，二人也熟悉了一一些。
聊着聊着，孫趕超感覺腰痠背疼腿抽筋，總之就是有些犯懶，要自己一個人也就挺着了，但不經意間眼神掃了一眼副駕駛，心裡有了主意。
“建國，你師傅教你到哪了，開車啥的學了嗎？”說完那是一臉的期待。
雷建國本來正在觀賞沿途風景，聽到這話趕緊點了點頭：“學了，現在就剩倒車不太熟練，其他的我師傅說都可以～”
孫趕超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緊接着又問道：“那你之前跟你師傅出車，在路上跑過嗎？”
因爲一起抽了幾根菸，雷建國心裡也不再緊張，直接笑着回了一句：“跑過了，以前出車我師傅經常讓我開～”
“那行，你來開吧，我在旁邊看着，有什麼問題的話及時糾正你，像你這樣的新手司機，那就要多鍛鍊～”
“當初我師傅跟我說過一句話，好的槍手是用子彈練出來的，那一名優秀的司機就是用汽油燒出來的～”孫趕超說罷直接把車停在路邊。
等再上路的時候，已經悠閒的坐在了副駕駛，美滋滋點燃一根香菸，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了當年師傅劉明的快樂。
抽完煙之後，副駕駛也不是白坐的，出言指點道：“小雷，你這個掛擋掛的太硬了，要柔和一點，而且你離合踩的有些猛……”
又開了20多分鐘，已經駛出了市區，正在教導雷建國開車的孫趕超，看到路邊有人招手。
連忙說道：“建國，踩腳剎車～”
等車停下後，搖下車窗，將腦袋探了出去：“同志，上哪啊～”
路邊的人已經凍得有些受不了，見車停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哆哆嗦嗦的問道：“到永發公社，順路不？”
“正好順路，上來吧～”孫趕超將車門打開，自己往裡面竄了竄。
來人趕緊上來，把車門關好之後，順手從兜裡拿出4毛錢。
遞過去說道：“謝謝，這大冷天兒的可算碰到你們了，剛纔攔了好幾輛車都不順路～”
“出門在外都不容易，碰到了能幫就幫一吧～”孫趕超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手上可沒客氣。
接過錢連看都沒看，直接就放到兜裡，因爲這些人總坐車，價格他們比自己都清楚。
這裡值得提一句，孫趕超並沒有把錢分給雷建國，因爲後來才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師傅劉明一樣，會給還沒轉正的徒弟分錢。
雖然不差這幾毛錢，但也不能壞了規矩，畢竟不是自己徒弟，這錢要是分了，那以後老樑咋整，要不要分？
等將這人送到位置之後，路上又“撿”了幾個人，之後就沒再拉人，因爲已經出了江遼省地界，爲了自己的安全考慮，在外地還是要謹慎。
和開車的雷建國又聊了一會，孫趕超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建國，你累不累呀？”
“孫師傅我不累～”雷建國雙眼炯炯有神。
孫趕超見狀點了點頭：“那行建國，我有點困了先眯一會，有什麼事叫我～”
隨後便緊了緊身上穿着的大衣，靠在座椅上淺淺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隨着雷建國的一腳剎車，汽車緩慢的停了下來。
正在睡夢中的孫趕超一下就醒了，趕緊扭頭問道：“咋滴啦建國，是車壞了嗎？”
雷建國聞言用手指向車窗外，解釋道：“車沒壞，孫師傅你看前邊是不是有一個小姑娘在擺手～”
“好像還懷着孕呢，估計是有什麼急事吧，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這大冷天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可別凍出個好歹！”
孫趕超因爲是剛睡醒，聽到這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順着他的手下意識向窗外看去，確實有一個懷孕的小姑娘。
看清之後腦子嗡的一下，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僅存的一絲睡意也立馬消失不見，愣了能有那麼兩三秒。
回過神來，立馬失聲大喊：“我草泥馬，誰他媽讓你停的，趕緊開車走，你師傅沒教過你嗎，荒郊野嶺不能停車～”
十八九歲的雷建國畢竟初出茅廬，正是最有正義感的時候，一臉不願意的反駁道：“孫師傅，這大冷天一個孕婦也太……”
孫趕超可沒工夫聽他廢話，因爲這個時候走來得及，於是伸出右手惡狠狠的打了他一下。
一臉氣憤的說道：“我太你奶奶個腿，趕緊特麼開車，別跟我說廢話～”
“你咋還打人呢，也太沒有愛心了，人家一個孕婦，要真出點什麼事該怎麼辦，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雷建國一臉不忿的揉了揉剛纔被打的胳膊。
說罷就要打開車門下車，他要向那個同姓的前輩學習，遇到需要幫助人，必須伸出援助之手。
這邊孫趕超見狀趕緊將他拉了回來，雖然心理極其生氣，但卻懶得揍他了，一臉落寞的靠在座椅上。
嘆了一口氣說道：“完了，這下他媽廢了，老子算是讓你給害慘了～”
“幹啥呀，你沒有同情心，但也別攔着我救人～”雷建國被拽回來還有些生氣。
“還救個屁呀，你他媽的自己看，現在還是想想誰能來救咱們吧～”孫趕超現在是心如死灰，伸出手顫抖着指了一下窗外。
雷建國順着手看向窗外，結果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瞬間瞪大了雙眼，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唾沫：
“這……我師傅之前說的事，難道是真的？”
因爲此刻正有十多個人，手裡拿着砍刀、板鍬、棍子等等各式各樣的武器，在朝他們圍過來，而且估計是怕自己開車跑了。
竟然搬來一棵枯樹攔在了前面，最讓雷建國氣憤的是，剛纔那個可憐兮兮的“孕婦”，竟然從懷裡邊掏出一個枕頭，顯然是裝的。
這邊孫趕超可沒工夫回答問題，大腦正在飛速運轉想對策，急的是滿頭大汗，因爲跑車好幾年了，也是頭一次碰到這事，沒經驗啊。
“孫師傅，怎麼辦啊？”雷建國害怕的雙手緊緊握着孫趕超手臂，他現在心裡極其後悔。
之前以爲師傅說的事是講故事呢，沒想到這玩意是真的，還真有人“扮可憐”攔車。
孫趕超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別他媽廢話了，我這不想招呢嗎！”
“你個小碧崽子，今天這事要是過去，回去我肯定給你腿打折，讓你特麼愛心氾濫！”
雷建國畢竟才十八九歲，害怕的眼淚都流下來了：“他們手裡有可是有刀，咱們兩個這兩手空空的，怎麼跟人家對抗啊，要不然咱們……”
孫趕超聽到這話，氣的直接給了他一個大逼兜，剛纔已經想到一個對策。之前都快忘了“空間”裡還有一把54手槍，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冷靜點，握好方向盤，一有空隙就衝過去，我跟他們嘮兩句～”
這時往窗外看去，這些人離車已經離車不到5米遠，可能幾步就能走到，孫趕超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從後腰（空間）裡把槍拔了出來。
因爲要是讓這些人靠近，那就算完了，他們肯定得破壞輪胎，到時候自己想走都走不了了，別說一把小手槍了，就是衝鋒槍那都白扯。
“孫師傅你幹什麼？”雷建國看到槍以後被嚇了一跳。
孫趕超沒搭理他，將車門打開，也沒有下車，而是起身站在車外踏板上，直接朝着天空來了一槍：“嘭～”
圍過來的幾人瞬間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停下了腳步不敢上前，他們沒想到車上司機竟然有槍。
孫趕超見唬住了這幾個人，趕緊趁熱打鐵，厲聲說道：“我不管你們是幹什麼的，趕緊給我滾犢子。”
“我是第一汽車製造廠的，要往兵工廠送重要機械，這要是耽誤了，你們全家都得吃花生米～”
這羣人領頭的大概30多歲，穿着一個藍色軍大衣，看着站在踏板上持槍的孫趕超，一臉的不甘心，隨即向前走了一步。
大聲的喊道：“我們有十多個人，你的槍只有8發子彈，剛纔用了一發，而且我就不信你一個司機敢殺人～”
孫趕超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又拿出一個彈夾，雖然心裡慌的一批，但臉上卻表現的得意洋洋：“現在呢，兩個彈夾15發子彈，夠不夠每人賞你們一發？”
“而且你也不用激我，實話告訴你，老子並不是司機，而是壓車的保衛員，要不然也不能配這麼多子彈，你們現在已經涉嫌攔路搶劫～”
“最後一次警告，再也不讓開，老子就要射擊～”說罷將槍口放到已經降下車窗的門上，做出射擊姿勢。
領頭的“劫匪”見狀，心裡權衡利弊一番，嘴角咬着牙擺了擺手：“放他們過去～”
“大哥，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哥幾個冰天雪地的，可就白忙了～”一個20多歲的愣頭青有些不願意。
領頭的大哥本來因爲事情不順，心裡就生氣，聽到這話也算有了出氣筒，直接轉身一腳將他踹倒。
對其怒罵道：“你他媽還有臉說，這事都賴你，踩點都踩不明白，這是食品廠的車嗎？”
愣頭青從地上站了去，有些委屈：“沒錯啊，之前他都走好幾趟了～”
“你家食品廠的司機帶槍，趕緊給老子把路障搬開～”領頭的大哥說完不解氣，又給了他一個嘴巴。
說實在的，他們也並不是什麼“土匪”，畢竟建國都20多年了，頂天也就比水自流的“九虎十三鷹”強點。
都是附近的一些地痞流氓，就算把車逼停了，最多也只是將貨物洗劫一空，並不敢“殺人越貨”，更不敢動搶，因爲要是動了這東西，性質就變了。
這邊等路障搬開以後，雷建國雙手顫抖着慢慢將車開走。
孫趕超卻不敢放鬆，回到車裡將車門關好，但槍就一直沒收起來，緊緊的握在手裡，小心戒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