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軍大帥在皇姑屯遭遇刺殺,爲防止小日子乘機舉動,奉軍方面決定對大帥密不發喪,對外發表通電稱:主座身受微傷,精神尚好,省城安謐如常。
奉天大帥府邸依然燈火輝煌,煙霞陣陣,醫官每日仍按時到府上班,填寫病案,廚房每日三餐仍按時送飯進去,家人一律不啼哭,不戴孝。
這樣的佈置,導致事件發生後的幾天,小日子方面一直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消息,大帥生死成謎。
小日子特高科方面接到陸軍部要求,一定要確定兩件事情。
第一,奉天方面要確認大帥生死。
第二,掌握京城方面少帥的動向,能殺則殺,不能殺也要阻止其返回奉天接掌軍權。
奉天方面,小日子總領林久治郎的夫人南堅丸子造訪大帥府小青樓,特高科的人隨行打探虛實,大帥五夫人笑語嫣然,熱情接待。
特高課的人,見府內上下來往人等各個從容淡定,談笑風生,又聽到小青樓內傳來大帥的咳嗽聲,是以無法斷定大帥已死。
京城方面,少帥在大帥遇襲之後,深居簡出,輕易不在外露面,一旦外出必戒備森嚴,而且出行時還乘坐英國制的大型鋼板防彈汽車,讓小日子在京城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而唯一的行動就是針對少帥身邊,奉軍第一保鏢宮羽田的伏擊,這次行動導致特高科在京津兩地的人手損失大半,就連一些連夜從奉天趕來的特工,都沉沙折戟,最後不得不放棄在京的刺殺計劃,退而求其次轉而以確定少帥行蹤爲主。
可在那次伏擊的幾天之後,少帥就徹底閉門不出,外界一點消息也無,這讓特高科方面摸不到頭腦,面對陸軍部的壓力,他們終於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線索。
這些小日子細作,從京宮羽田之前的行蹤入手,發現他去後海拜訪的是當下京城梨園名角‘程蝶衣’的宅子。
而在之後幾天,少帥少有的露面那幾次,少帥身邊多了一個年輕英俊的秘書。
有細作將那秘書的容貌畫了出來,交了上去,最後特高科方面經過秘密調查,發現這個新人秘書很可能就是程蝶衣。
在這條線上深挖,通過程蝶衣宅子上一個外出買菜的下人口中得知,程蝶衣的新夫人姓宮,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在院子裡打一趟轉圈的拳術。
這些消息一彙總,小日子的細作很快就分析出宮羽田與‘程蝶衣’之間的翁婿關係。
另外特高科的細作從少帥最近幾次露面的情況來分析,每次出行那‘程蝶衣’都會追隨左右,他們有理由相信,少帥若是返回奉天,也很可能帶上這個程蝶衣。
所以爲了確認少帥如今是否還在京城,他們想要引蛇出洞,決定對‘程蝶衣’後海的宅子下手,那裡有他的夫人,老孃,小妾,憑華夏人對家的重視,若是這些人出事,只要程蝶衣還在京城,那就必然會露面。
如果程蝶衣在其家人出事之後沒有露面,那通過以上推斷,幾乎可以肯定少帥已經不在京城。
要是那程蝶衣露面了,正好可以對其實施秘密綁架,到時候特高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通過這個少帥貼身秘書口中,得知少帥的去向。
這天晚上,月黑風高,十幾個黑衣蒙面,忍者打扮的人,無聲無息的攀上了程宅的院牆,待確認院子裡安全之後,輕飄飄躍進院子。
他們早已經事先確認了程家的地形和其中居住之人的情況,所以一進來繞開主人房,直奔後面兩層的後罩樓。
此時後罩樓的二樓,點着這時代稀有且奢侈的電燈,豆子娘坐在八仙桌前,正在和湘雲說話:
“湘雲啊,你說那死丫頭是豆子從哪找來的啊,他們怎麼認識的啊?”
湘雲一邊給豆子娘揉腿,一邊勸道:
“師傅啊,你可別這麼說宮姐姐了,豆子哥對她喜歡的緊呢,再說宮姐姐可是宮家人,也算出身名門呢!”
豆子娘有些撇嘴:“名門是不假,可她是私生女啊,怎麼配得上我的小豆子呢,你豆子哥可是名滿京華的梨園名角兒!”
湘雲也在撇嘴,心裡想着這個師傅婆婆真是拎不清,人家是私生女沒錯,可咱們都是八大胡同出身,怎麼和人家比啊。
豆子娘看湘雲表情,似乎也猜到她在想什麼,氣的掐了對方一把;
“你這丫頭,哪兒頭的啊!”
掐完之後,她就輕嘆道:“那死丫頭長的倒是漂亮,可漂亮頂什麼用啊,咱們見過漂亮的姐兒還少麼,她要是有你一半孝敬我,尊,對了你豆子哥說尊什麼來的,那個詞兒?”
湘雲連忙道:“尊重!”
“對,她要是尊重我這個婆婆,事事都依着我,像你這麼乖巧,我能挑她的毛病麼,就算她歲數大點兒,我也就忍了!”
“可你看看她,見天傲的不行,好像她出身多高貴似的,不還是一個私生女!”
倆人正聊着,忽然兩個黑衣人,從敞開的窗戶外面,一個躥身就進了屋內。
要知道這可是二樓,豆子娘根本就沒想到,還能有人從這邊進來,和湘雲兩個嚇得就要尖叫出聲。
可下一瞬,寒光一閃,兩把刀就架在了兩人的脖子上,這讓兩人只是‘啊’了一下,就瞬間收聲。
正當兩人瞪大眼睛,一臉驚恐,渾身顫抖的時候,一個身穿鑲金黑色旗袍的絕美女人從窗外躍了進來,正是宮二。
宮二在兩個黑衣忍者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腳下無聲無息的一點就到了挾持豆子娘那忍者身後,素手輕擡,咔嚓一下就扭斷了這忍者的脖子。
當宮二出現在那名忍者身後的時候,他自己沒有發現,但是挾持湘雲那個忍者卻是看見了這一幕,正要提醒,可同伴已經被隨手捏死了。
剩下的這名忍者,立刻一手抓住湘雲,忍者刀橫在小女孩脖子上,用生硬的華語說道:
“退後,否則我立刻殺了她!”
宮二似是根本不懂什麼叫威脅,兩根手指閃電般朝前一戳,下一瞬就停在那忍着眉心之前三寸的地方。
嘭,那忍者仰天就倒,手裡的忍者刀也隨之掉落。
國術先天罡氣,已經被宮二練到可以離體凌空打三寸的地步了。
這時候豆子娘和湘雲才同時尖叫起來。
宮二淡淡的道:“喊吧,他們還有十幾個人,都引過來,反正我沒事兒,你們是否安全,就看我的本事了!”
兩女瞬間閉嘴,臉上難掩驚恐之色。
豆子娘心裡和這兒媳別勁兒,強撐道:“少嚇唬我們,你怎麼知道他們還有十幾個人!”
宮二風輕雲淡的道:“他們進院子的時候,我就在你這樓上聽你和湘雲聊天,所以看的清楚,我要糾正你一點的是,我不是私生女!”豆子娘:“.”好尷尬啊!
她強詞奪理道:“你偷聽我說話!”
宮二平靜如水:“你想多了,十二離開的時候讓我保護你們,所以每晚我都在屋頂練拳,只是我聽力好,你說的話我都能聽見而已!”
這時候就聽見破空聲傳來,七八個身影從窗戶外面飛身而入,樓梯上也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顯然也有人從一樓闖了進來。
宮二腳步輕移,擋在豆子娘和湘雲身前,淡淡的對身後二人道:
“不要亂動,我保你們無憂!”
那七八個忍者同時動手,忍者刀的寒芒組成一張刀網朝宮二籠罩過來。
他們是從東北調過來,輔助特高科的黑龍會忍者,今晚行動接到的命令是綁架面前這三個女人,上面交代如果能綁就綁,不能就殺了。
他們根據情報得知宮二是宮家人,會拳術,所以選擇先對豆子娘下手,卻不料宮二早有防備,所以現在改綁爲殺,殺了這三個女人,也算完成任務。
這些忍者想的不錯,可宮二雙手一分,就抓住兩個忍者持刀的手,然後腳下趟泥步,帶着這兩個忍者轉圈,通過這兩個忍者的手,來施展八卦雙刀的招式,叮叮叮幾聲,火花四濺,繼而噗噗噗,利刃入肉之聲傳來。
下一刻,除了被宮二抓住兩隻手的那兩個忍者之外,其他全都死在刀下,屍體倒了一地。
這時候,宮二才順手奪刀,隨手將面前這兩個工具人忍者也砍死了賬。
一切發生在兩三個呼吸之間,等宮二手持雙刀而立,周圍一地屍體的時候,上樓梯的人才跑上二樓。
上來的不是忍者,而是三個跟過來配合行動的特高科細作,這三人剛登上二樓就愣了,不是同時發動突襲麼,怎麼這些黑龍會的人這麼快就都死了?
想到這些忍者在行動之前,鼻孔朝天的傲慢表情,眼前這三個特高科的人就想啐一口:
“八嘎,屁的高手!”
顧不得多想,領頭的擡槍就射,同時用小日子的語言犬吠道:
“開槍,殺了她們!”
話音剛落,一把忍者刀已經貫穿他心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宮二扔出一把刀,剩下一把單刀在手,用華十二傳給她的‘飛狐世界’裡八卦門的刀法,將飛來的子彈一一劈飛。
刀光之中,她忽然伸手在豆子娘身前抓了一下,然後一個抹身前衝,一刀下去,同時抹了剩下兩個人的脖子,槍聲戛然而止。
直到這時候,豆子娘和湘雲才驚叫出聲,不過想到剛纔宮二說的話,又怕引來更多的敵人,連忙生生忍住。
宮二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沒事了,今晚來的人都在這兒呢,你們沒事兒就早點歇着吧!”
說完她邁步就走。
這時候湘雲忽然指着宮二左手:“師傅你看宮姐姐的手”
豆子娘順着湘雲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宮二左手攥緊,一滴滴紅色的血液,正從指縫間落下。
想到剛纔宮二在戰鬥的時候,忽然在自己身前抓了一把,她立刻反應過來,宮二莫不是幫自己擋了子彈,這才導致受傷了?
想到是爲自己受的傷,豆子娘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訕訕的道:
“宮丫頭你這是受傷了?”
宮二依舊淡然:“沒什麼,一點小傷罷了!”
豆子娘心中更是慚愧連忙上去拉住兒媳婦的手:“這怎麼行,快來讓娘給你看看”
宮二背對着豆子娘,嘴角輕輕一揚,總在一個府中住着,被人揹後議論她也鬧心,索性略施小計,否則憑她本事三把老式手槍又怎麼可能傷到她呢。
而那點傷,當真如她所說,只是一點小傷罷了,只要肌肉收緊就能立刻止血,明天就能長的差不多了。
練拳練到頂的,哪個腦子不夠用,宮二這一次略施小計,就讓家庭和睦,讓這名義上的婆婆不但接受她還從此感恩,最主要的是耳根子得到清淨了,可謂一舉多得。
就在程蝶衣宅子遭受小日子攻擊的時候,華十二正穿着一件破舊軍服,手上纏着繃帶,坐在一輛運送傷病前往奉天方向的火車上。
華十二身邊是喬裝打扮過的少帥和一位副官,這兩人臉上抹的灰,同樣穿着破爛不堪的軍服,身上也是多處傷痕,一副剛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模樣。
沒錯,這一次少帥就是打算喬裝改扮,暗度陳倉,裝作前線退下來的傷兵,混在其他傷兵之中,偷偷返回奉天。
其實華十二完全可以帶着少帥御劍飛行回去,那樣不但迅速,還神不知鬼不覺。
一開始他也想過這個辦法,可想想就算了。
之前展露了一下武功,就要承擔少帥安全的任務,這要露出劍仙手段,還不被求着拯救全華夏啊。
到時候民族大義壓下來,從是不從?
不答應吧,面對水深火熱的億萬同胞,他心裡也過不去,答應吧,肯定會被神獸找上門來。
索性還是裝凡人吧,左右歷史上少帥也成功返回奉天,只要在火車上忍耐一天也就是了。
運送傷兵的火車並非客車,而是那種運送貨物的鐵皮悶罐火車,一衆傷兵擠在這裡,氣味難聞緊,華十二乾脆改成內呼吸,心裡一邊偷笑,一邊樂呵呵看着少帥和副官在那遭罪。
火車過了山海關,快到錦西的時候,悶罐車哐當、哐當、晃盪幾下就不動了,傳來消息說是需要檢修。
緊接着外面傳來小日子倭語說話的聲音,少帥和副官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華十二低聲道:“別慌,大不了全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