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抑了自身意識的東方淮竹或許想不到,今時今日,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在明明得知了一切的情況下,本該是極力反抗的她,卻仍舊披上了紅頭蓋。
亦步亦趨,向着她根本就不想步入的殿堂走去。
這一切,她全都不知道。
她已經不再是她。
如果她現在還有意識的話,如果黑狐想要讓淮竹看到這一切的話,那真是再殘忍不過的選擇。
親眼看着,卻無能爲力。
這不就是一直以來,作爲大小姐的淮竹的日常麼?
如今就連婚姻,也要成爲某些人的旗子。
來把控。
來得到。
另一邊,飛縱的身軀來到了東方家大門前。
眼前所見,是完全被阻隔的大門,其上流轉着的金色氣流不斷刷新。
顯然這是一片防護罩。
看上面的能量流動強度,似乎很難打破。
但既然是商討道盟盟主的位置,也是爲了結親,爲什麼卻要設下這樣的結界?
那之前李去濁他們是怎麼下來的?
難不成那會兒,這個結界並沒有打開?
他總不至於是爲了對付他才設下這道屏障吧?
手中利劍斬在金色流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火花出現。
長虹劍甚至就這麼穿了過去,沒有受到一點阻隔。
可當高傑想要更進一步,以手觸及到的時候,這道金色的屏障纔算是發揮了力量。
完全將高傑的手給阻隔在外面。
無生命的物體可以進入,而有生命的不可以麼?
心思既定,高傑沒有絲毫的猶豫,抽開手將長虹劍拋向天空。
劍懸浮在半空穩定不動。
高傑則是開始結印,結成劍訣捏在面前。
而在東方家後山山洞中,王權霸業斬落從天而降的神火,狼狽的躲藏。
只可惜洞**部的空間就那麼點大,即使想要脫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蘭姑娘真的在這裡面麼?”劍鋒揚起,將法箭的攻擊擋下,王權霸業退後幾步問道。
“時間不等人,我們得儘快了。”
“秦蘭妹妹的法力波動我是不會認錯的,就在這裡。”王權醉閉着眼睛全力感知着記憶裡的熟知法力,極爲確認的說道。
“雖然很微弱,但但我自信不會認錯,可能是這個山洞中有什麼東西在阻礙我的感知。”
“打過去就知道了。”
雙臂撐住用力,手臂上的肌肉鼓起,青筋密佈。
木神氣大吼一聲,將虎豹丟棄到一邊,單足踏上去狠狠來了幾腳,這纔算是了斷了對方的生命。
“高兄那獨特的法力波動已經到東方家大門外了,抓緊時間。”王權霸業對於劍的感知絕非常人,察覺到王權劍意的嗡鳴和躁動。
這整個天下,只有在面對的一個人的時候,王權劍意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高兄終於就位了!
“一拜天地!”
高喝聲響起,迴盪不休,似是要專門傳出去,給世人聽見。
給那個最不同的人聽見。
“……”
費主事,李家主,張棟,三人各自對視了一眼,都知道高傑現在就在門外。
但他們還是不能動。
一動,接下來的利益分配就和他們,和他們背後的家族,沒有任何關係。
醞釀劍光的手微微一頓。
眼眸裡的煞氣越發強烈。
爲何只有四個字的聲音傳出而無其他?
爲何淮竹一言不發?
黑狐……還真是睚眥必報,一點都不願意放過。
“二拜高堂!”
回身,拜首,東方老家主既以不在,臺上乃是道盟五位長老,也可成爲長輩。
這其中,執法長老常懷,也就是當初逼迫高傑投降的那位長老,赫然在位。
“慢着!”
步驟即將來到最後一步,卻未曾料到會有人出來搗亂。
這個出聲的人,將所以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
“你是誰。”金人鳳沒有轉頭,因爲不需要他來說話。
李樂說就行了。
“赤家,赤霍。”
這居然是一位老熟人?
昔日裡在南國遇到的那三人中的一位。
相較於那時候年輕的他,此刻的赤霍顯得成熟了一些。
畢竟五六年的時間過去了啊。
“原來是赤家的麒麟子,如何,有什麼話要說?”常執令旁邊那位,道盟受令閣閣主,通常就是管理外派人員的地方的長老。
圓僑,出聲了。
灰色袖口微擡,示意周圍安靜下來。
“沒什麼好說的,我就是想站出來喊一聲,潤潤嗓子。”
赤霍咳嗽了幾聲,猛的對着地面吐了一口痰,臉色舒緩下來。
“感覺好多了。”
……
未曾料到居然會是這麼一個回答,圓長老一時間有些愣神,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咳咳,赤兄,瓜子花生少吃點。”
一旁的少年人瞧着看不下去了,急忙伸出手把赤霍拉着坐下來:“來來來,喝兩口酒,潤潤嗓子。”
“既然無事,那就不要多說話,此時大婚之日,休要多言。”常執令惡狠狠的看了赤霍一眼。
這要不是顧念着赤家也是道盟的一份子,今天就沒他赤傢什麼好果子吃!
“那就……”話語還未說完,就被另一個突然站起來的身影打斷了還沒講話的話。
“在下西門家家主西門吹沙,在這裡恭喜金兄喜結良緣。”
“新婚大吉,福孫滿堂,早日脫單,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新年快樂,元宵快樂,立春快樂,長命百歲,百歲長命,年年有餘……”
端着酒杯的西門吹沙對着金人鳳的背影好一頓祝福,那可真是把接下來年一年裡的什麼節日祝福和賀詞都給說完了。
不僅如此,甚至還有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赤霍的臉上滿是懊悔的神色。
他怎麼就想不到這招!
“夠了!重陽節還沒到,等到了你再祝福吧!”臉色發黑,上首位置最右邊那位的長老厲聲喝道。
“西門吹沙,你想幹什麼!站出來放肆什麼?!”
“在下只是想要獻上賀詞罷了,難道這也不許麼?”西門吹沙“唰”的一聲打開扇子,捂住半張臉說道:“不讓說,那我就不說。”
“夠了,你爹呢!”這位長老顯得有些年輕,但那也只是看着年輕,實則他的年歲也很大。
“西門家的家主可不是你,就算要祝福,你也沒那個資格。”
“不好意思,就在剛纔,我爹就把西門家家主的位置傳給我了,我現在,就是正兒八經的西門家家主。”西門吹沙得意的笑着,收斂扇子合起,拍在手掌心上。
“敢問長老,在下有那個資格麼?”
“哼,閉嘴吧你。”
常執令冷哼一聲,終於是輪到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