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時光不過轉眼即逝,很快,就來到了七月初七這一天。
高傑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守在竹亭中了。
這一次沒有身穿着他那道盟制服。
精心打扮之後,以他的顏值,還是能變得很帥氣的。
若非是俊朗非凡的話,如何能夠被淮竹看中呢?
愛幻想,有着自己心中企盼的女孩,淮竹就是這樣的女子。
她料想中的蓋世英雄,或許高傑還稱不上,但又能差得了去哪?
或者說,在高傑從天而降落在淮竹的身邊,向着她的父親,她的家人,還有萬千道盟弟子宣告自己的存在的時候。
那一刻,淮竹心中的蓋世英雄,就已經是高傑了。
白色的長袍隨風鼓動,名劍擺放在一邊,靠着竹亭邊緣,好似隨處可見。
解開了一直以來束縛着的頭髮,直達背部的黑色長髮飄逸非常。
微微閉合的眼睛,代表着高傑這一刻還處於休息中。
雙手環抱着胸口,背靠着竹亭。
若非是修煉有成,就憑高傑穿着這麼一點衣服,還在淮水竹亭的邊上躺了一晚上,肯定會大病一場。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陽光早就照耀在了波光粼粼的湖水上,山壁上下常青綠意盎然,時不時還有蹄鳥鳴聲起落。
木船停靠在湖水邊緣,隨波逐流。
淮竹就在這樣的一派如詩般的畫境中,自翠綠森然的竹林裡走了出來。
單手捂着胸口,另一隻手搭在竹竿上,帶着一些氣喘。
雖然七月初七,但對於淮竹而言,即使想要出門,但如同牢籠一般的東方家卻也死死的鎖住淮竹的心。
讓她即使出門,幾盡也是一種奢望。
尤其是之前在東方家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
淮竹再想要出門,更加的艱難了。
“因爲我一直在等着你。”雙眼睜開,第一眼看到的並非是淮竹,而是日光。
而是那懸掛於天邊的明日。
一抹朝陽映入,點亮了高傑的雙目。
同樣輝耀的,還有名劍。
“你該不會在這裡待了一晚上吧。”
淮竹几步上前,走入了竹林中,站在高傑的旁邊,看着仍舊背靠着竹亭的他,笑着說道:“總覺得你這次回來以後,變了很多。”
“是人都會變的,尤其是當我想明白了以後。”直起身體,高傑雙手撐住膝蓋揚起頭。
“這次回來,我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出遠門了。”
“那不是挺好嗎?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也可以隨時來看...”
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步入無言。
淮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女孩子的臉面仍舊薄一些。
名劍的亮度實在是太高了,也將淮竹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同時被淮竹看到的,還有擺放在一旁的面具。
那個和王權霸業十分相像,只有細微處不同的面具。
“你加入了面具組織嗎。”沒有疑問句,而是陳述。
淮竹側過頭將視線放在身側的高傑身上:“看來他真的是對你很欣賞。”
“其實我們之間,是相互欣賞。”
高傑並沒有想要掩蓋的意思,擺在這裡也是想要告訴淮竹這件事:“但是吧,那傢伙辦事很不地道,總是趁我不備偷襲我。”
算上第一次見面二話不說想要打架的舉動,再加上後來高傑說不加入面具組織但王權霸業還是強行把他加進去了這件事。
俗話說事不過三,這都兩次了,這王權霸業怕不是還要再來一次。
但是高傑覺得,他不能給王權霸業這個機會。
“偷襲什麼的...其實你只要和他打一場,他就會很滿足。”王權霸業的心思,淮竹還能不知道嗎?
他那饞高傑又豈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每次和高傑見面的時候,心底裡怕不是都在想着,如何讓高傑和他切磋一場。
“不要吧,我不是很想和他打,總覺得無論是贏了還是輸了,都會惹得一身的麻煩。”以前的王權霸業,高傑認識的不多,或許還不會有這種想法。
但在兩日之前,高傑可算是看透了王權霸業的性格。
你越是在乎他,他怕不是越開心,然後越能搞事情。
“如今,你也加入了面具組織...”
淮竹想到了一開始,當她聽聞到面具劍客的傳說的時候,腦海裡腦補出來的模樣。
便是俊朗非凡,是她所能想象中的她最喜歡的模樣。
然後,她就遇到了高傑。
再然後,她也遇到了王權霸業。
王權霸業可是真正的滅夢人,一下子完全摧毀了淮竹心目中幻想出來的完美男神,面具劍仙的模樣。
雖然幻想破滅了,但現在偶爾想一想,卻也時不時的會在心中劃過一絲絲的暖流。
那是尚且還年輕的歲月中,是去年十七歲的她,還留存的美夢。
“是啊,不僅加入了面具組織,而且他們如此對我,我也...”這次無論如何,欠下的人情也實在是太大了。
等到他們前往圈外的時候,高傑就算不想要隨着也不行了。
受人恩情,總不能不報。
圈外那一行,就得將他們給救回來。
“我突然又想有新的禮物想要送給你。”盯着面具看了許久,淮竹突然說道。
“你會介意嗎?”
“還有禮物想要送,你總不會,是想要...”盯着面具看了很久很久,高傑應該猜的出來淮竹的心思了。
站起身來,落在了淮竹的身邊,兩人並肩面朝着水面。
竹亭下泛起漣漪的湖水,將他們兩人的身影都給變得不規則起來。
“果然瞞不過你。”嘴角噙出滿足的笑容,淮竹就知道,高傑一定能夠明白她的意思的。
所以,這也是淮竹問高傑介不介意的原因。
“反正都是要帶面具的,能有的換,我肯定會換。”高傑的臉上掛着嫌棄的表情。
“我可是很嫌棄王權霸業送的這個面具的。”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也覺得吃驚的很。”
似乎回想到昔日那會兒初次見面給自己帶來的震撼感覺,淮竹以袖口捂住嘴巴,低低笑了起來。
“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爲何我們要分開?淮竹,難道你忘了在東方家別院的時候,我問過你什麼嗎。”
高傑轉過身,抓住淮竹的手。
二者相互接觸的那一瞬間,淮竹的臉色泛起一抹紅暈,但很快就消弭下去。
“我記得,你說的是,問我想要去什麼地方。”
“那個時候你的回答是什麼?你說你是籠中之鳥,身無自由,哪裡也去不了。”
抓住淮竹的手擡起,相互握住彼此的手橫在兩人的面前:“現在,我想要再問你一次,你想要去哪?”
“我...我不知道...”並不是不知道,而是淮竹不清楚她能去哪裡。
天下之大,她能去的地方本就不多。
天下之大,本就不容許她能涉足太多的地方。
她的不知道,有着太多太多的情緒包含在其中了。
“想要去塗山嗎?”高傑出聲說道。
“那傳聞中見證愛情,系滿姻緣的苦情巨樹,你想要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