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夜晚,夏洛在書架上翻找着自己的磁帶,不滿地嘟囔着:“這幫人都火多少年了?朴樹呢……”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動作頓時一滯,慢慢擡起頭來,眼神亮得嚇人!
“朴樹還沒火呢,許巍也沒火……”
“我要火啦!啊哈哈哈!”
臥室中,傳出夏洛欣喜若狂的大笑,客廳坐着的夏洛母親和一箇中年婦女面面相覷,忙貼到門邊去聽。
不一會兒,房間裡就傳出彈吉他的聲音,伴隨着夏洛的歌聲:“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亭林鎮,摯愛歌舞廳。
羅力面色陰鬱走進了包房裡,他看得出老大黃志強對他已經很不滿了,這讓他有種濃濃的危機感,他很害怕,他會被當成一個棄子。
明天,那個學生裝殺手,會不會出現呢?
如果出現,很可能會面臨一場血戰!
他還沒做好這樣的準備,做混混只是他一個跳板,他的理想,還是想向政商界轉型。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羅力感覺很憂鬱,這樣糟糕的心情,導致他看到徐正太裝模作樣端坐正中,一副社會大佬架勢的時候,心裡不爽到了極點。
徐正太身邊還有一個人,看起來憨憨的,他叫六一,羅力知道他,這人智商有點低。
看着羅力帶人大搖大擺往進走,徐正太向六一努努嘴,六一眼中閃過懼怕,向後縮了縮,徐正太猛地瞪他,六一隻好不情不願站起來,攔在了羅力身前。
羅力站住,冷冷看着六一。
六一有些心虛,但還是鼓起勇氣,囁嚅道:“我、我老大說了……”
“什麼?”羅力皺眉,側過耳朵來。
六一嚥了口唾沫,心裡更怕,聲音更小了:“我、我老大說……”
還是聽不清。
啪!
羅力反手一巴掌把六一抽到一邊去:“你特麼聲帶落家裡啦?”
“喂!”
徐正太變色,起身指着羅力就要說話,羅力卻眼睛一瞪:“要麼坐下說話,要麼,我打得你坐下說話!”
徐正太冷哼一聲,看了看羅力身後的四個小弟,坐了下來道:“我不是怕你,我只是想聽聽你有什麼好說的!”
羅力不屑嗤笑一聲,在旁邊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邊小弟立刻很有眼色地遞上一支菸,給他點了火。
羅力噴出一口煙霧,不屑道:“你說你,派出所都不認識你,你忙活什麼呀?裝什麼裝?”
徐正太更加不屑,他和羅力不是一種人,他是俠,羅力是賊,這在他心裡有着很清晰的認知。
不過,他知道羅力背後還有老大,所以在幫會還沒有壯大之前,他決定先隱忍,能談判,那就最好談判。
“這個歌舞廳,一直以來都是我們的地盤,”徐正太開口,“你想……”
“你個屁的地盤,好好一個風花雪月的地方,讓你整成什麼烏煙瘴氣的樣子了?”羅力不耐打斷他:“一幫姑娘只唱不賣,一個個還穿那麼性感,這叫掛羊頭賣狗肉!懂嗎?“
徐正太瞪眼道:“總之,這裡的姑娘是我正太的人罩的……”
“行行行!”羅力不耐擺手,“你少看點剛到電影吧,一天天的!”
他掏出一副黑框眼鏡來,扔在桌上,冷笑道:“這眼鏡兒,認識吧?好好想想這歌廳的事兒,我給你一天時間!”
說罷,羅力起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徐正太表情不屑,看着羅力離去的背影,一腳把桌上眼鏡踩個稀碎,道:“丟個眼鏡什麼意思?”
六一想了想:“是威脅,他想說咱們再敢阻攔他,他就把咱倆打近視。”
“有道理!”
徐正太恍然大悟,渾然忘了自己的另一個小弟小馬,就是戴着這樣一副眼鏡。
何邪吃了飯,和袁母聊了幾句,便藉口要看書,把袁母支了出去。
袁母勸慰何邪,讓他理解父親的苦衷,都是爲了這個家,袁母也很擔憂,說袁父第一次搞這麼大。這不但沒起到作用,反而堅定了何邪儘快處理此事的決心。
另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爲任務。
“觸發隨機任務——拯救袁家
任務說明:袁父的貪腐行爲使得這個家瀕臨支離破碎,表面的蒸蒸日上,其實就像鏡花水月一場空,挽回這個家庭。
任務時限:一星期(一星期內任務未完成,則視爲失敗。)
任務獎勵:經系統判定評級任務完成度,發放相應獎勵。”
任務並沒有要求何邪怎麼做,也就是說,他可以替袁父消除貪腐的證據,也可以選擇大義滅親。
何邪選擇了後者。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一個人做過的壞事,就像是一顆顆定時炸彈,你不能僥倖認爲這些炸彈都是壞的,所以把它們都藏起來,然後日夜提心吊膽。
最正確的方法,是自己引爆它,把危害降低到最小,一次性解決。
當天半夜,何邪悄然潛出臥室,在家裡四下搜尋,最終,他在地下室裡發現大量菸酒,還在一張畫後發現了一個小保險櫃。
這樣的老式保險櫃自然攔不住曾做過私家偵探的何邪,他用手電和一個鏡片,很快捕捉到上面四個數字的指紋——2469,然後試了十幾次,成功打開了保險櫃。
看到櫃子裡十幾沓鈔票,還有一個筆記本,何邪微微鬆了口氣,幸虧裡面錢沒被塞滿,後果還不算那麼嚴重。
他想了想,只拿出那個筆記本,沒有動錢,把錢重新鎖進了保險櫃。
然後重新回到房間睡下。
他心中已有了定計。
次日,何邪吃了早飯,告訴袁母自己出去找同學,便出了門,袁父一夜未歸,想來不知上哪兒瀟灑去了。
他手機開了機,給徐太浪打了個電話,電話裡徐太浪告訴他,警察已經接觸他了,身份的事情很順利。
不但如此,昨天徐太浪和警察約的是在賓館房間裡見面,警察發現了桌上一沓歌譜,隨口問了句。
得知徐太浪還是位“音樂藝術家”警察肅然起敬,隨即表示立刻聯繫版權局的人週六加班,也要幫港島的藝術家把歌曲註冊的事情辦好了。
何邪知道特事特辦的效率,笑道:“原始稿沒給他們吧?這些譜子還要拿去港臺註冊版權。”
“當然,我有那麼傻嗎?”徐太浪在電話裡道。
何邪一邊講着電話,一邊從一個路口穿過,他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個婦女身邊的女孩,正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雅雅,看什麼呢?”中年婦女順着女孩的目光望去,“你們同學?喲,都用上手機了?叫什麼名字啊?”
而與此同時,把車停在街口的羅力,也看到了何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