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旋執意要接着走下去,雪莉楊和胡八一根本說服不了他,無奈之下,最終胡八一隻好道:“起碼,我們先去地下工事先探好退路吧?胖子,咱們這麼多人的命擺在這兒,總不能因爲你一個人的執念,大家都跟着把命壓上吧?”
王凱旋聞言,神色終於有了鬆動。
胡八一鬆了口氣,忙接着勸道:“我們先把退路找出來,到時候讓不相干的人先走,剩下的路,我陪你去!”
頓了頓,胡八一回過頭:“何老闆,你怎麼打算?”
何邪不可置否點點頭:“就這麼辦!”
“好!”王凱旋一咬牙,答應下來。
胡八一長長出了口氣,稍微捋了捋思路,回頭對何邪道:“何老闆,你看西邊,那邊有兩個很大的貓頭雕塑還沒有被毀掉。我剛纔檢查過了,那應該是兩個機關,其中一條,應該是繼續深入的路,而另一條,肯定可以通往當年的日軍地下工事。”
“過去看看。”何邪言簡意賅,率先邁步向那個方向走去。
胡八一所說的地方,在一片怪石嶙峋的所在,一堆形態各異的巨大怪石雕塑之中,兩個貓頭雕塑其實很不顯眼。
這兩個雕塑從外表看起來根本沒什麼差別,也沒有任何提示,機關後會通向哪裡。
“不如,用炸藥把它們都炸開?”埃姆斯提議道。
“不行!”胡八一立刻反對,“爆炸聲一響,誰知道會引來什麼東西?”
阿瑟問道:“你能分辨它們分別通向哪裡嗎?”
胡八一自傲而不失矜持地笑了笑:“當然,這是我的專業。”
他又取出了羅盤,準備開始分金定穴。
若是換了以往,何邪樂得再看一遍胡八一表現,說不定還能從中窺測到分金定穴的隱秘。
但現在,他根本沒那個心情。
“不必了!”何邪指了指左邊的雕塑,道:“這個雕塑是通往地下工事的。”
衆人詫異望來,都愣住了。
胡八一問道:“你這麼判斷的理由是什麼?”
“理由很簡單。”何邪淡淡道,“如果鬼子當年真的是通過這兩個機關之一進出他們的地下工事,而且還搬運了很多雕塑,經過機關入口的時候肯定避免不了磕磕碰碰。”
“所以有磕碰痕跡的入口肯定就是通往地下工事的那個!”胡八一恍然,拍拍腦門,懊惱道,“是我侷限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居然想不到!”
雪莉楊揶揄道:“您老人家是摸金校尉嘛,遇到選擇,當然要用更高級的技術來處理。”
王凱旋也樂了:“幸虧我把你這司令早給撤了,你這是犯了教條主義的錯誤,小衚衕志,思想僵化要不得啊!”
“我給組織丟臉了。”胡八一嘆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你們兩個剛纔也跟我研究了半天,你們怎麼也沒看出來?合着你們就是走個形式?形式主義也要不得啊!”
頓了頓,胡八一又狐疑看向何邪:“何老闆,你眼神兒也太好了吧?這裡光線這麼暗,我們仨之前都趴跟前了也沒看出來,你隔那麼老遠,只一眼就看見了?”
“你懂什麼?老何神功蓋世,眼神兒那都是槓槓的!”王凱旋嘿嘿笑道。
何邪笑了笑,嘆了口氣,似有所指道:“我這眼神兒,時靈時不靈,也有看錯的時候。”
分清了兩個機關分別通向哪裡,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胡八一三人在機關上仔細研究一番,最後發現雕塑的下方,有一塊很不起眼的石頭,踩下它,就能啓動機關。
“裡面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王凱旋一腳踩下機關,頓時,這巨大貓頭雕塑微微震盪,其貓嘴突然分上下打開,露出一個兩米五見方的洞口來。
“閉上你的烏鴉嘴!”雪莉楊沒好氣地道。
呼……
她話音未落,一股腥臭無比的風突然從貓嘴中呼嘯而出,頓時所有人都轉頭掩面。
不等衆人有所反應,突然,貓嘴中傳出密集的“撲棱棱”的響動,聽着像是很多東西煽動翅膀的聲音。
所有人頓時面色齊齊大變!
“快關上機關!”胡八一厲聲大叫。
王凱旋根本不用他說,就急忙重新去踩機關。
可是,根本不管用!
“關不上啊!”他急得跳腳,“怎麼辦?”
“這邊!”何邪一個箭步衝到另一座雕塑跟前,在同樣的位置踩下機關,頓時,這邊的貓頭雕塑下脣翻轉,露出一個黑魆魆的通道。
“從這裡撤!”何邪大叫。
所有人都拼命往這邊跑來!
最先過來的是安德莉,何邪一把提起她把她塞入地道中。
就在這時——
嗡!
就像是廠房中機器的巨大轟鳴聲一樣,一股黑壓壓的“龍捲風”轟然從這貓頭雕塑中席捲衝出!
邊跑邊扭頭看的胡八一隻是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什麼,頓時亡魂大冒,嘶聲大吼:“是食人草蜢!”
王凱旋罵了句“臥槽”,立馬一邊脫外套一邊掄着兩條小短腿狂奔!
“呃啊……”
說話間,之前倖存的應彩虹弟子之一被草蜢羣第一個盯上,只是眨眼的功夫,密密麻麻的草蜢就層層疊疊爬滿了他的身體,將他席捲拋飛到半空。
他的慘叫不到兩秒就戛然而止,等他身體下墜之時,草蜢羣一鬨而散,展動雙翼嘶鳴着開始衝向下一個目標。而這人渾身的血肉已被啃了個乾淨,只剩下一副光溜溜的骨架骷髏,從半空無力地墜落到地上。
密密麻麻的吸血草蜢羣鋪天蓋地般肆虐飛舞,場面極其駭人!
它們震動翅膀時發出的“嗡嗡”聲,猶如疾風起哨,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此時,柯布和雪莉楊二人也剛鑽入地道中,跑得最快的胡八一已經距離地道口不足三米。而數不清的草蜢還從那一邊的貓嘴機關中源源不絕涌出,彷彿無窮無盡一般!
漫天草蜢分成無數股旋風,齊齊向下方所有人撲了下來!
何邪剛一擡頭,就見黑壓壓如烏雲一般的一大片草蜢已撲到了他眼前,他甚至都能看清那一隻只草蜢猙獰的嘴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