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葉二孃和嶽老三齊齊驚呼,兩人竟想也不想齊齊向後飛掠,退出兩丈多遠,可見是怕極了何邪。
何邪一劍就殺了他們的老四雲中鶴,已經讓他們膽寒,後來他們三個去報仇,哪知這個何邪竟一劍斬去了他們老大的雙腿!
要知道,在他們心目中,他們的老大段延慶絕對是功參造化的人,可是即便這樣,要不是另有高人相助,段延慶也差點被何邪給殺了。
兩人面色驚惶,死死盯着何邪。
何邪笑眯眯看着二人,一邊往前走,一邊悠然道:“人生第一大喜,便是仇人送上門。葉二孃,嶽老三,上回讓你們跑了,這回我絕不能讓你活着回去了。
“姓何的!”嶽老三色厲內荏道,“我嶽老三不怕你!”
說着,還嚥了口唾沫,不自在得攥緊了手中鱷嘴剪。
此言一出,衆丐鬨堂大笑。
他這樣子,可不就是怕了何邪?
何邪也啼笑皆非,這個嶽老三,真是個憨憨。
“何少俠!”葉二孃驚懼看着何邪,咬牙道,“我們四大惡人從未招惹過你,你爲何苦苦糾纏不放?你已經殺了老四,傷了老大,你還想怎樣?”
“你都叫我少俠了,你又是惡人,還問我還想怎樣?”何邪笑呵呵道,“自然是斬妖除魔了!”
“丐幫號稱中原第一大幫,沒想到居然靠一個外人來強出頭,真是讓人不齒!”葉二孃一見何邪不好說話,立刻改變策略。
陳孤雁臉色一變,就要開口,但何邪可不想再看一場無聊的爭鬥,立刻臉色一板道:“葉二孃,你號稱無惡不作,每日都以殺嬰孩爲樂,數十年來,只怕有數千孩童遭你毒手!四大惡人中,若論最惡,就是你葉二孃!你的惡,罄竹難書,人神共憤!你如此喪心病狂,何某隻恨沒有早些年遇到你,今日就算你說破天,也難逃一死!”
此言一出,在場人人變色。
段譽聽得遍體生寒,大驚失色,他很難想象,世上竟有如此惡毒之人。
“二哥,這是真的嗎?”他急忙問道。
喬峰面露不忍,嘆了口氣道:“我也只知道葉二孃濫殺嬰兒,卻不知道她殺了這麼多。”
“這個惡女人,真該死!”段譽忍不住恨聲道。
饒是他一向菩薩心腸,卻也頭一次對人動了殺機。
何邪耳目何其靈敏?
聞言頓時心中一動,對葉二孃道:“殺你,我也不用親自動手……”
段譽只聽這半句,心中就咯噔一聲,說聲“糟了”。
果然,只聽何邪繼續道:“你跟我三弟打一場吧,若是你能勝了他,今日我不但放你走,我還可以承諾,今生今世,絕不動你分毫!”
葉二孃臉上頓時露出希望,忙道:“你此話當真?”
“你不值得何某說謊。”何邪搖搖頭,回頭招招手,“躲什麼躲?過來!”
正拼命往喬峰身後藏的段譽渾身一僵,訕訕笑着鑽出腦袋,抓住喬峰的手臂求救:“二哥救我……”
喬峰以爲是段譽怕不是對手,安慰他道:“三弟,以你的輕功身法,就算不勝,全身而退也不成問題。”
“你不懂啊二哥,大哥是要逼我殺人!”段譽苦笑。
喬峰訝然:“葉二孃作惡多端,三弟殺他,乃是爲民除害,有何不可?”
“二弟,你不要管他!”何邪不耐道,“段譽,道理我給你講了一籮筐,你來是不來?”
段譽心中一凜,一聽何邪都直呼其名了,立刻知道今天這一遭,決計是躲不過了。
他苦笑一聲:“來!來!”
說着,便走上前來。
喬峰愣了一下,也急忙跟上。
段譽到了跟前,賭氣沒跟何邪說話,而是對眼神躲閃的嶽老三叫道:“喂,乖徒兒,你也來了,見了師父怎麼不磕頭?”
嶽老三神色登尷尬之極,撓着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段譽嘻嘻笑道:“你這逆徒,莫非要欺師滅祖?”
“啊!”嶽老三突然悲憤大吼一聲,只震得四邊杏樹的樹葉瑟瑟亂響,他張嘴罵道:“王八蛋,狗雜種!”
段譽一瞪眼:“你罵誰?”
嶽老三梗着脖子忿忿叫道:“我喜歡罵人,你管得着麼?我又不是罵你。”
說罷,他忍氣吞聲上前,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大聲叫道:“師父,你老人家好!”
滿是不甘不願。
羣雄見此情景,不禁嘖嘖稱奇。
而另一邊,陳孤雁的臉更黑了。
何邪解下劍匣,從裡面取出霄練劍來。這通體漆黑無鞘的長劍,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把劍交到段譽手上,嚴肅道:“你今天不殺了她,不知有多少嬰孩要命喪她手,而這些嬰孩本可以活下來的。三弟,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時,我勸你習武所說的話嗎?”
段譽聞言,腦子裡那些情景走馬觀花般掠過,如歷歷在目,他不禁心生羞愧和感動,知道大哥是爲他好,他還賭氣。
他下定了決心,狠狠一點頭,咬牙道:“大哥教誨,小弟從不敢忘懷!”
何邪欣慰拍拍段譽的肩膀。
葉二孃驚疑不定看着這一幕,再次確認道:“何少俠,你說過,只要我勝他一招半式,你就永不和我爲難,對不對?”
何邪瞥了他一眼:“當然。”
葉二孃一咬牙:“好,你今日當着天下羣雄面說了這話,你莫要說話當放屁!”
“你這惡女人,我大哥說話,自然算話!”段譽大聲叫道,舉劍向前,像是爲自己壯膽。“不過,今日你死定了,我是絕不會放你再去害人!”
“咯咯咯……”葉二孃嬌笑着,“就憑你?段家小公子,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嗎?”
話音未落,葉二孃雙眼中寒光一閃,已一刀向段譽當頭劈來!
與此同時,馬背上的徵東大將軍赫連鐵樹問一邊的人道:“那小子是誰?爲什麼葉二孃和南海鱷神都這麼怕他?”
“回將軍,就是他,殺了雲中鶴,斬了段先生的雙腿。”這人戰戰兢兢道。
“是他!”赫連鐵樹眼中涌出怒意,咬牙道:“就是他,連折我兩大高手?哼,李延宗!”
“在!”一個面色蠟黃,絡腮鬍子的中年武士越衆而出。
“這個人,我要他死!”赫連鐵樹指着何邪,森然道。“給我取他的腦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