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劍?”看到袁承志手中的奇特寶劍,何鐵手不禁臉色一變,目光也是有些冷了下來。
接下來,何鐵手左手的爪法更加凌厲,右手的掌法也是毫不容情。袁承志的金蛇劍法雖然也很厲害,但仗着金蛇劍之利,卻依舊佔不上什麼上風。
這何鐵手的功夫,本就是奇詭莫測,且似乎對金蛇劍法有些瞭解,每每總能料敵於先,剋制袁承志的劍招。
轉眼間,二人交手了兩三百招,卻是誰都奈何不了誰。最後,袁承志右手使劍,左手又使出了破玉拳,才終於是逼退了何鐵手,逼得何鐵手面色沉冷,直接一抹腰間,發出了暗器。
“嗯?”看到何鐵手打暗器的手法,袁承志不禁臉色微變,也忙摸出幾枚銅錢扔出。
鏗鏗鏗..一陣金鐵交擊般的清脆碰撞聲中,所發暗器被袁承志以銅錢打落的何鐵手,不由冷哼一聲,施展輕功離去了。院中那十餘個紅衣少年少女,也都是閃身躍出院子跟了上去,一個個皆是身法奇快。
看着何鐵手他們離去,並未去追的袁承志,閃身落地後,卻不禁皺眉目中閃爍着驚疑不定之色。何鐵手打暗器的手法之中,明明有金蛇秘笈中的暗器技巧,甚至還融合了木桑道長的暗器手法。這世上,能夠琢磨出這般厲害巧妙暗器手法的,似乎也就只有莫寒山了。
而且,袁承志也看得出來,何鐵手那凌厲狠辣的爪法之中,也融合了莫寒山施展黑刃軍刺的技巧手法。
如今袁承志已經可以確定,這位神秘的姑娘應該就是師父莫寒山另外收的弟子,只是爲什麼師父從未對其說過呢?而且,看這姑娘的武功,似乎並非華山派的路數,出手如此狠辣無情,莫非..
“袁公子..袁公子..”一旁的孟伯飛喊了好幾聲,有些失神般蹙眉沉思的袁承志才終於回過神來。
擡頭看向孟伯飛的袁承志,不由忙拱手賠罪道:“孟老前輩,晚輩魯莽,攪了您的壽宴,還請前輩原諒!”
“無妨無妨!今日能夠看到袁公子與同門這般精彩的一戰,當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啊!金蛇大俠的弟子,果然是不凡!以往,老夫實在是有些自恃過高,小看天下英雄了,”孟伯飛則是擺手搖頭感慨般連忙道。
在座的賓客們,這會兒也不禁都是爲剛纔一戰議論紛紛,驚歎不已。只憑這一戰,他們不光記住了袁承志和何鐵手,更是對二人背後的師父、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金蛇大俠好奇不已。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距離孟府不過幾條街的距離,一座酒樓二樓臨窗的位置,一身黑袍、長髮隨意披散在肩後顯得瀟灑不羈的莫寒山,正熱情的招呼着一對看起來也就二三十歲的夫婦,並且一臉笑意的親自爲那儒士般的文雅男子斟了一杯酒:“李兄,請!”
“莫兄,請!”白衣文雅男子也是笑着舉杯,和一旁的紅袍英氣女子一起向莫寒山敬酒。
三人杯盞交錯,暢談正酣之時,伴隨着一陣風聲,旁邊的窗戶打開,一道紅色倩影從中飄然閃掠而入,正是何鐵手。
“師父!”瞥了眼看到自己盡皆有些緊張起來的白衣文雅男子和他身旁的紅袍英氣女子夫婦,何鐵手便是徑直來到莫寒山身後拱手恭敬喊了聲。
聽到何鐵手對莫寒山的稱呼,白衣文雅男子和他夫人不禁都是面露驚訝之色,萬沒想到看似並不比他們年長的莫寒山,竟然會有這樣大的一位弟子。而且,白衣文雅男子的夫人紅娘子可也是習武之人,雖然功夫不算多高,眼力卻不俗,自然看得出何鐵手的身手很是了得。
“莫兄,我夫婦還有事要辦,便先告辭了!”白衣文雅男子說完,和夫人相視一眼,便是一起站起身來。
莫寒山也並未挽留,淡笑起身拱手相送,目送他們夫婦離開後,才重新坐下道:“鐵手,事情辦得怎麼樣?”
“一切按師父的吩咐,已經辦妥了,”何鐵手恭敬連道。
“怎麼樣?你那位師弟的功夫,沒有讓你失望吧?”莫寒山輕品了口酒淡笑問道。
何鐵手卻是低哼一聲道:“哼,他若不是仗着金蛇劍,絕不是我的對手。”
“哦?見到金蛇劍了?心裡不太舒服?要不要我讓他把金蛇劍還你啊?”莫寒山輕挑眉一笑的隨意般問道。
“不必!師父,總有一天,弟子會親手將金蛇劍奪回來的,”何鐵手卻道。
莫寒山聽了不以爲意笑道:“好,既然你那麼有自信,那師父就等着看那一天了。不過,師父可要提醒你一句,承志他所學駁雜,天賦異稟,稍加磨礪,便進步很快。你雖然天賦也不錯,又有爲師悉心調教,可有的功夫未曾稟明你師祖,我也不好輕易傳你。而且,就算都傳給你了,貪多嚼不爛,也終究是枉然。所以,想要勝過承志,你還要下些苦功夫才行。”
“師父,剛纔那兩位,應該是闖王麾下的李巖和他的夫人紅娘子吧?”何鐵手不置可否的看了眼外面道。
“哦?你也知道他們?看來,這些年你也沒白在江湖上走動,”莫寒山略微意外,隨即點頭一笑:“沒錯,正是李巖和紅娘子,爲師也沒想到會這麼巧的在這裡遇到了他們夫婦倆。所以,這緣分二字,有時候當真是妙不可言啊!”
何鐵手卻是美眸微閃道:“師父,這李巖乃是闖王李自成帳下難得的人才,可惜對闖王忠心耿耿,您想要將之收爲己用,怕是並沒有那麼容易吧?”
“現在,他當然不會爲我所用,不過等闖王不想用他的時候,我總能借過來用用吧?”莫寒山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略帶玩味的笑道。
說着仰頭喝光杯中酒的莫寒山,不禁道:“世上不缺人才,可像李巖這樣的人才,終究是不多。更何況,還有這般難得的品性和忠貞之心。似這般文武全才的大才,若不能爲我所用,那就太可惜了。”
“師父,弟子實在有些想不通,那孟伯飛有什麼?不過是有個‘蓋孟嘗’的虛名罷了,武功也並沒有多高,憑什麼讓您給他送這麼重的壽禮呢?”何鐵手卻忍不住皺眉道:“難道,師父只是爲了藉此揚名嗎?”
“你覺得呢?”側頭看了眼何鐵手的莫寒山,笑着反問道。
何鐵手沉吟了下才道:“難道,師父是爲了將來舉事之後藉此來逼孟伯飛助您一臂之力嗎?以他的威望影響,若肯帶領直隸羣雄聲援師父,的確能夠震動京師,給大明朝廷帶來致命的威脅。”
“呵呵..不錯,總算肯動腦子了,竟然能夠看透這一節,”莫寒山聽得笑了起來:“不過,你卻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爲師若是讓孟伯飛幫我,根本不用相逼。算起來,師父和他也算是老相識了。多年前,還曾受了他的一個人情,後來也曾幫過他孟家。此番,不過是通知孟家一聲罷了。爲師有心送孟家一場富貴,願不願意要,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