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縱馬而來,就見一匹白色戰馬自空中踏空而降,馬上則是一員白衣將領,手中長槍直取典韋身上要害。
“孟起!”
聽得那熟悉的呼喝之聲,龐德擡頭看去,就見到馬超橫空而來,手中長槍已經到了典韋近前。
典韋那魁梧的身軀,一隻手鎮壓着受創的龐德,而另外一隻手則是擡起向着馬超手中長槍抓了過去。
龐德同典韋交手,別任何人都清楚典韋的強悍之處,哪怕是他都不是典韋的對手,雖然說馬超乃是天資妖孽之輩,一身修爲在同階之中幾乎難尋對手,可是比之典韋來卻是差了不少。
所以說當看到馬超突然之間橫插過來試圖從典韋手中救他,龐德非但是沒有生出歡喜,反而是爲馬超捏了一把冷汗。
馬超趁着馬騰一個疏忽,直接跑了過來試圖搭救龐德,眼見典韋非但是沒有放開龐德的意思,甚至只用一隻手來對付自己,這分明就是不將自己放在心上啊。
馬超心頭自是生出幾分不服氣的感覺來,手中長槍更加的凌厲了幾分,漫天都是槍影,如果說是一般人的話面對這般的攻勢,只怕是連長槍的真身所在都找不到。
可是典韋那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卻是直接沒入了那漫天的槍影之中,準確無誤的一把握住了馬超手中長槍的槍尖,然後猛地一扯。
騎在馬上的馬超微微一愣,還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當中回神過來,一股可怕的力量便順着長槍席捲而來。
馬超下意識的握緊了長槍,可是身形卻是不由自主的被典韋扯了過去。
“棄槍,速走啊!”
被典韋一隻手鎮壓的龐德突然之間爆發出無盡的力量,試圖起身,但是卻被典韋一聲呵斥,再度鎮壓。
不過因爲龐德的攪擾,原本分神對付馬超的典韋不得不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鎮壓龐德身上,卻是讓馬超逃過了一劫。
爆發全力的馬超身形暴退,就算是龐德沒有示警,單單是一交手馬超便意識到不妙,自己同典韋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只是一招就差點傷了自己。
身形急速暴退的馬超看着典韋依然是一隻手鎮壓着龐德,後背不由的滲出冷汗來,如果說不是方纔龐德猛地爆發一下,牽制住了典韋的話,只怕他已經落入到典韋之手了。
本以爲自己一身修爲就算不是典韋這樣的強者的對手,至少也有自保之力啊,可是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同典韋這樣的強者差距竟然會如此之大。
深吸一口氣,馬超握緊了手中長槍,頗爲不甘的看着典韋衝着他咧嘴一笑,並且提着龐德大步離去。
馬超張了張嘴,可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要典韋放了龐德嗎,只要典韋不是傻子,肯定不會放過龐德這麼一員猛將的。
既然求情無用,想要憑藉武力也非是對方過得對手,一時之間,馬超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典韋帶走龐德。
馬騰這會兒帶着親兵到了馬超近前,眼見馬超無恙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面色一寒衝着馬超怒道:“吾兒真是大膽,若非方纔龐令明的話,你怕是已經落入對方手中,你可還敢小覷了天下強者?”
馬超臉上露出幾分苦澀,向着馬騰拜了拜道:“是孩兒太過無知,小覷了天下英豪,以後再也不會如此孟浪了。”
看了馬超一眼,馬騰只是冷哼一聲,自己的兒子,什麼性情做爲父親那是再清楚不過了,馬超受此教訓,或許會安生一段時日,可是他日馬超修爲大增,定然會故態萌發,想要其改變本性,自是千難萬難。
擺了擺手,馬騰的注意力從馬超身上轉移到兩軍交戰上面來。
因爲存了拼死也要在朝廷大軍身上咬下一塊肉,所以哪怕是大軍落在了下風,袁紹等諸侯依然是下令手下高舉大旗,坐鎮大軍之中穩定軍心,所以說這會兒看似聯軍落在了下風,其實距離崩潰還有一段距離。
尤其是聯軍一衆精銳面對朝廷兵馬的攻勢拼死反擊,雖然說有關羽、張飛、黃忠等猛做爲開路先鋒,但是身在數十萬大軍的沙場當中,個人的武力極大的受到了約束,所以說幾員猛將至多也就是能夠在局部打開局面,想要憑藉幾人的武力鎮壓十萬大軍卻是不太現實。
畢竟聯軍當中的將領也不盡都是廢物,有這些將領的糾纏與拖延,關羽、張飛這些猛將在大軍當中所起到的作用其實並沒有俺麼的誇張,所以說最終還是要落在雙方大軍的拼殺上面。
雙方大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廝殺之聲震天響,時時刻刻都有士卒倒下,不過有人倒下自有後來者頂上,這個時候,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那麼的渺小。
看到這般情形,袁紹雖然說眉頭緊鎖,臉上卻是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來,儘管說眼下情形很是不妙,那些精銳士卒的死傷袁紹心中別提多麼的痛心了。
要知道那些可都是精銳啊,如今卻是要在這一戰當中一點點的消耗殆盡,這如何不讓袁紹心痛。
但是就算是心痛,那也要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精銳填進去,最重要的是,不與楚毅死戰的話,最終他們的下場也未必會好到哪裡去。
如今看似他們損失慘重,其實朝廷一方的損失一點都不小,畢竟雙方交手的士卒皆是精銳,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唯一的差別也就是在統軍的將領上面。
朝廷一方有黃忠、關羽、張飛這些猛將,士氣高昂,而聯軍一方猛將雖然不少,可是比之朝廷一方來卻是差了一些,完全就是靠着士卒的性命來死拼。
漸漸的顏良、文丑幾人都退回到了袁紹幾位諸侯附近,韓馥、馬騰幾人手下的心腹將領也都退了回來,顯然幾人都是留了後手,畢竟這一戰明知道會是什麼結果,要是不留下後手的話,幾人也不可能成爲一方諸侯了。
這會兒聯軍已經死傷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多,而朝廷一方所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就算是有諸位猛將壓陣,可是也付出了不下於萬餘精銳士卒的死傷。可謂是損失不小。
一陣煙塵滾滾而來,就見一支騎兵呼嘯而至,赫然是前往聯軍大營阻攔呂布所部兵馬的公孫瓚。
眼見公孫瓚率領着白馬義從呼嘯而來,袁紹幾人不由的眼睛一亮,齊齊的看向公孫瓚。
“公孫太守,大營如何?”
如果說大營損失不大的話,他們大可以退回大營,有數十萬大軍在手,就算是此番失敗,也不是不可以憑藉着大營繼續同朝廷在虎牢關前對峙。
但凡是有一線希望,他們自是不想就此敗走,遠遁各方,因爲袁紹幾人心中很清楚,今日一旦敗走,他日再起之時,只怕就是羣雄割據的局面了。
面對着袁紹等人一衆期待的目光,公孫瓚微微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那呂布就如同鬼神一般,率領大軍在大營之中橫衝直撞,幾乎沖垮了整座大營,糧秣更是被其燒燬無數……”
韓馥驚呼一聲道:“袁公路呢,他不是率領大軍坐鎮軍中,有數十萬大軍在手,區區呂布就算是天下無雙,也不至於會讓呂布在大營之中無有抵擋,肆意妄爲吧。”
在韓馥、馬騰他們看來,呂布雖強,但是數十萬大軍哪怕皆是老弱病殘,也不至於那麼的不堪一擊,但凡是袁術有決心,有防備,也不至於會出現聯軍崩盤的情形。
公孫瓚自是搖了搖頭嘆道:“某趕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見到袁公路,到處都是潰兵,亂成了一團,有士卒說袁公路早已經逃之無蹤了,也有士卒說袁公路被朝廷大軍生擒活捉了,反正說什麼的都有,某家無從分辨真僞,所幸那呂布賊子所率大軍已成疲師,所以才被某聯合張郃將軍將之攔了下來,並且將其逼退。”
總算是有了那麼點好消息,袁紹眼睛一亮道:“哦,不知張郃此時何在?”
公孫瓚道;‘此刻張郃將軍正在聯軍大營當中收攏潰軍,整理僥倖保全下來的糧秣,只是……’
說着公孫瓚臉上帶着幾分猶豫之色,幾人見狀心中不由的咯噔一聲,能夠讓公孫瓚如此,莫非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嗎?
韓馥看着公孫瓚忍不住道:“只是如何?”
公孫瓚道:“只是依我看來,就算是僥倖有一些糧秣保全了下來,可是也沒有多少,我們缺糧了……”
說着公孫瓚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只要是有那麼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對於一支大軍來說,可怕的不是敵人有多麼強,而是自家斷糧。
一旦斷了糧草,就算是鐵打的精銳也抗不過三五日便會統統成爲軟腳蝦,任由拿捏。
幾人聽了公孫瓚的話皆是爲之色變,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沒有了糧草,就算是有百萬大軍又能如何。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袁公路,聯軍這次被他給坑慘了!”
身爲武人,馬騰性子自然爽直,心裡有什麼話憋不住,明眼人都能夠看出,此番聯軍大敗,那麼袁術絕對要負極大的責任,所以說馬騰忍不住爲之怒罵袁術。
就算是袁紹聽着馬騰怒罵袁術也是無言以對,袁術坐鎮聯軍大營的命令是他下的,本來袁紹的本意是想將袁術留在大營當中,倒也省的袁術在他手下搗亂,結果可倒好,袁術倒是不在他手下同他打擂臺了,結果卻是生生的將聯軍的命脈給丟了。
大營丟了不怕,數十萬大軍沒了不可怕,可怕的是糧草被毀了,沒有了糧草,一切自然就不復存在。
就算是袁紹有通天之能可以收攏潰敗大軍,可是到時候他拿什麼來填飽這些潰兵嗷嗷待哺的空腹。
長嘆一聲,袁紹衝着公孫瓚拱了拱手道:“此番卻是多虧了公孫將軍,否則的話,我們就連最後一點糧秣也拿不到手,不管如何,有剩下的糧草在,我們不至於真正的陷入絕境。”
就算是跑路,那也要吃飽了肚子纔有力氣跑路吧,不然的話一個個的餓着肚子,恐怕跑不出多遠就會被朝廷大軍給追上了。
所以說袁紹幾人得知張郃正在聯軍當中收攏最後的糧草,一顆心纔算是稍稍放了下來,儘管說這是他們考慮當中最壞的結果。
公孫瓚向着遠處正在交手當中的雙方大軍看了一眼,眉頭不由的一皺,實在是太過慘烈了,太多的士卒毫無意義的在拼殺當中死傷,不單單是聯軍一方,就是朝廷一方也是死傷衆多。
就算是有心理準備,可是看着那死傷慘重的大軍,楚毅也是禁不住一嘆,身形沖天而起,就見楚毅身上氣勢暴漲,一股無比可怕的氣勢瀰漫開來,森然的氣息籠罩了幾乎整個戰場,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向着空中看來。
然而在他們的視線當中,一輪滿月充斥着他們的視線,就那麼的從空中直直的墜落下來。
正在軍中觀戰的袁紹等人突兀之間心頭生出警兆,竟然有一股死亡的威脅感。
擡頭看去,袁紹幾人不由的面色爲之大變,公孫瓚更是脫口而出道:“這怎麼可能,楚賊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實力,這……這不可能……”
顯然公孫瓚幾人已經認出了那一輪滿月之後的楚毅,顯然是料想不到楚毅竟然會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這一擊明顯是鎖定了他們的氣息,也就是說楚毅這是想要一戰而將他們幾人統統留下來。
只要將他們幾人留下來,那麼即便朝廷在這一戰當中損失不小,卻也足可以震懾天下,一時之間敢跳出來的反對朝廷的人只怕是不多。也足可以爲朝廷爭取恢復元氣的時間。
但是一旦讓袁紹、公孫瓚、韓馥這些名動天下反抗朝廷的諸侯逃脫的話,到時候必然天下爲之譁然。
朝廷連這些人都拿不下,豈不是說朝廷已經無比衰弱,真到了那個時候,只怕不知會有多少的野心勃勃之輩跳出來反抗朝廷,天下必將爲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