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怪不得樑興開口便是造反,畢竟這些人可以說都是以造反起家,對於他們來說,造反就像是素日裡吃飯睡覺一樣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反正就算是造反了又不會丟了性命,只要如同以往一樣擋住了朝廷派來的官員鎮壓,那麼接下來朝廷就得想辦法招撫他們了,可以說一直以來他們就是這麼一點點壯大起來的。
尤其是如今他們可是擁有十萬大軍稱霸一方的勢力,雖然說楚毅所代表的朝廷勢力也是非常之強,可是這些人從心底上還真的不怎麼畏懼。
畢竟每一次朝廷不是興師動衆而來,可是結果呢,還不是沒能在他們手上討得了好去。
只是先前韓遂擔心朝廷勢大,加上有袁紹的例子在前,抱着能不戰上一場便不戰上一場的想法,這纔打定主意向朝廷請降。
然而如今楚毅的要求卻是觸及到了韓遂等人的底線,所以不用韓遂開口,就是八部將都忍不住了。
程銀、成宜其餘幾人也是一臉怒色的向着韓遂道:“侯爺,楚賊實在是欺人太甚,就讓我們戰上一場,也好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否則的話還真當我們都是泥捏的呢。”
眼見人心可用,韓遂豁然起身,神色肅穆道:“好,諸位將軍所言甚是,楚賊既然不給我們活路,那麼我們便同他拼了,也讓他知道我們西涼男兒並非是貪生怕死之輩。”
統一了思想,韓遂當即便調兵遣將準備迎戰朝廷大軍。
對於韓遂所部兵馬的動向,楚毅自然是派了哨探暗中盯着,可以說金城的風吹草動根本就瞞不過楚毅的眼線。
很快韓遂調遣兵馬的消息便傳到了楚毅手中。
隨同楚毅出征的一衆將領當中,關羽、呂布、太史慈等人自然也都得到了消息。
這會兒幾員得到了消息的將領正在一處營帳當中一臉恭敬的向着楚毅行禮。
大軍不可能一直趕路,每天都會選擇適合的地方安營紮寨,關羽、呂布幾人安排好了手下紮營之事便趕來求見楚毅。
楚毅掃了幾人一眼,對於幾人的來意心中自然有數,不過卻是坐在那裡翻看手中的卷軸,絲毫沒有理會幾人的意思。
眼見楚毅坐在那裡翻看典籍,幾人自然是不好打擾了楚毅,所以只能一個個的站在那裡。
過了好一會兒,呂布性子最爲暴躁,可是也不敢在楚毅面前放肆,但是整個人卻是一副坐立不定的模樣。
輕咳一聲,楚毅將手中典籍放下,目光落在幾人身上道:“你們幾人不在軍中坐鎮,跑來見我有什麼事情嗎?”
眼見楚毅理會他們了,幾人對視一眼,幾乎是齊聲開口道:“末將願爲先鋒,拿下韓遂……”
似乎是覺得對方搶了自己的話,幾人不禁瞪了對方一眼。
楚毅輕笑,看着幾人,似笑非笑的道:“先鋒官的位置只有一個,可是你們卻有三人,你們說說看,要我任命何人啊?”
呂布當仁不讓的大聲道:“自然是末將,末將願立下軍令狀,不破韓遂所部,願以死贖罪。”
關羽捋着美髯,眯着丹鳳眼道:“關某願意項上人頭擔保。”
太史慈見狀也是毫不猶豫的道:“末將……”
楚毅擺了擺手,神色一正道:“單憑你們手下萬餘人馬,想要攻破金城,卻是有些難了。”
說實話,不是楚毅高看韓遂,呂布、關羽乃至太史慈的確是堪稱猛將,但是要說他們任何一人率領手下兵馬能夠攻破金城斬殺韓遂,楚毅還真的不看好幾人。
韓遂要是這麼好對付的話,他就不會被稱之爲九曲迴腸的老狐狸了,那可是在董卓、張溫、皇甫嵩等朝廷名將一次次鎮壓之下仍然能活的無比滋潤的老狐狸。
單憑武力而言的話,關羽、太史慈、呂布他們的確是可以壓韓遂乃至其手下一頭,但是行軍打仗拼的不單單是武力,尤其還是大軍交鋒,武將的作用雖然很大,可是想要決定一場大戰的走向卻是頗爲困難。
除非是韓遂自己傻乎乎的送人頭,上來就被斬將奪旗了。否則的話一旦大戰起來,憑藉着軍陣足可以壓制武將的力量了。
而韓遂是什麼人物,他要是那種冒失之人的話,怕是也活不到今天了。
可是無論關羽還是呂布他們可從心底裡沒有將韓遂看所什麼強敵,否則的話也不會那麼肯定的上來立下所謂的軍令狀了。
這會兒聽楚毅這麼一說,幾人自然是頗爲不服,尤其是孤傲的關羽、自認無敵的呂布更是一個個的露出不服氣的神色。
呂布更是叫道:“王爺也太高看他韓遂了吧,若是不信,請讓末將一試,定爲王爺取了韓遂狗頭。”
楚毅看了看幾人,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那麼本王命你們三人爲先鋒,各自率領麾下人馬前往金城。”
說着楚毅稍稍沉吟一番道:“此番以呂布爲主,雲長、子義爲輔,希望你們三人能夠相互團結,本王便祝你們此去旗開得勝……”
浩浩蕩蕩的騎兵隊伍捲起漫天的煙塵,大地震動不已,方圓十幾裡內都能夠察覺到這麼一支大隊騎兵趕路的動靜。
楚毅此番征討韓遂差不多帶了五萬騎兵,五萬步卒,而關羽、太史慈、呂布三人便差不多佔了三萬騎兵。
此刻三人各自率領手下兵馬直奔着金城方向而去,一身甲冑在身的呂布如同戰神在世一般,衝着關羽、太史慈二人道:“兩位,呂某且先行一步,你們二人隨後趕到。”
要讓關羽這麼孤傲的人聽從呂布的指揮的確是有些困難,但是誰讓上面有楚毅這麼一尊大佛壓着呢,所以就算是對於呂布的命令頗爲不服,可是太史慈還有關羽也只能壓下心中的鬱悶抱拳領命。
看着呂布率領手下騎兵陡然提速遠去,關羽向着太史慈道:“子義將軍,我們這便綴在呂將軍之後,以防萬一。”
雖然說關羽孤傲,但是並不是說關羽目空一切,楚毅先前的一番話他還是記在了心上的,儘管說在他心中,他還是認爲楚毅太過高估了韓遂,但是既然楚毅那麼評價韓遂,他不管信不信,卻是提高了警惕。
太史慈衝着關羽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有同呂布爭風頭的意思,但是身爲統軍將領,多多少少都有爭第一的習慣,他修爲的確是差了呂布一籌,可他卻不認爲自己統兵之能不如呂布啊。
黑熊嶺不過是一座不起眼的山嶺,但是卻因爲通往金城的道路經過黑熊嶺,所以才小有名氣。
一座不怎麼起眼的關卡卡住了黑熊嶺峽谷,這峽谷並不大,也不怎麼寬敞,卻也容得下四匹戰馬並行通過。
這對於一般過路之人來說卻也足夠了,但是對於一支上萬人馬的大軍來說,這樣一處峽谷卻是有些狹窄了。
此時黑熊嶺峽谷之前一片開闊之地,黑壓壓一片的人馬正靜靜的侯在那裡,一股肅殺之氣沖天而起。
這些人馬自不必說正是韓遂手下兵馬,韓遂手下的兵馬乍一看的確是亂糟糟的一片,就連穿着都不統一,再加上其中胡漢之人雜糅,更顯得一片混亂。
可是誰要是小瞧了這些兵馬的話,那麼倒在韓遂面前的一位位對手就是前車之鑑。
這些兵馬可都是跟隨韓遂起兵造反,經歷了一場場大戰才倖存下來的,儘管說其中不少都是韓遂新近才拉起來的新兵,但是在那些老兵的帶領之下,卻也有了幾分精銳的氣象。
看着身後那煞氣沖天的兵馬,身着裘袍的韓遂一臉笑意的衝着身旁的程銀道:“程銀,楚賊兵馬前鋒如今到了何處,什麼時候能夠抵達黑熊嶺峽谷”
程銀手握長槍,眼睛一眯道:“回侯爺,據我們的探子傳來的消息,楚賊派出呂布爲先鋒,騎兵三萬正奔着黑熊嶺峽谷而來,不過呂布先行帶了上萬騎兵而來,至多一個時辰便可抵達。”
捋着鬍鬚,韓遂眯着眼睛道:“哦,呂布還真的是狂妄啊,他竟然只帶了本部兵馬而來,難道他以爲憑藉他手下那萬餘人馬就能夠勝得過我們不成?”
成宜舞動手中彎刀哈哈大笑道:“呂布修爲的確是強橫,可是咱們又不是傻子,不同他單挑,到時候只需要大軍壓上,任憑他修爲通天,到時候難道還能夠勝得過數萬大軍不成?”
要知道大軍一旦成陣,煞氣鎮壓之下就算是絕世猛將,一身修爲能夠發揮出六七分便已經不錯了,所以說就是呂布兇名在外,程銀、成宜等人也沒有絲毫畏懼之感。
單打獨鬥不是對手,關鍵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同呂布單挑啊。
韓遂微微一笑道:“該做的準備都做好了吧,等下咱們便給呂布這廝一個教訓。”
大半個時辰過去,大地微微震動,不少士卒精神爲之一震,下意識的向着峽谷方向看去。
而韓遂、程銀、成宜幾人則是眼睛一亮,同樣是向着峽谷方向看過去。以幾人的修爲,自然是比那些士卒看的更遠。
幾人遠遠的看着一隊騎兵隊伍正呼嘯而來,捲起漫天煙塵,尤其是爲首一員將領實在是太古醒目,畢竟呂布的裝扮再加上那身下赤紅如火一般的赤兔馬,一眼都能夠看到衝在了最前面的呂布。
韓遂幾人看到了呂布的同時,呂布同樣也感受到了韓遂幾人的目光,對視了一眼,呂布便判斷出韓遂幾人的身份。
儘管說沒有見過韓遂,可是他見過那些哨探帶回來的關於韓遂以及八部將的影像啊,所以看到幾人的時候,呂布便清楚了幾人的身份。
“嘖嘖,韓遂這廝竟然沒有躲在金城之中,看來此番真的是老天助我啊!”
在呂布看來,韓遂很有可能會躲在金城當中,如果說是那樣的話,他想要攻破金城捉拿韓遂還要花費一番功夫,然而現在韓遂竟然親率大軍前來阻攔於他,這如何不讓呂布爲之振奮。
如果說在荒野之間對戰都拿不下韓遂的話,那麼一旦韓遂躲進城池之中想要捉拿對方豈不是更加的困難了嗎?
目光落在前方那一座山嶺之上,呂布眉頭一挑,臉上露出幾分不屑的神色道:“區區一座山嶺竟然也想阻攔呂某嗎?”
只看那狹窄的通道,呂布就能夠想象得出,只怕韓遂已經在那峽谷當中設下了埋伏,只等他率領大軍前去。
可是他呂布又豈是那種明知道有埋伏還一頭扎進去的莽夫,想到這些,呂布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
剎那之間呂布身形沖天而起,身後一頭孤狼虛影浮現仰天長嘯,下一刻手中畫戟閃過炫目的光芒,就如同一輪浩然大日懸空一般,眨眼之間長戟落下,長達數百丈的凌厲氣勁呼嘯而下。
虛空爲之爆鳴,幾乎要破碎開來一般,可是看呂布那一擊並非是針對峽谷對面的韓遂等人,反而是奔着那峽谷而去。
看到呂布全力一擊所造成的異象,程銀、成宜乃至韓遂都禁不住心頭一顫,他們雖然知道呂布一身武道修爲強橫,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呂布竟然會強大至此,只看呂布那一擊,他們捫心自問,如果說真的撞上了呂布的話,恐怕他們連呂布三招都未必能夠扛得住。
韓遂捋着鬍鬚的手都忍不住爲之一抖,不過臉上依然掛着胸有成竹的笑意道:“呂布這廝果然如我所料,莽夫,真是莽夫啊。”
聽得韓遂這麼說,成宜、程銀兩員將領笑道:“侯爺早就料到呂布這廝見到黑熊嶺這般的地形肯定會憑藉武力打破這一座峽谷,他恐怕是做夢都想不到,侯爺等的就是他這一遭啊。”
韓遂神色一正道:“不過從這點也能夠看出呂布這廝的確是如同傳聞當中一般勇武無雙,一切按計劃行事。”
程銀、成宜皆是肅然道:“末將領命。”
“哈哈哈,區區一座峽谷也想阻攔呂某去路,給我破!”
話音落下,就見那一座山嶺轟然崩塌,原本只能容納四馬通行的峽谷愣是被呂布一擊之下生生的劈出一條坦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