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付政面色慘白坐着吊籃被放了下去,手捧着聖旨,戰戰兢兢足足一盞茶功夫才行至呂文陽、張永等叛軍高層之前。
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呂文陽淡淡的看了付政一眼道:“哦,這不是付閣老嗎?您老這是來作甚啊?”
戰戰兢兢的付政將聖旨取出,顫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呂文陽一把將聖旨自付政手中奪了過來,然後丟在地上喝道:“閹賊亂政,天子爲閹賊所挾持,此聖旨乃是閹賊假傳聖旨,閣老付政依附閹賊,實在可恨,來人,將之陣前祭旗,以壯我大軍聲威。”
付政聞言頓時嚇得跌坐於地,尖叫道:“亂臣賊子,爾等俱是亂臣賊子啊!”
不過很快付政的尖叫聲戛然而止,一顆頭顱高高掛起,呂文陽囂張無比的笑聲在城下回蕩。
張侖立在城牆邊上,看着下方的呂文陽如此之張狂不禁一拳砸在城牆之上道:“可惡,呂文陽叛賊,竟然如此之猖狂。”
楚毅卻是神色平靜道:“不過一冢中枯骨而已,小公爺何須爲其動怒。”
張侖深吸一口氣,看了那呂文陽一眼道:“待擒得這老賊,定將其千刀萬剮。”
叛軍耀武揚威一番緩緩退去。
一間營帳之前,幾名太陽穴高高凸起的精壯漢子立於周圍,這會兒呂文陽與張永二人行至營帳之前,就聽得呂文陽向着守在門口處的一名漢子道:“教主可在營帳之中?”
就再這時,營帳之中一個聲音清脆而又飄忽傳出道:“呂總督既然來了,且進來敘話吧。”
一名漢子掀開簾子,呂文陽同張永邁步進入營帳之中。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襲紅衣,眉目如畫,斜躺在那裡的一道身影。
對方鳳目之中無形之中自帶威嚴,卻有幾分柔媚流露,似男非男,似女非女。雙眉如鋒,鬢如刀裁,微微一瞥,盡顯萬種風情。
只看一眼,呂文陽便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從對方身上轉移開來,深吸一口氣向着對方拱手道:“東方教主!”
此人不是別人,赫然是日月神教之主,有着江湖第一人之稱的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灑脫無比,緩緩坐起身來,伸手一招,茶几之上的一個酒葫蘆落入其手中,清冽的酒水入口,一股酒香瀰漫開來。
看着對方瀟灑恣肆飲酒,顧盼之間端莊從容,呂文陽若非是知曉對方底細的話,怕是真的要當對方是一絕代紅顏看待了。
強忍着心中悸動,呂文陽盤膝而坐道:“不知教主準備何時去尋那楚毅!”
東方不敗劍眉一挑,手中酒葫蘆順手一拋正掛在營帳當中的掛鉤之上,長袖一展,眉目之間霸氣畢露道:“本教主何時去尋楚毅,吾自有定奪,呂總督卻是莫要忘了我等約定纔是。”
呂文陽被東方不敗盯着,心中隱隱有些發慌,對方忽男忽女,柔媚之時猶如絕代紅顏,然而似這等霸氣畢露之時,卻讓他生出一種面對絕代梟雄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呂文陽哈哈大笑道:“教主大可放心,本督與貴教合作多年,難道說教主還信不過本督嗎?”
東方不敗淡然瞥了呂文陽一眼,目光落在了張永身上道:“這位便是內官監總管,張永張總管吧。”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東方不敗的時候,張永隱隱感覺體內葵花真氣頗有幾分震動,此時聞言,張永微微頷首道:“咱家張永,見過東方教主。”
東方不敗眼睛一眯,下一刻一道紅影閃過,張永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整個人便被掀飛了出去。
跌落於地的張永一臉的驚駭,猶如見鬼一般看向東方不敗,然而對方仍然是那一副慵懶的模樣席地而坐,整個人就好像是沒有動彈過一般。
“差,差,差”
東方不敗看着張永,口中連道三個差字,顯然是對張永的修爲很是瞧不上。
張永頓時羞窘萬分,哪怕是沒有用心修煉葵花寶典,但是仗着葵花寶典的詭異,張永就算是比之江湖一流好手也不差多少了。
但是這會兒卻被東方不敗用那種不屑的目光盯着,頓時生出幾分火氣,一個翻身而起,雙手揮動,頓時就見一道道銀光向着東方不敗飛射而來。
東方不敗見狀不禁嗤笑一聲,長袖一揮,頓時一股勁風席捲而過,定叮叮噹噹的響聲傳來,就見張永射出的銀針盡數跌落於桌案前的茶杯之中。
“你……”
張永驚懼的看着東方不敗,他方纔可以說是傾盡全力出手了,然而對方卻是身形不動,輕描淡寫的便將他的手段給化解於無形,這等手段,這等堪稱出神入化的修爲,自然是讓張永深爲震撼。
東方不敗淡淡道:“若然那楚毅也就這般修爲的話,殺之卻是髒了本教主之手。”
聞得東方不敗提及楚毅,張永也顧不得楚毅乃是他的死對頭了,帶着幾分不服道:“東方教主莫要拿咱家與楚毅相提並論,咱家這點修爲較之楚毅卻是差了太多,雖然咱家不是東方教主對手,然則教主卻未必能夠拿得下楚毅。”
“哈哈哈”
東方不敗豪氣頓生,豁然起身,一襲紅衣,轉過身,鳳目之中閃過精芒盯着張永道:“是嗎,既如此,本教主卻是要看看,究竟是大內秘傳葵花寶典強,還是本教主所修習之葵花寶典更強。”
這會兒呂文陽聞言拍手道:“自然是東方教主更勝一籌,那楚毅如何是教主之對手!”
東方不敗絲毫不爲呂文陽之言所動,長袖一揮,長髮飄飄披散於肩,風流倜儻,身形一倒繼而側臥於毛毯之上,恣意灑脫道:“替本教主傳話於楚毅,今夜子時,本教主邀君一戰!”
呂文陽大喜道:“教主放心便是,本督這便派得力人手去傳話於楚毅。”
退出營帳,呂文陽同張永對視一眼,長出一口氣。
大帳之中,呂文陽二人走入其中,就見一道身影盤膝而坐,赫然是當朝首輔楊廷和。
當然準確的說是前首輔楊廷和纔對,這會兒楊廷和神色平靜的坐在那裡,眼見二人走進大帳,楊廷和只是淡淡的瞥了對方一眼。
呂文陽盤膝坐在楊廷和對面看着楊廷和道:“時至如今,閣老就沒有什麼話要對呂某說嗎?”
楊廷和手中茶杯放下,淡淡的看着呂文陽道:“老夫還是那句話,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爾等絕非楚毅對手,也太小瞧了京師之中的力量。”
呂文陽面露不屑之色道:“本督知曉閣老要說京營十幾萬大軍,可是那又如何,不過是一羣老弱病殘之輩,城門洞開之時,一切便成定局。”
楊廷和微微一嘆,看了呂文陽一眼道:“這不過是楚毅設下的一個局,呂大人此番卻是害人不淺矣!”
呂文陽盯着楊廷和,突然之間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楊大人啊,楊大人,您還是那樣的八風不動啊,自你出京的那一刻起,你便應該想到會有今時今日,說到底,大人您不一樣是在賭嗎?”
楊廷和眼睛一眯,沒有理會呂文陽,低頭品茶之間,水汽繚繞下,隱約可見楊廷和神色變幻不定,顯然楊廷和心中並沒有他表面那麼的平靜。
看了楊廷和一眼,呂文陽信心十足道:“大人不妨看呂某如何斬了那楚毅,殺入京師,介時尚且需要大人穩定大局。”
看着呂文陽還有張永離去,楊廷和幽幽一嘆道:“子成,你說呂文陽他們能夠成功嗎?”
隨着楊廷和話音落下,一道身影出現在營帳當中,赫然是那孔門弟子宋玉。
宋玉緩步上前,衝着楊廷和一禮道:“正如那呂文陽所言,師叔不也是在賭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斬了那楚毅,天子必然亂了方寸,京師自會陷入一片混亂,到時老師無論是擁立新帝還是殺呂文陽平叛軍,皆是與國有功,名垂青史。”
捋着鬍鬚,楊廷和目光有些飄忽嘆道:“可是爲師卻是心中不安啊!”
宋玉卻是道:“呂文陽卻是請了一位了不得的幫手,對方出手的話,楚毅此番只怕有難矣!”
楊廷和聞言道:“子成所言便是那日月神教之主,東方不敗吧。”
宋玉神色一正道:“不錯,正是此人,師侄曾暗中窺視那東方不敗,相隔遙遠卻仍然被對方所察覺,單單這一點便要強過那楚毅一籌,師侄懷疑那東方不敗可能在先天之境比任何人走的都遠。”
楊廷和微微頷首道:“哪怕是三教隱世不出的高人盡皆算上,那東方不敗也足可名列前茅,倒是當得起他那不敗之名!”
沉吟一番,就聽楊廷和道:“若然果真對上那楚毅的話,結果還真難以預料!”
宋玉聞言不禁眉頭一挑道:“師叔是不是太過高看那楚毅了,他如何能夠及得上那東方不敗。”
楊廷和瞥了宋玉一眼道:“你可知楚毅此子修行葵花寶典不足十年便已然達至先天之境,此等速度堪稱罕見,即便是三教歷代強者,也沒有幾人可與之相比。”
宋玉不服道:“那又如何,若然再給其十年時間,或許他能夠同東方不敗一較高下,哪怕是勝過東方不敗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當下,他絕非東方不敗之對手。”
楊廷和眸光閃爍道:“希望如此吧!”
沉吟一番,楊廷和衝着宋玉道:“子成,你且去……”
衝着宋玉一番吩咐,雖然說宋玉有些不怎麼情願,不過還是遵從他的吩咐前去做一些安排。
城牆之上,楚毅這會兒正同成國公、定國公等人在城門樓當中歇息,突然外間傳來渾厚的呼喝聲:“楚毅楚總管何在!”
楚毅只聽那呼喝之聲便能夠判斷出對方乃是一江湖好手,成國公幾人目光投向楚毅。
楚毅微微一笑道:“待本督前去瞧一瞧。”
高牆之上,楚毅目光一掃,就見下方一名勁裝漢子正在呼喝。
“楚某在此!”
那勁裝漢子哈哈大笑,手中信函一擲,直奔楚毅而來同時道:“我家總督有信函奉上。”
楚毅探手輕飄飄的將那信函接過,這會兒成國公、定國公等人也走了過來,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楚毅手中那一封信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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