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處,不是如今權傾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太監劉瑾又是何人!
楚毅緩步走下向着劉瑾道:“大總管相邀,不會是想要將本督拒之門外吧!”
劉瑾眼睛一眯,手微微一擡,頓時那兩名守在府門處,按照他的吩咐試圖給楚毅一個下馬威的小太監眉心之間一點嫣紅浮現,身子一晃癱軟在地沒了生息。
果然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劉瑾,哪怕是其心腹,說殺一樣不會猶豫。
只見劉瑾一臉笑意向着楚毅道:“都怪本公平日裡太寵着他們了,這兩個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連楚兄弟都敢阻攔,真是死有餘辜!”
楚毅示意王政退下,向着劉瑾走過來道:“大總管這又何必呢,不過是兩個小太監不懂事罷了,好好調教一番就是,殺了他們實在是污了大總管的手啊!”
劉瑾眼睛一縮,一抹隱晦的寒意閃過,不過很快便咯咯笑道:“今日哥哥可是特意擺下了宴席,莫要讓兩個小崽子掃了興。”
劉瑾當先一步,然而楚毅一步跨出卻是不落分毫的同劉瑾並肩而行,察覺到這一點,劉瑾那滿是笑意的眼中寒意更盛了幾分。
“咦!”
行至大廳前,楚毅眉頭一挑,目光向着劉瑾看了一眼,在楚毅感應當中,這大廳內有幾人氣息,顯然今天劉瑾不只是邀請了自己。
不過楚毅藝高人膽大,也不擔心劉瑾會對他不利,同劉瑾一同走進大廳當中。
石義文、孫聰、焦芳、張文冕等十幾名劉瑾網羅的干將這會兒正在大廳之中,外間的動靜他們雖然看不到,卻也能夠聽個大概。
做爲劉瑾集團裡的一員,他們這些干將再清楚不過自家總管大人與這位東廠督主之間的恩怨了。
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內廷之中,以劉瑾的權勢絕對可以說得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然而朝堂之上,內閣之中尚且有李東陽與之爲敵,內廷之中,御馬監總管谷大用雖然被壓制,依然是一個強敵。
再有就是執掌東廠的楚毅,時不時的給他們找一個麻煩,雖然說並未觸及他們的根本利益,卻是令他們很是不舒服。
腳步聲傳來,靜坐的幾人立刻起身向着大廳門口處看去,只見自家總管大人竟然同楚毅並行而來。
做爲劉瑾的妹婿,孫聰以劉瑾的心腹自居,這會兒看到楚毅竟然敢與劉瑾並行,在他看來,這就是楚毅對劉瑾的一種挑釁。
誰不知道大內宦官之中,素來都是以司禮監總管爲首,其他諸如御馬監、尚膳監這些部門的總管都稍稍差了一籌,大家也都會遵從潛規則,同行之時會稍稍落後半步,以示對司禮監總管的尊重。
雖然說這不是什麼明文規定,可也是潛規則啊,現在楚毅的行徑分明就是在踐踏這種規則,根本就是對劉瑾的一種輕視。
孫聰頓時上前一步,正準備呵斥楚毅,然而劉瑾這會兒開口道:“文禮,還不過來見過楚督主!”
孫聰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向着劉瑾看過去。
劉瑾何等人物,方纔自家妹婿的神色反應看在他眼中,孫聰一動,他就知道孫聰想要做什麼。
不過他此番請楚毅來,倒是想要再給楚毅一次機會,看看是不是能夠將其拉入自己的集團當中,這樣也省的他在費心去對付楚毅。
哪怕是方纔楚毅稍微逾越了一些,劉瑾覺得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與其一般見識,也好讓楚毅感受一下自己開闊的心胸。
如果說楚毅知道劉瑾心中的想法的話,只怕是要笑了,他劉瑾睚眥必報,心眼小的容不下一根針,竟然想着表現自己開闊的心胸,這要是傳出去的話,非得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雖然不知道自家丈哥是什麼意思,不過孫聰能夠被劉瑾看重並且倚爲心腹顯然也是一個心機通透之人,立刻變幻神色,滿臉的笑意與恭敬向着楚毅一禮道:“在下孫聰,久仰楚督主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難怪總管大人一直對你讚譽有加!”
淡淡的看了孫聰一眼,楚毅微微點頭道:“原來閣下便是孫聰啊,一直聽說總管門下有一謀主,今日得見,方知人不可貌相!”
就算是以孫聰的機靈聽了楚毅的話之後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因爲他根本聽不出楚毅這話到底是稱讚他還是譏諷他。
說實話,孫聰幫着劉瑾不知道出了多少陰毒的主意,多少朝堂之上的官員被其害的家破人亡,如果說執掌錦衣衛的石義文是劉瑾的刀子的話,那麼孫聰以及張文冕可以說是劉瑾的腦子。
正是這些人爲劉瑾出謀劃策,再加上劉瑾自身善於揣摩帝心,方纔有劉瑾今日之赫赫權勢。
焦芳嘴角微微一翹,上前一步衝着楚毅一禮,似乎是爲孫聰解圍笑道:“焦芳見過楚督主。”
淡淡的瞥了焦芳一眼,楚毅微微點了點頭道:“焦閣老也在啊!”
剩下幾人也都上前來與楚毅見禮,劉瑾拍了拍手,自己高居正中,將楚毅安排在左首第一位,其他人各自落座。
舉起酒杯,劉瑾笑道:“來,今日幸得楚督主大駕光臨,共飲此杯!”
楚毅飲下一杯酒,目光掃過衆人,最後向着劉瑾道:“總管大人邀楚某前來不會是爲了同楚某喝酒吧,東廠事務繁忙,楚某還有事情要處理,怕是不能久待啊!”
劉瑾眼睛一眯,咯咯笑道:“難怪陛下這麼寵信楚兄弟,若是這朝中內外,都如楚兄弟你這般盡忠職守,克己奉公的話,陛下也就沒有什麼煩心事了。”
楚毅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輕笑道:“不是有總管大人還有諸位爲陛下分憂嗎!”
劉瑾將酒水一飲而盡,神色之間滿是肅然看着楚毅道:“這滿朝上下,諸多事務,宮中大大小小之事,皆要本公過問,咱家縱然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不若楚兄弟可願來助我一臂之力!”
終於,劉瑾對楚毅拋出了橄欖枝,話音落下,大廳之中靜悄悄的,大家都悄悄關注着楚毅,就看楚毅會有什麼反應,肯不肯接受劉瑾的招攬。
東廠落入楚毅之手一直是劉瑾的一塊心病,雖然有錦衣衛在手,卻是感覺沒有東廠來的順手。如今他算是稍稍騰出手來,自然想要謀劃,將東廠拿回來。
只要楚毅答應依附於他,他可以給楚毅一個清貴的位子,在劉瑾看來,自己對楚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想那些敢與他作對的對手,哪一個不是被他搞的家破人亡,生死兩難。
這些年中,楚毅明裡暗裡保下那些被他所迫害的一些朝臣的事情,他睜隻眼閉隻眼沒有與其計較,這難道不是他劉公公對楚毅的一種容忍嗎?
楚毅坐在那裡,手中把玩着琉璃色的酒杯,彷彿那酒杯之中有一方神奇的世界一樣,就在大家有些等不及的時候,楚毅緩緩放下酒杯,向着劉瑾拱手一禮道:“楚某多謝總管大人看重,不過楚某這人精力有限,一個東廠便讓楚某戰戰兢兢,唯恐出了岔子,有負皇恩,只怕是幫不了總管什麼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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