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這一日甯中則在玉女峰之上練劍排解心中的煩悶,在其收劍而立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道:“寧丫頭,你這劍法倒是頗具火候,不過你明顯神思不屬,劍法空有其形,很少了幾分神韻,明明是極佳的劍法,結果卻成了花架子。”
聽到那聲音,甯中則身形微微一僵,緩緩轉過身去看向對方道:“風師叔!”
立於一塊青石之上,風清揚神色平靜的看着甯中則,眼中帶着幾分笑意道:“看你這丫頭神思不屬,只怕是沒有能夠說動嶽不羣那小子吧!”
甯中則眼中閃過幾分猶豫掙扎之色看着風清揚,帶着幾分疑惑道:“風師叔,師兄他這麼做,真的錯了嗎?”
看到甯中則的神色,風清揚不由皺了皺眉頭道:“寧丫頭,嶽不羣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不會認爲華山派淪爲朝廷鷹犬是對的吧。”
顯然看到甯中則那一副猶豫不定的模樣,風清揚有些怒其不爭的衝着甯中則喝道。
甯中則身形一震,緩緩搖頭道:“師兄他也是爲了我華山派,他這一生都在爲了華山派崛起而努力,二十多年間,我就沒有在師兄臉上看到過一絲輕鬆的笑容,華山派的擔子,太重了!”
風清揚冷哼一聲道:“身爲華山派掌門人,自當以振興華山爲己任,可是這並不是他投靠朝廷的藉口。”
說着風清揚看了甯中則一眼道:“帶上衝兒,你隨我前去見嶽不羣,今日風某倒是要問一問他嶽不羣,到底是要不要同朝廷劃清界限。”
聽到風清揚要親自前去質問嶽不羣,甯中則不由神色一變,下意識的道:“風師叔,還是由我前去勸說師兄吧!”
風清揚冷哼一聲道:“我看你是被嶽不羣給迷了心竅了!”
說話之間,風清揚衝着遠處喝道:“令狐沖,你給我過來!”
風清揚話音落下,令狐沖一臉猶豫的走了過來,先是向着甯中則道:“師孃!是風師祖他非要我離開思過崖的……”
看到令狐沖,甯中則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微微點了點頭道:“衝兒,師孃沒怪你!”
風清揚擺了擺手道:“隨老夫去見嶽不羣,他若是不想做這華山派掌門人,我看令狐小子剛好就合適!華山派交給令狐小子,一定比在嶽不羣手中強!”
令狐沖連連搖頭道:“風師祖,師傅尚在,我若是奪了師傅的掌門之位,那豈不是欺師滅祖了嗎?”
一聲冷哼,風清揚道:“一切由我來做主!華山派絕對不能夠毀在嶽不羣手中!”
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甯中則發現,嶽不羣倒也不再遮遮掩掩,錦衣衛千戶所的許多事情,嶽不羣都在書房當中處理。
這天嶽不羣正在翻閱錦衣衛內部傳來的情報,正是關於川蜀青城派被西廠廠督一日之間踏平的消息。
因爲消息閉塞的緣故,就算是青城派被滅的消息已經在川蜀大地漸漸擴散開來,可是整個江湖之上,知道青城派被滅的也只是寥寥一些人罷了。
如果說不是嶽不羣身爲錦衣衛千戶,有着錦衣衛的情報渠道的話,華山派想要得知青城派被滅的消息,只怕至少要延遲一個月。
說實話看着錦衣衛內部傳來關於青城派被滅的消息,嶽不羣心中真的非常之震驚。
青城派聲勢可是一點都不小,甚至比之他們華山派來還要強幾分,自從劍氣之爭後,華山派只剩下大小貓三兩隻,簡直是愧對華山派那麼大的威名。
江湖之中,除了寥寥幾家之外,還真的沒有幾個門派能夠同青城派相媲美。
然而這麼一個在江湖上聲名赫赫傳承了上百年之久的門派竟然說覆滅就覆滅了。
將那情報放下,嶽不羣輕嘆一聲,一臉感嘆道:“餘滄海啊餘滄海,平日裡小打小鬧也就罷了,竟然前去刺殺手握大軍的朝廷爵爺,真當朝廷那麼好欺負啊!”
突然之間,院子當中傳來一個聲音:“嶽不羣,還不出來見我!”
嶽不羣微微一愣,眉頭一皺,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在華山重地直呼其姓名,要知道這裡可是華山派核心重地。
哪怕是江湖之上,德高望重如方正、沖虛在見他的時候也要稱呼一聲嶽掌門,像這般直呼他姓名,嶽不羣不知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
深吸一口氣,嶽不羣起身推開房門,就見到院子當中幾道身影立在那裡。
一名眉發雪白的老者揹着雙手立在那裡,而自己的夫人甯中則,大弟子令狐沖二人則是立於老者身側,看這情形,隱隱以老者爲尊。
心中莫名一突,嶽不羣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老者身上,甯中則能夠認出風清揚來,嶽不羣自然也能夠認出風清揚來,很快嶽不羣神色微微一變沉聲道:“風師叔,竟然是你!你竟然還活着!”
風清揚冷哼一聲道:“怎麼,老夫沒有死,你這位掌門人是不是有些失望?”
嶽不羣搖了搖頭,衝着風清揚一禮道:“師叔乃是我華山派宿老,若是早知師叔在世的話,我定當親自恭請風師叔回華山坐鎮,若是有師叔坐鎮的話,我華山何至於會淪落至此。”
風清揚何等威名,放眼江湖之上,能夠與之相媲美者也就那麼寥寥幾人罷了。
嶽不羣絕對沒有說謊,如果他真的知曉風清揚在世的話,一定會請出風清揚。
若然華山派有風清揚這等強者坐鎮,華山派復興指日可待。
淡淡看了嶽不羣一眼,風清揚道:“老夫本隱居於華山,不問世事,可是此番卻是不得不出世,否則我華山派百年清譽便要毀在你嶽不羣手中。”
就算是風清揚乃是華山派宿老,但是一上來便將這麼大的帽子扣在他頭上,嶽不羣自然很是不滿,看着風清揚道:“不知不羣究竟做錯了什麼,令風師叔如此斥責不羣!”
風清揚冷哼道:“嶽不羣,嶽千戶,你投靠朝廷,成爲錦衣衛千戶的事情,真以爲無人知曉嗎?”
其實在風清揚幾人出現的時候,看風清揚那架勢,嶽不羣就知道必然是自己的身份爲風清揚所知曉了。
不過嶽不羣昂然看着風清揚道:“不錯,我的確是朝廷錦衣衛千戶,可是那又如何,嶽某一心皆爲了我華山,若非投靠朝廷的話,我華山派如何能夠在短短時間內發展壯大,這諸多弟子平日裡修煉所需要的物資又從何而來?”
說着嶽不羣盯着風清揚道:“難道要靠風師叔你嗎?您老這些年躲在後山的確是清淨了,可是我華山派先前是什麼情況,風師叔看在眼中,又可曾考慮過華山派的將來。”
嶽不羣目光掃過令狐沖、甯中則還有風清揚,幾乎是吼道:“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指責於我,我之所行,何錯之有?”
“孽障,竟如此冥頑不靈,我華山派怎麼就出了你這般敗類!”
風清揚不禁斷喝一聲,指着嶽不羣斥責道。
嶽不羣眼睛一眯,沒有理會風清揚,而是向着甯中則道:“師妹,你難道也認爲師兄做錯了嗎?”
甯中則一臉的爲難之色,帶着幾分哀求道:“師兄,你就聽風師叔的,與朝廷一刀兩斷吧!”
袖口之中,嶽不羣拳頭緊握,微微一嘆,同牀共枕數十年,就如甯中則瞭解他一般,他又何嘗不瞭解甯中則的性子。
可以說甯中則沒有拿劍斬他,便已經是夫妻多年情分了。
最後嶽不羣目光落在畏畏縮縮的令狐沖的身上道:“衝兒,你呢?”
令狐沖不敢去看嶽不羣,下意識的向着風清揚靠近了一些,低聲道:“師傅,您就聽師孃還有風師祖的吧!”
嶽不羣雙目微閉,眼中一抹失望之極的神色閃過,這便是自己視做親生,寄以厚望的大弟子啊。
這會兒風清揚上前一步,衝着嶽不羣道:“嶽不羣,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麼風某身爲華山弟子,卻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帶着華山派走向歧路,你且退位讓賢吧!”
聽了風清揚的話,看着風清揚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嶽不羣不由的氣急而笑起來,一邊大笑一邊指着風清揚道:“風師叔,嶽某這掌門之位乃是由先師臨終之時託付,由師妹還有一衆華山派弟子親自見證,可謂是名正言順,如今風師叔一句話就要我退位讓賢,那麼不羣卻是斗膽問一句,風師叔你是以什麼身份要不羣退位讓賢?”
風清揚背手,神色平靜的看着嶽不羣道:“我風清揚以華山派宿老之身份要求你退位讓賢,有何不可?”
嶽不羣大袖一揮,冷笑道:“你說你是華山派宿老,誰承認了,我華山派弟子名錄當中,有風清揚這三個字嗎?”
風清揚臉上露出羞怒之色,劍氣二宗爭奪華山派正統之位,結果劍宗落敗,劍宗弟子雖以華山派弟子自居,可是在外人眼中,他們就是華山派棄徒,根本不在華山派弟子名錄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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