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做爲孔子弟子顏回之後人,上千年來同孔家可以說共同經歷風風雨雨,屹立於曲阜不倒。
顏氏一族同孔氏一族素來交好,歷代聯姻不斷,可以說顏氏一族絕對是孔氏最爲忠實的支持者。
孔家這一代並沒有驚才絕豔之輩出現,但是顏氏一族卻出了一個顏崎,三十八歲突破先天,雖然說同朱氏一族兩位先天無法相比,可是也足以震懾一方,保顏、孔兩家之安寧了。
孔聞正臉上帶着幾分凝重之色向着顏崎道:“顏兄,據說楚毅此人乃是先天級別的強者,此番請顏兄出面,正是要爲我們顏、孔兩家撐起顏面,不讓楚毅小瞧了我們兩家,不過顏兄切莫同其發生衝突,否則於我兩家有害無益。”
顏崎溫潤如玉一般,微微一笑道:“聞正大可放心便是,爲兄心中有數!”
正說話之間,遠處幾名錦衣衛力士快馬而來,戛然而止立於孔聞正等人數丈之外,就見那幾名錦衣衛力士瞥過孔聞正等人,其中一名錦衣衛校尉驅馬上前,居高臨下衝着孔聞正等人喝道:“爾等何人,在此作甚!”
孔聞正自然不會同這些錦衣衛一般見識,臉上掛着笑意,拱手道:“在下孔氏孔聞正並顏氏顏崎等人,奉衍聖公孔聞韶之命在此恭迎大總管大駕!”
那名錦衣衛校尉掃了一衆人一眼,轉身縱馬而去,遠遠地可見錦衣衛校尉在馬車之前停了下來。
很快馬車緩緩而來,四周乃是錦衣衛護衛,馬車兩旁則是東廠番子,曹少欽、齊琥等人隨侍兩旁,雖然說沒有打出儀仗來,卻也能夠猜到這馬車當中,必然是當朝第一人,執掌司禮監、御馬監的楚毅,楚大總管。
孔聞正看到馬車停下來,上前一步,恭敬拜下,絲毫不顧身後不少顏、孔兩家之人的目光,五體投地拜倒於地口中恭敬無比道:“孔氏孔聞正奉衍聖公孔聞韶之命,在此恭迎大總管!總管駕臨我孔氏,實乃我孔氏之榮幸!”
端坐於馬車之中,楚毅目光落在孔聞正身上,不得不說,孔聞正姿態擺的很低,可以說這般姿態已經是有些自降身份,恭維諂媚了,從其身後一些孔氏族人的神色反應就能夠看出一二來。
楚毅微微頷首,緩緩起身,緩步下了馬車,行至孔聞正近前,居高臨下看着孔聞正,差不多幾個呼吸這纔開口道:“孔先生乃是至聖先師之後,楚某何德何能,如何當得起先生之大禮!”
說話之間,曹少欽上前一步道:“先生且起身!”
孔聞正先是拜謝楚毅,這才起身,楚毅看着孔聞正一臉平和的笑容,絲毫沒有不滿之意,心中不禁有些驚訝。
說實話,有過朱氏的先例,楚毅不是沒有想過此番前來曲阜孔家,孔家之人就算是態度再怎麼的惡劣,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不過孔聞正這般的態度,楚毅也不覺得驚訝,孔家能夠屹立千年不倒,傳承不絕,要是沒有幾分立家,處世之道的話,只怕早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當中了,縱然是有孔子遺澤庇佑,那也要看孔家會不會做人,否則這上千年之間,多的是無法無天之輩,譬如那些開國之祖,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血腥之輩,又豈會因爲孔家一個虛名便舉不起屠刀,說到底,無非就是孔家識時務。
正在這時,顏崎上前一步向着楚毅拱手一禮道:“顏氏顏崎見過大總管!”
楚毅眼睛一眯,目光自然落在顏崎身上,不得不說顏崎立在那裡,儀態灑脫,一身儒雅之氣,看得出此人乃是一名真真正正的讀書人,從顏崎書不離手這一點就能夠看出。
單單是這一點,楚毅便對顏崎生出幾分好感,就如他長久以來所養成的習慣一般,他也是書不離手,所以見到顏崎隨同孔聞正前來迎接他也是手中書卷不離手,自然是有一種認同感。
除此之外,顏崎身上那一股子先天氣息也讓楚毅對其刮目相看,這大明天下,隱士高人的確是不少,江湖之上如東方不敗寥寥幾人乃是先天強者並不奇怪,但是除此之外,不爲人知的先天強者也不是沒有。
就好比道家邵元節,儒家朱瀚等人,這些人同江湖沒有什麼瓜葛,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甚至一生都會極爲低調,不爲人所知。
顏崎顯然是顏氏一族所培養出來的奇才,這般年紀能夠有先天修爲那已經是非常驚豔了。
衝着顏崎微微點了點頭,楚毅淡淡道:“嘗聞顏氏一族乃是七十二大賢之一顏回之後人,今日一見,顏崎先生果真有幾分大賢后裔之風範。”
能夠讓楚毅稱讚之人不多,顏崎倒是榮辱不驚,非常之平靜的向着楚毅一禮道:“大總管謬讚了!”
輕咳一聲,孔聞正微微側身向着楚毅道:“衍聖公已經爲大總管備下了宴席,還請大總管能夠賞臉!”
楚毅微微頷首,孔聞正眼見楚毅神色如常,並沒有興師問罪之意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要知道在楚毅車隊當中,他可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宋玉
宋玉可是族老孔宏立的關門弟子,當然這是對外的說法,其實在孔家一直有傳言,宋玉其實是孔宏立在外的私生子。
對於這等事情,大家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宋玉進京,等到宋玉的消息傳來之後,大家只知道宋玉成了行刺天子的朝廷欽犯,自那之後,孔氏諸位族老就懸着一顆心。
宋玉行刺天子之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朝廷完全有理由相信宋玉行刺天子幕後主使者就是他們孔氏一族,這要是往小了說的話,自然就是宋玉的個人行爲,同孔氏無關。
見到宋玉,孔聞正最擔心的就是楚毅突然發難,畢竟宋玉就是他們孔氏走出的弟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至少這會兒楚毅並沒有流露出對他們孔氏的惡意,這如何不讓孔聞正鬆了一口氣。
在孔聞正的引領之下,楚毅等人奔着孔府而去。
孔府中門大開,以衍聖公孔聞韶爲首,十幾名族老這會兒正立於府門之前,恭迎楚毅一行人之大駕。
當楚毅行來的時候,孔聞韶上前一步,向着楚毅拱手一禮道:“孔聞韶見過總管大人,有失遠迎,還請總管大人多多見諒。”
如果說論及地位的話,孔聞韶乃是朝廷欽封的衍聖公,地位之尊崇可以同國公相媲美了,而楚毅雖然握有實權,但是無論是司禮監還是御馬監總管論及尊貴程度自然是無法同衍聖公相媲美。
楚毅微微一笑道:“衍聖公如此,豈不是折煞楚毅了嗎?”
孔聞韶一臉親切的道:“大總管輔佐天子日理萬機,可謂辛苦,孔某唯有如此方能表達對大總管的敬佩之情。”
一道充斥着厭恨的目光引起了楚毅的注意,順着那一道目光望去,就見一名白髮老者正頗爲不忿的看着他,見他看過去,輕哼一聲,微微側首過去,那種對楚毅的不屑展露無餘。
楚毅嘴角微微流露出幾分笑意,對於這老者的反應,楚毅倒是不覺得意外,偌大的孔家,那麼多人,不可能所有人對他的態度都一致。
就好比孔聞正、孔聞韶等人顯然是識時務者,但是就如那老者一樣的老頑固同樣也不會少。
正一臉殷切的陪着楚毅說笑的孔聞韶注意到楚毅的目光有些不對,順着楚毅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孔宏立一臉厭棄的看着楚毅,頓時孔聞韶心中咯噔一聲,後背脊樑骨冷汗直冒。
孔聞韶這會兒恨不得撲上去一巴掌將孔宏立這位族老給拍的昏過去,他先前就曾警醒過幾位族老,就是怕面對楚毅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
可是孔宏立倒好,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這是怕孔家日子過的太過安寧了嗎?
深吸一口氣,孔聞韶連忙向着楚毅道:“大總管,孔某聞知總管前來,特意準備了宴席,還請總管能夠賞臉!”
楚毅目光自孔宏立身上收回,衝着一臉緊張之色的孔聞韶點了點頭道:“卻是有勞衍聖公了!”
孔聞韶衝着孔聞正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在前引領楚毅前往大廳而去,而孔聞正則是落後了幾步,行至孔宏立身側低聲道:“族叔,家主吩咐我帶你前去歇息。”
孔宏立聞言不禁大怒,瞪着孔聞正道:“孔聞正,你可知我是你族叔,你敢這麼對我說話!”
孔聞正不禁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向着楚毅、孔聞韶二人方向看了一眼,所幸這會兒楚毅他們已經走進大廳之中,再加上孔聞韶同楚毅交談吸引了楚毅的注意力,這讓孔聞正鬆了一口氣,同時向着孔宏立低聲喝道:“族叔,你難道要枉顧家主之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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