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男子對面,卻是一名邋遢無比的醜漢,大漢五官奇醜無比,但是身上卻是散發着一股迥異的氣質,哪怕是同這位儒雅的男子相對而坐,無論是氣勢還是其他,皆不落下風。
邋遢大漢正拎着酒葫蘆飲酒,猛然之間一口酒水噴出,灑了對面那儒雅男子一身的酒水。
這要是換做平時的話,儒雅男子肯定要同邋遢大漢理論一番,但是這會兒儒雅男子卻是不管身上的酒水,眼中滿是興奮之色盯着邋遢大漢道:“老友,長生液啊,此等靈物於我等而言,不亞於一次新生,一滴長生液便可延壽百載光陰,哪怕只能服用一滴,我們也必須要爭……”
邋遢男子雖然說看上去非常的冷靜,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邋遢男子的一隻手在微微的顫動,可見其內心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那麼平靜。
“以生人煉長生液啊,這可是皇朝禁忌,某些人真的是瘋了啊,真不怕坐鎮皇朝之天人出手嗎?”
邋遢男子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驚歎道。
儒雅男子冷笑道:“天人長生久視,可是求道之路何其艱辛,哪怕是數萬,數十萬修行之人都未必能夠有一人達到天人之境。我等雖身爲無上大宗師,然則不入天人之境便仍是肉體凡胎,難逃一死。”
說着儒雅男子看着邋遢男子道:“我們沒有煉製長生液之禁忌秘法,也扛不住皇朝雷霆之怒,但是如果有人將長生液煉出,我等出手爭奪,那便是匡扶正義,斬妖除魔,縱然是皇朝之主也奈何不了我等。”
修行之道艱辛無比,長生的誘惑使得無數人踏上修行之路,然而真正能夠修行有成,得以長生者卻是寥寥。
先天之上便是宗師,宗師之上乃是大宗師,而大宗師之上便是無上大宗師,可是就算是修爲達到無上大宗師之境,壽元也最多達到兩個甲子。
兩個甲子,極少數的一些普通人都能夠活到。不入天人,終爲凡俗。
不知多少被困頓於無上大宗師之境的強者沒有死於強敵之手,反而是倒在了時間這一把無情屠刀之前。
世間有諸多強者爲求長生,鑽研種種秘術,其中長生液便是一種延長壽元的禁忌秘術。
以生靈之生命祭煉長生液,一旦被發現的話,必然會遭受來自於皇朝的雷霆打擊,可是在死亡面前,那些瀕臨死亡的強者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一個個的就如同瘋子一般。
當初陰陽輪轉大陣這等禁忌秘術被開發出來的時候,不知多少因壽元即將終結而變得瘋狂的無上大宗師紛紛祭煉長生液,一座座的村落化作死地,甚至一座座的大城都淪爲鬼蜮。
當年那一場長生大劫甚至驚動了帝朝,帝朝足足派出了百餘名天人,數名天師鎮壓長生液之亂。
足足數千名之多的無上大宗師被斬殺,可是一場混亂下來,數個皇朝元氣大傷,哪怕是帝朝派出的百餘名天人也足足隕落了十幾人之多。
自此之後,陰陽輪轉大陣爲禁忌之術,一旦有人祭煉長生液,必爲天下之公敵,人人可誅之。
雖然說有人絕情絕義,不管帝朝禁令暗中祭煉長生液,但是一旦被發現,便是滿門被滅的下場。
說到底能夠做到絕情絕義的人並不多,再加上皇朝鎮壓之下,昔日席捲諸多皇朝,波及不知多少強者的長生液大劫纔算是漸漸的平復下去。
即便是如此,一座皇朝之中可能每隔數年,數十年仍然會爆出有人無視皇朝禁忌而偷偷以生人祭煉長生液的事情來。
可想而知,一旦爆出有人祭煉長生液的消息,那些因爲壽元即將枯竭的強者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也就可想而知了。
再說了,長生液延壽的效果可不止是針對修行之人,哪怕是普通人一樣可以服用,所以說長生液這等靈物,一旦出現,不管是什麼人,縱然是天人強者都要爲之側目。
那沖天的血色便是陰陽輪轉大陣最爲醒目的標誌,一旦大陣被破,被束縛在大陣之中的血煞之氣便會瞬間釋放而出。
血煞之氣越強,大陣所吞噬生靈也就越多,自然所煉長生液也就越多。
血煞之氣沖天,方圓數百里之內的強者,至少大宗師級別以上的強者都能夠察覺到那一股強橫無比的血煞之氣的波動。
城主府
城主府之中,黃無敵一巴掌下去將一名親信的腦袋生生的拍碎,陰沉着一張臉,雙目通紅咬牙切齒道:“怎麼會這樣,大陣爲什麼會破,十年之後,長生液大成,究竟是誰壞了我黃氏上百年之謀劃!”
別人不清楚,可是做爲太平鎮黃家的主家,黃無敵卻是再清楚不過,那沖天的血煞之氣根本就是他們黃氏在太平鎮所佈下的陰陽輪轉大陣被破了。
黃無敵既是一城之主,同樣也是黃氏宗主,關於太平鎮黃氏一系的隱秘,黃氏一脈所知曉的人不超過三人。
正是因爲清楚的知道那血煞之氣的來由,所以黃無敵方纔如此之驚怒交加。
黃無敵可以想象得出,這會兒怕是已經有強者向着太平鎮趕了過去,如果說不能夠在那麼多的強者趕到之前將他們好不容易纔煉出來的長生液拿到手的話,他們黃家可就虧大了。
皇朝只需要稍稍調查便能夠查出那陰陽輪轉大陣乃是出自他們黃家之手,到時候他們黃氏一族怕是隻能前往其他皇朝隱姓埋名,以避災劫了。
一道身影出現在黃無敵的面前,滿臉的震怒之色道:“宗主,到底是怎麼回事,距離長生液大成不是還有十年時間嗎,爲什麼突然之間大陣就破了?”
黃無敵冷冷的看了來人一眼道:“太平鎮定是出了意外,傳令下去,所有黃氏族人,即刻隱形匿跡離開皇朝範圍……”
太平鎮,黃氏祖宅之中,楚毅卻是不知道他將那石碑拔出卻是無意之間破了陰陽輪轉大陣,恐怕沒有誰會想到那石碑竟然會是一座大陣的陣眼所在。
石碑被拔,大陣自然被破,生生的壞了黃氏一族上百年的謀劃。
嘭,嘭,嘭
楚毅拎着石碑愣是將那自大墳當中衝出來的白玉屍骸給砸的掙扎不已,但是石碑似乎對那白玉屍骸有着極大的震懾作用,所以楚毅一統暴砸之下,愣是將那白玉屍骸給砸的七零八落的,最後一擊生生的將那漆黑而又給人以陰森之感的腦袋給生生的砸爆了。
氣喘吁吁的楚毅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之上滿是冷汗,這會兒楚毅纔算是出了一口氣,一顆心放了下來。
現在想來,方纔真的是有些兇險,要不是他反應夠快拔出了石碑的話,恐怕他就要被那白玉屍骸給拆了。
當然如果楚毅沒有拔出石碑的話,白玉屍骸自然就被石碑所鎮壓,一時半會兒之間倒也掙脫不了。
荒宅之外,神色驚恐的卻是黃千葉,做爲黃氏一脈留在太平鎮的一支,黃千葉這一支留在太平鎮自然是爲了就近看護他們黃家祖宅。
黃千葉恰恰就知曉了關於祖宅當中的隱秘,也知曉了長生液的存在,只可惜黃千葉也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服用長生液,也就是說,他們這一脈負責看護的長生液卻沒有他們的份。
黃千葉心中要是能夠接受纔怪,所以黃千葉便於數年之前開始悄悄的將大量僕從送進荒宅當中。
本來每年將百餘人投進荒宅之中便足夠,可是黃千葉卻是將數量足足加了數倍,如此一來,大陣短時間內根本就無法徹底消化所吞噬的生人氣息。
久而久之,那些被吞噬的生人怨氣匯聚,這才產生了邪祟。
說到底那邪祟就是被黃千葉送進陰陽輪轉大陣而丟了性命的僕從的怨念所生,邪祟初生,本能的便要吞噬太平鎮所有生人,所以纔會在數日之前發生變故。
黃千葉隱隱猜測可能是大陣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在幾次嘗試之後,黃千葉意識到祖宅已經失控,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黃千葉仍然心中不甘,甚至算計楚毅。
黃千葉看出楚毅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先天之境,所以便生出了獻祭楚毅的念頭來。
要說對祖宅內的變化最清楚的便是黃千葉了,在黃千葉看來,只要荒宅內的邪祟之物吞了楚毅便能夠安生一小段時間,而他便可以趁着這一段時間進入荒宅當中收取長生液。
至於說他收取一部分長生液趁機離去,太平鎮會怎麼樣,黃千葉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黃千葉所算計的一切倒也沒有什麼偏差,只是唯一沒有料到的是楚毅竟然會化險爲夷,甚至還誤打誤撞之間毀了陰陽輪轉大陣。
瘋了一般的黃千葉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衝進了荒宅當中,至於說門口處的陳奶奶、秋管事等受到邪祟所控制的一衆人在邪祟所依附的那一具白玉屍骸被楚毅砸碎之後,怨念便斬斷了對這些人的控制。
秋管事等人在失去了怨念的掌控之後便成了一具具屍骸,在黃千葉衝進荒宅之後,原本倒在地上的陳奶奶突然之間動了動,然後緩緩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