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王婆留的身體正在漸漸恢復不提,卻說天誅營夜襲島津貴久的部隊,給島津貴久的部下帶來極大的震撼。
表面上,島津貴久部的武士認爲汪直這班海商是侵佔他們生存空間的侵略者,所以他們不遺餘力地招集全日本劍道雄豪,共討徽州海商集團。大部分倭人武士都認爲他們正在進行一場驅逐侵略者義戰,但是,任何驅動戰爭的動力,都源於利益的爭奪。島津貴久的部下之所以對徽州海商集團發動戰爭,也是認爲此事有利可圖,搶擄徽州海商集團的財富纔是這些倭人武士發動戰爭的真正目的。
但凡利益爭奪,參與利益爭奪的人都會考慮成本,以最少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天誅營夜襲倭寇,讓島津貴久的部下意識到這場戰爭成本很大,絕對是一筆只賠不賺的生意。一刀、小惠、鬆芳、麻倉天衣、蒼井素音和武藤美子這些身懷絕技的女孩子如鬼魅般突然現身島津貴久部隊的灘頭陣地上,她們行動迅速,身體快速移動時甚至帶着殘像,衆武士只覺得眼前一花,這些完成刺殺任務的女孩子便活生生消失在衆人視線之內,氣氛十分詭異。這些精通忍術的女孩子來得太突然了,消失時也太荒謬了,簡直不可思議,好象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
當天誅營夜襲倭營時,衆武士也展開凌厲的自衛反擊,紛紛使出看家本領,與襲營的女孩子們鬥智鬥力。但這班母老虎實在太厲害了,象久餓的兇獸,張牙舞爪,猛烈撕扯獵物,把猝不及防的衆武士打得鬼哭狼嚎,慘不忍睹。這天誅營的女孩子,如一羣橫行霸道的螃蟹,一隻比一隻狠,一隻比一隻強,沒有誰是易欺易捏的軟柿子。天誅營的女孩的武功也許不是最上乘的功夫,但肯定是令人感到最恐懼的手段。
玄武老人、佐分利豬之助、齊藤傳鬼方這些圍劍道豪強們,領教到天誅營的女孩子的厲害,他們都被震懾住了,都覺得丟盡顏面了。當他們看到天誅營的女孩子全員安全撤出倭營時,都失聲驚叫起來,慌了手腳。丟面丟到這個份上,如果此刻地上有個地洞,估計他們會毫無疑義地鑽下去。
天誅營的女孩子使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攻擊對手,雖然有些不人道,甚至顯得非常殘忍,但她們達到威懾對手的目的了,如果不用這樣狠毒的手段教訓對手,這場消耗戰不知打到什麼時候?
島津貴久的部下都帶着升官發財的夢想參加驅逐徽州海商的戰爭,他們很清楚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無非是指望抓個海商送到島津貴久將軍府裡究辦,領取賞金,這是大部分武士響應島津貴久將軍進攻五島驅逐唐人的原始想法。發財不容易,當然不免赴湯蹈火,流血犧牲。但凡事都有底線,就是儘量以最少的犧牲獲得最大的利益,島津貴久的部下顯然是無法承受這祥慘重的損失。
作爲大軍統帥的倭酋風魔小太郎,看到天誅營的女孩們遠去的背影,不斷地搖頭,又無可奈何地點頭。對於一刀、小惠、鬆芳、麻倉天衣、蒼井素音和武藤美子這些出現在他面前的強悍對手,風魔小太郎一點驚訝也沒有,他早就預見有這種激烈的抵抗。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這天誅營的女孩們好象是大和族人,可自己的同胞爲什麼幫助外族打自己人呢?倭酋風魔小太郎覺得自己無法照着路份尋思,這至少證明徽州海商集團在日本九州擁有廣泛的人脈支持,並不是人皆可啖的唐僧肉。
玄武老人、佐分利豬之助、齊藤傳鬼方這些武士開始覺得有些後悔了,世上本無煩惱事,煩惱皆因強出頭。他們若不是利慾薰心,急不可待向島津貴久將軍表明立場,又何止跟徽州海商集團發生正面衝突呢?既然他們與徽州海商集團幹上了,已勢成騎虎,意味着他們不得不與徽州海商集團徹底決裂,血戰到底。
天誅營的女孩們配合默契,互相協力,連傷島津貴久的部下一百幾十個頂尖高手,死亡武士多達五十人,大大挫傷風魔小太郎部屬的鬥志和士氣。
天誅營的女孩們擊敗島津貴久部下的方法儘管有點不光彩,她們這樣做好象沒有遵守武士比武的遊戲規則,但是有些致勝之道,獲取成功的方法看起來不光彩,象邪門歪道,但達到目的就不是邪門歪道了。如天誅營的女孩們擊敗風魔小太郎部屬的手段,你能說她們這樣做不正確嗎,難道非要她們全力以赴,與對手單打獨鬥,然後輸了,才顯得正確嗎?
天誅營的女孩出擊倭營獲得最大的戰果就是讓餘下的九百名武士一齊患上黑夜恐怖症。一到天黑,這些武士就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致命的殺手隨時從漆黑一團的夜幕裡鑽出來,結果自己的性命。這樣,他們白天拼命攻城,晚上又驚恐地睜大雙眼戒備對手的偷襲,根本無法閉上雙眼休息一時片刻。這種把神經緊緊繃起來的日子他們肯定是撐不了幾天,遲早會崩潰。
王婆留聽說天誅營的女孩重創風魔小太郎的部屬,打傷對手一百幾十號人,死亡武士至少五十人以上。而天誅營的女孩幾乎毫髮無傷,三十多個人出去,一個不少地回來了,在零傷亡的情況下以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確實是讓王婆留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他在倭人武士面前展示出強大的不可匹敵的無雙武功,也達不到天誅營的女孩們向敵人耀武揚威表現出來的十分之一的效果。王婆留那天下無敵的武功只給玄武老人、佐分利豬之助、齊藤傳鬼方几個識貨的劍道雄豪留下幾分恐怖,對於不識貨的其他武士亳無威懾力。而天誅營的女孩們卻給全體倭人武士製造出一片恐慌,兩者沒有可比性。也就是說王婆留那一戰是白費力氣,他所受的重傷也是毫無價值。
王婆留看見一刀、小惠、鬆芳三女湊到病榻前探望他,心中慚愧難當,當即表示:“等我傷好之後,就效仿你們,使陰招陰掉這些來犯者。你說他們還會不會上當呢?”
“呵呵!”小惠在王婆留牀頭蹲下來,睜大眼睛肯定地對他說:“你放心吧,他們不怕吃虧,繼續打算吃大虧。爲什麼這樣說哩,昨夜我被幾個刀法十分厲害的武士纏住無法脫身,我知道強行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我就假意說我願意投降。那些武士要求我放下武器,可我放下武器他們還是不放心,又要求我脫下衣服,當我含羞忍垢卸下抹胸時,那幾個武士認爲安全了,就似餓狼一般向我撲過來。我一點也不慌張,我知道我的姊妹在黑暗中守護我,該出手時她們會出手的。”
“不錯。”鬆芳笑道:“該出手時我會出手,我一直在小惠背後不遠的地方躲着,看着這一幕怪事。當時一個武士看出小惠有詐,提醒同伴小心,其中兩個武士認爲他們已完全控制住小惠,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並說‘就算這條美女蛇一口咬死他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值了’。於是他們就毫無顧慮地在小惠身上摸索。他們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就是他們這些蟲子的黃雀,我用劇毒暗器幹掉這幾個不長進的蠢材們,成全他們牡丹花下死的心願,我想他們肯定覺得自已死得很有價值,在姑娘裙子下死掉,說出也不至於辱沒他們,呵呵!。”
“人性啊!”王婆留嘆息道:“你們抓住人性弱點,這是你們屢次得手的主要原因。我沒有你們這些女人的原始天資,忍殺這種讓我幹可能大打折扣。”
“我們行,你一定也行。看你把我幾個姊妹迷得神魂顛倒,你的魅力無與倫比,誰見誰昏!”一刀、小惠、鬆芳三女不免奉承王婆留幾句,她們說的也是實話,至少王婆留以他和藹可親的人格魅力征服她們。
王婆留每天運氣練功,他身上本來獨俱異稟,凡人經一個月才能痊癒骨折傷口,他過了幾日便覺得康復過來了。四天之後,王婆留翻身下牀,活動手腳,一切都恢復過來,並無什麼異樣。眼見倉庫四周海盜傷員日漸增多,幾十個海盜神情萎靡地躺在倉庫地上,一個個發出痛苦的呻吟,掙扎妄語,苟延殘喘。他們印堂發黑,受傷的身體漸漸浮腫變形,同時呼吸困難,神志不清。這些曾經叱吒海潮的天不怕地不怕好漢的淪落成這付模樣,可見戰況多麼慘烈。
“他們快死了,求你設法救救他們。”一個照顧傷員的丫頭扯着庇得的衣袖不斷搖晃懇求。這丫頭在這幾天沒日沒夜地搶救傷員,頭髮凌亂,渾身血污,模樣極是難看。但她那雙人見人愛的善良大眼晴紅得象火龍果一般,顯然是無法接受海盜們這種慘重的傷亡。
“他們被倭人有毒的武器砍傷了,沒有倭人的獨門解藥,只怕很難挽救這些兄弟的性命。沒救了,讓他們慢慢等死吧!”庇得閉上眼晴,在胸前划着十字說。
照顧傷員的丫頭既生氣又無奈,欲哭無淚,只能乾着急沒辦法。
王婆留看見海盜軍團輸得那麼慘,他重傷臥牀多日,大夢初醒,並不知道倉庫外面的慘烈戰況。向庇得請教我方傷亡情況,庇得作爲戰地醫生,對海盜傷亡情況瞭如指掌。當時據實而言,道:“可惡,受傷人數多達幾百人,已死掉一百幾十個。不過,那些受傷的兄弟也撐不了多久,因爲倭刀有毒,這幾百人的死亡數字是板上釘釘的事,誰也改變不了。”王婆留無可奈何地搖頭苦笑,他也得接受這個慘重的事實。
王婆留對島津貴久的部隊恨之入骨,他也很看不慣這些傢伙到處耀武揚威,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躺在牀上了,則使有傷,他也要帶傷上陣,盡職盡責消滅幾隻討厭鬼。王婆留逐向庇得請求道:“你替我檢查一下身體吧!如果沒有什麼大礙,今晚我要出擊,好好教訓他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