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到過一個問題,說,當世界只剩下你一個人的時候,忽然聽到敲門聲,你會怎麼樣?
我設想過無數的答案,可能會驚喜,可能會害怕,可能會激動,可能會期待……可我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親自驗證問題的答案。
“耗子。”我話都有點說不利索:“會不會是郭子晉來了?”
貓哭耗子並不像我想的那麼樂觀,他關掉屋子裡的燈光,示意我噤聲。我聽話的跟着他一起蹲下,心裡始終滿懷期冀。
在尖銳的警笛聲中,一個粗獷的男人罵罵咧咧的喊:“罵了隔壁的!有人嗎?”
“我們不去嗎?”我問貓哭耗子:“我看他應該是喝多了吧?”
沒多一會兒,男人順着警笛聲音來到我們暫住的樓下。他惱怒的將警笛電線扯斷,罵道:“人呢?人都哪去了?設這些路障……警察也行!滾出來個人!”
男人被佈景牆上的街道花紋迷惑,他直愣愣的衝着邊緣跑了過去。“咚”的一聲巨響,他額頭生猛的撞在厚鐵上面。整個穹形圓頂似乎動了動,雲層投影跟着晃盪。
毫無意外的,男人筆直的摔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他額頭流血了!”我扯着貓哭耗子的袖子叫:“怎麼辦?這裡沒有醫院,他會不會死?”
男人四仰八叉的摔倒在路燈下面,他額頭上一大片血跡。貓哭耗子動作迅速的帶我下樓,他率先跑過去看了看:“他沒死,只是昏了。不過……”
“不過什麼?”我一邊拿紙給地上的男人擦血跡,一邊問:“你發現什麼了?”
貓哭耗子站起身來,他同樣拉着我往後退:“我不是給你找過你的通緝令看嗎?”
“?”
“在通緝令重金獎賞的榜單裡,抓你的獎金金額是最高的……這個男人,他排在你後面。”
“!”
據我分析,兇手想盡快讓我頂罪,所以纔會出天價懸賞金額抓我……我很好奇:“這個男人,他犯了什麼罪?”
貓哭耗子的眼神十分警惕:“我瞭解的不是很多,只是翻閱的時候看到了些……這個男人叫陳金,今年38歲。武警退役後,在老家開了間五金小店。幾年前因爲跟顧客發生矛盾,他一氣之下滅了顧客家滿門8口。無論老幼,全部殺害肢解。”
“我的天吶!”我再次往後退了一步:“小孩老人也殺,他是徹底滅絕人性了!”
貓哭耗子收起地上被踩壞的報警器,說:“這還不算完呢!陳金殺完人之後,一直在逃。爲了養活自己,他專門幹殺人棄屍的活計……能問他好了,那樣就能知道他是怎麼來的。”
我們不能知道陳金是怎麼來的,可我們清楚,如果不在陳金清醒前儘快離開,我們恐怕會了解自己是怎麼沒的。
“哎,現在城區裡不只是我們兩個了。”貓哭耗子好心的幫我分擔了一半的重物:“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別和他有正面衝突。不然,咱倆加起來也打不過他一個。”
我和貓哭耗子一晚上沒睡,競走着從城南跑回中心點的家裡。貓哭耗子將門鎖好,他倍感慶幸:“好在是按照我家門一比一製作的……到底是誰能這麼大的能耐呢?”
“能按照你家的門一比一製作,會不會是你的家人或者朋友?”我同樣想不明白:“耗子,你有比較厲害的親戚朋友嗎?厲害到能建造一座城市的這種?”
“我可以,我的朋友中沒有。”貓哭耗子反問我:“你認識能富可敵國的人嗎?”
富可敵國,我第一反應是黑龍山滿山的假樹……可我不敢說:“像我這樣的土肥圓女屌絲,我上哪兒認識去?”
貓哭耗子一點不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你對自己還是蠻瞭解的。”
有一個殺人犯在城區裡晃盪,我和貓哭耗子也不敢輕易出去瞎跑。陳金的出現,無疑讓找尋出口的難度增大了一倍。
可我和貓哭耗子沒想到的是,陳金的到來,僅僅是個開始。
不到一天的時間,城區裡多了五個,或者更多的罪犯。貓哭耗子只認識兩個,一個叫冉文濤,一個叫刑龍。
冉文濤是個20多歲的小流氓,因爲倒賣國家文物在邊界海關被抓。情節嚴重,被判死刑。地震的時候牢房震塌,他趁機越獄跑了出來。
刑龍是個50多歲的商人,明面上是房地產商,暗地裡一直在販賣毒品。本來一切順風順水,結果他在女人身上翻了船。失寵情婦不滿大鬧掀底兒,他的事才被爆了出來。
另外三個人,有男有女,身份完全不詳。有妓女有毒販,職業各不相同。我這個獎金榜單第一的僞殺人犯和貓哭耗子這個毫無縛雞之力的黑客,跟其他人比較,我倆完全是學齡級別的“壞人”。
我不明白,設計遊戲抓我們來的人到底是想幹什麼?他們把全國最危險的罪犯聚在一起,是想看罪犯們互相殘殺嗎?
要是這樣的話,我倒覺得設計遊戲的人還算有社會責任感。
我和貓哭耗子的想法不謀而合,只不過他有一點很好奇:“你說設計遊戲的人有社會責任感……難道你不認爲咱倆是冤枉的嗎?”
“他是人,他又不是耶穌。”我頓了一下:“遊戲難免會有bug啊……設計者應該會盡快想辦法彌補吧?”
貓哭耗子點頭表示同意:“可能會給你個外掛什麼的吧!”
設計者會不會給我外掛,我不得而知。不過我在樓上,是見識了人性墮落的過程。因爲城區裡面吃喝不愁,所以罪犯們很安樂的在城裡聲色犬馬過日子……而親眼目睹一個妓女在巷子裡被殺後,我也終於意識到,這不僅僅是個遊戲那麼簡單。
弱肉強食的場面,我深深陷入到沒有法制警察的驚慌不安。我和貓哭耗子睡在一個屋子裡,他地下我牀上。我們兩個24小時刀具不離身,稍微有點響動,立馬準備好反抗。
心驚膽戰草木皆兵的過了兩天,我和貓哭耗子又迎來一個嚴重棘手的問題。
那就是,我們沒有食物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