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淵山,被稱之爲十大凶地之一,不過在這十大凶地之中,兇險程度可以說是排在末尾,一些膽大的人,經常會在黑淵山外圍尋找寶藏,例如寶藥,珍稀寶石等等,甚至還有不少亡命之徒組隊獵殺稀獸,獲取它們的內臟以及牙骨之類重要部位來販賣。
黑淵山,廣闊無垠,樹林覆蓋,古樹參天,一望無垠,之所以叫黑淵山,是因爲它裡面有一條又長又寬的深淵,這條深淵,據說是連同着其他凶地,至於連同到哪,至今還無法考證,畢竟自古以來還沒有人真正的走完。
幽深的深淵充滿着神秘,漆黑而冰冷,方雲與越湘兒通往深淵入口,彷彿就走進一個魔鬼的巨口中,將他們吞噬。
不過,進入黑淵山的人,不止方雲兩人,還有南域永州一帶內大大小小的勢力,自從邪功出世,驚動南域各派勢力,修煉邪功之人人人得而誅之,之後記載着邪功的石碑便無主之物,諸多勢力爭奪邪以暫替保管爲藉口,由引起一場腥風血雨,黑淵山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然而恰恰在那個時候,方雲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一切,他毫不猶豫的將邪功拋入黑淵山。
然而正因爲如此,方雲又被他們視爲目標,排除靈猴不說,要知道邪功石碑異常妖邪,凡靠近石碑者便被迷惑,失去本心,縱然你靈識修爲的強者也不例外。
而方雲直接接觸石碑,意識完全清醒,在其他人眼中看來,方雲必有不凡之處,傳聞,之所以他不被迷惑的原因,他很有可能也修煉了這種邪功,還有的人猜測,說他也許是這個邪功的傳人等等。
總之,現在幾乎滿世界都再找他,說他很可能修煉邪功,要鎮殺他,還有些道統說請方雲出來讓他找到石碑,要徹底摧毀才能讓世人安心,還有人說我要抓起來拷問他等等藉口。
然而,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污衊方雲與邪功有關是假,利用他得到想要邪功石碑是真,畢竟,目前爲止普天之下能夠接觸石碑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方雲暗暗無語了,當初他見到石碑的第一眼,腦海中的“弒”心法便產生共鳴,纔不受控制的想要接近石碑,之所以兩石碑拋入黑淵山,是因爲這東西簡直就是塊燙手的山芋,留在世間也是禍害,情急之下也只能扔進深淵了。
然而,自從石碑流失落深淵,大大小小勢力,各路散修等等便暗中潛入深淵,爲了就是要尋找石碑。
方雲怎麼也想到,自己居然成爲了他們的“獵物”了,無奈之下他便掏出一副面具戴上,這是一個鬼臉面具,是收刮周巖等人身上尋到的,現在只能用它來掩飾一下身份了。
兩人要進入黑淵山,必須要繞很遠的路,而且只能外圍徘徊,切不能闖入內部半步。
兩人進入深淵,其中是爲了看能不能找到慕容櫟,雖說能找到的機會很渺茫,但他們也是懷着僥倖的心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黑洞洞的深淵,猶如連接九幽通道,兩人剛走進去就彷彿走進另外一個世界,一股寒意襲來, 也不知道有多遼闊,古樹參天,黑濛濛一片,一路前行,不斷聽到有兇獸咆哮,飛禽走獸隨處可見,不過並沒有發生意外。
這裡一時成爲了所有人嚮往之地,不是尋找石碑就是尋找機遇,不管怎樣,這可以算是一場風波吧,原本清冷讓人膽怵的黑淵山,短時間內成爲是無數人前往的熱帶之地,
一路上,屍體遍野,除了兇獸殘缺不全的屍體意外,其中還有不少人類的屍體,一大片暗黑色的泥土被鮮血染紅,斷臂、殘腿、甚至有一顆顆炸裂的頭顱,腦漿四濺,想必是被什麼強大的異獸一招致命,極其慘烈。
不過幸運的是,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到什麼強大的兇獸,想來這些日子黑淵山不斷有人出沒,一些強大噢兇獸都被他們解決的,所以一路上他們都很順利。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自古以來,有多少人爲了眼前利益斷送自己性命!”一路上的所看到屍體殘骸,方雲忍不住感慨,同時心裡也是一沉,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即便是死,那也是屍骨無存,在這種兇獸遍野的地方,恐怕早已經成爲兇獸的腹中之食。
方雲嘆了一口氣,心裡無法釋懷。
“站住!”
“要命的話,把東西交出來吧!”
在不遠處,一羣人將三五人圍在中央,個個體型高大魁梧,凶神惡煞,渾身隱約散發一股血腥之氣,一看就是亡命之徒,爲首的是體型兩米的刀疤男,他虎目直視比他矮上一截的男子,道:“東西留下!人滾蛋。”
三五人羣背對背警惕的盯着他們,他們都是狩獵者,同樣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面對着一羣人他們也沒有露出慌亂。
三五人中的首領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對着刀疤男抱拳道:“這位兄弟,大家都是身爲狩獵者,都知道這些東西來之不易,諸位弟兄貿然搶奪,恐怕不合規矩吧!”
“規矩?”刀疤男冷笑一聲,“都是腦袋綁在褲腰帶過日子的人,這條命指不定哪天就沒了,你還給我講規矩?規矩能當飯吃?能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刀疤男反問,他身邊的人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顯然嘲笑他談的規矩是多麼可笑。
“身爲狩獵者大家都不容易,你們也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用弟兄的命換來的,來之不易,諸位如此落井下石,未免也太過分了吧?”男子臉色爲沉。
刀疤男冷笑一聲道:“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好比我們這羣人,爲了生存,不得已走上這條路,弱者,只能成爲我們的獵物,這個規矩,你恐怕也不難理解吧。”
男子氣的臉色發抖,他很想一刀劈這些傢伙,可最終關係到這些弟兄的性命最終還是忍下了,原本他們總共有十個人,不幸的是途中遇到一頭高級兇獸,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帶着弟兄們撤,可奈何這頭兇獸根本不給他們機會,纏着他們不放,無奈之下只能血拼,耗損了一半的人力纔將它斬殺,取得其身上寶藏離開,沒想到卻刀疤男這羣人頂上了。
男子忍下了,命人將東西留下,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就在這時,隊伍中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反應異常,精神有些失常,盯着他們領頭吼道:“鍾大哥,不能給啊!這些東西可是我們拼了命才換來的,我大哥也死了,我們的兄弟都死了,若給了他們,我們怎麼般,死去的家人怎麼般?那我大哥豈不是白死了?”這男子的大哥被兇獸一巴掌拍碎了腦袋,死狀慘烈,他終於爆發了,痛哭流涕。
“可是…”領頭一時說不出話來,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刀疤男冷笑一聲道:“看在我們通往身爲狩獵者的份上,這樣吧,我也不趕盡殺絕,把你們剛剛擊殺的那頭兇獸的所有寶藏留下,再留下一半的,其餘一半你們帶走,這樣總行了吧。”
“這都是用我大哥命換來的,你們都給我滾!”這男子雙眼充血,如同一頭猛獸,拔出腰間的長刀便朝男子腦袋劈去。
噗!
一顆腦袋橫飛,鮮血四濺,刀疤男嘴角帶着殘酷冷笑,腦袋分家的不是他,而是那個男子。
“啊!!墩子!”領頭淒厲的咆哮,雙目頓時充血,隊伍中的其他人也失控了,要動手跟他們拼了。
“不識好歹,殺了!”刀疤男冷笑,眼神無情。
噗噗!
他們之前本來就跟兇獸大戰過,狀態疲勞,身負重傷,雙方火拼不到半刻鐘就全軍覆滅,倒在血泊中。
“實在太過分了,難道他們就不怕遭報應麼!”就連一旁的越湘兒都忍不住動怒了,剛要上去卻被方雲給拉住了。
越湘兒愕然,“方雲哥哥,你就放任他們這樣離去?”
方雲搖了搖頭,道:“像這種情況,也許在這個世界本就是一種常見的現象,我們管不了!”
他輕嘆一聲,剛剛雖然想去阻止悲劇發生,可畢竟事發突然,再加上他們離得有些遠,想方雲有心去阻止可卻已經晚了。
“這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世界,即便我們能阻止的了他們,卻阻止不了其他人,即便把他們全殺了也於事無補。”方雲不是大聖人,他也有一顆嫉惡如仇的心,他不是救世主,凡是都講究因果報應,刀疤男殺了他們,種下了因,到最後始終要承受這種果。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若在悲劇發生之前方雲能夠立刻阻止,那麼一切也許都不一樣。
如果方雲他們都殺了,他便結下了因果,他不是上帝,不是正義之主,沒有權利替上帝懲罰世間所有罪惡,對於他而言,自己只不過是人羣中一個匆匆路過的行人,強者中眼中的螻蟻,宇宙中的那一顆沙粒般渺小的可憐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