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側大門,白虎區的最外圍地區。
雷洛和阮清竹、墨香菱兩女此刻已經不在是儒門弟子,他們現在的身份是城內一位富商府內的下人,還有兩位丫鬟。
三人此刻穿着粗麻布的衣服,阮清竹用煤灰抹在了自己的俏臉之上,將白皙的肌膚染黑了。
墨香菱倒也乾脆,用筆墨在自己精緻的小臉上點了無數的小黑點,看上去就好像是雀斑一樣。
兩女雖然說是丫鬟,但是經商之人的地位地下,就算是丫鬟也不可能穿着綾羅綢緞,輕紗羅裙,所以穿着粗麻布衣服很合適。
雷洛則沒有打扮,第一是自己不喜歡喬裝打扮,第二都要歸功於這幅生來就普通的面貌,不用打扮也沒人認得出來。
他當欽差那會也就皇城內的各大勢力知曉有他這麼個人,但是除了見過面的皇女皇子等人,還有那幾大勢力,其實沒多少人真正見過他。
這次穿着粗麻衣,加之他的長相普普通通,搭配上還有些黝黑的皮膚,怎麼看都像個苦力。
此刻他裝下人,像是本色出演一般,墨香菱和阮清竹還嘀咕了半天呢,都說羨慕他不用變裝或者易容。
“走吧,老老實實排隊出城!”
雷洛看着前面高聳的城牆和十丈高的西側城門後,帶着兩女就混入了出城的隊伍。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老老實實排隊呢,畢竟阮清竹和墨香菱可都是儒門弟子,出城不需要排隊。
本來他們以爲這一次去千山州,沈大學士會用傳送陣,畢竟衛皇城和百花州還有千山州都有傳送陣鏈接。
但是這次遠山書院爲了保密,居然連傳送陣都不坐,甚至沈大學士還選擇了徒步回鄉。
不過這也有些道理,畢竟沈大學士只是一個凡人,領的也都是俸祿,開啓傳送陣需要的可都是靈石。
總而言之以沈大學士回鄉探親的條件,他其實是坐不起傳送陣的,演戲要演全套,那就只能靠雙腳了。
當然說是徒步,王鶴翰和梅院長會扮演沈大學士在皇朝招來的低階仙師,到時候會請他們二人駕馭法器趕路。
不然就算聖天州和千山州交界,用徒步趕路,那得猴年馬月,說不定地方到了,沈大學士人都老死了。
好在入城需要入城費,出城可不需要出城的費用,三人不多時就出了白虎區的西側城門。
就在他們準備繼續趕路之時,只見天空爲之一暗。
雷洛仰頭看向上空,只見一艘長接近三千餘丈的銀龍舟飛出了白虎區的城門口。
“有人乘坐銀龍舟離開了皇城,而且這個方向,莫非上面的人也準備去千山州?”他意外道。
“咦?那銀龍舟上!”雷洛心中一驚,暗道一聲:“怎麼會這樣呢?”
不過很快,他和阮清竹、墨香菱兩女就不去管這些,而是在城外的低矮建築中找到了一家驛站,然後架起三匹快馬就朝着聖天州的西郡出發了。
官道之上,三匹快馬疾馳,小白狐也趴在了雷洛的腦袋上,一張小臉歡呼雀躍。
這小丫頭高興是因爲又可以去沒去過的地方‘探險’了,陸玲瓏依舊是在天機殿中靜坐着,皇甫玉倩則顯得心事重重。
但是要說最心事重重的人,自然要數雷洛本人了。
上方銀龍舟內。
讓雷洛他們沒有料到的是,沈大學士不僅就在這艘銀龍舟內,而且梅院長和王鶴翰都在此地。
不過他們並沒有在人前顯露身份,而是易容成了一個商隊,並且載着活物出發去了聖天州西郡方向。
“哼,就讓那小子趕路去吧,可惜了那兩個小妞,跟着我的話一路上也不至於閒得慌!”王鶴翰看向身邊的一衆弟子,在心中有些不悅道。
梅院長則是在旁邊嘆氣,因爲自己是到了最後才被告知換一個計劃,而且是乘坐銀龍舟去聖天州西郡。
“看起來,這次事關重大,浩然書院那幫人就連下屬書院的都不相信,不然怎麼會在最後才告知我這個消息,不愧是浩然書院的那幫奸詐之徒!”
“不過不要緊,就算過程出了變故又如何,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早就準備好了。我們計劃了這件事可不止百多年,而是整整數千年,豈會沒料到這點變故!”他在心中冷笑道。
他回頭看了一眼這一間艙房,沈大學士此刻打扮的就像是一個賬房先生一般,手中還拿着一本書冊在細細的品讀着。
“梅道友,怎麼看起來心事重重的,莫不成是有什麼擔憂?”
就在此時,一箇中年儒生走入了他們這件艙房之內,並且和梅院長王鶴翰二人打招呼起來。
“原來是滄海書院的白院長,見過道友了!”
王鶴翰連忙回敬,說完之後看了一眼身邊的同僚一眼,眼神示意一二。
“哎,見過道友,剛纔我只是擔心那幾位在外的弟子罷了,畢竟他們對於我們走了另一條路可完全不知情啊!”梅院長連忙解釋道。
此言一出,王鶴翰神色之中閃過一絲譏諷,一絲傲然,還有一絲奸詐。
“哼,誰叫你安排了那三人呢,我當時安排的三個弟子可都是吃苦耐勞之人,讓他們去趕路吸引注意力有什麼不好,你非要讓兩個女娃娃去跟着受苦!”他接着裝作不滿道。
“這個計劃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想不到大先生他們安排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劃,讓一些弟子前去當誘餌!”白院長同樣唉聲嘆氣道。
他們滄海書院也同樣準備了分批次潛入千山州中郡的計劃,但是最後時刻第一批弟子出發之後,卻被告知乘坐銀龍舟前方西郡。
那第一批弟子就這樣成了誘餌,成了被拋棄的人,這如何不讓他們這些做院長的難受呢。
“不過沒想到你們居然藉助沈大學士回鄉探親的理由來安排隊伍,這倒是讓我意外!”白院長接着說道。
他們的計劃也只是讓弟子扮作遊學的書生,然後分批次潛入千山州,和遠山書院一比這計劃就落入了下乘。
“這等計劃好不好已經沒有了討論的必要,我等現在關心的可是侯師、沈師和付師三位還有什麼後續的安排,”梅院長則是擔憂道。
他剛纔說的三位,正是浩然書院的三位大先生,全都是元嬰中期修爲,是這一次行動的三位負責人。
一下子派出三位元嬰中期的大先生帶隊,可見這一次浩然書院的行動有多麼重要了。
“不錯,剛好我約了白雲書院的易道友,他可是付大先生的親傳弟子,說不定知道些什麼,我們一起去看一看他如何?”白院長接着提議道。
王鶴翰和梅院長沒有意見,畢竟白雲書院和滄海書院的隊伍就在隔壁艙房,走幾步路就到了。
“那麼請!”
“請!”
三人深深一揖之後,就朝着隔壁走去。
……
官道之上。
“什麼,雷兄,你說我們書院的隊伍就在剛纔的銀龍舟之上?”墨香菱驚訝道。
不止是她,阮清竹聽到了這個消息後,同樣驚訝無比,因爲這與她們原先被安排的計劃不符。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個典故想必兩位師妹都聽過吧,這次書院所求之物一定至關重要,所以纔會選擇這麼安排!”雷洛解釋道。
接着墨香菱和阮清竹就好像想通了什麼一般,全都露出一絲瞭然之色,因爲她們其實都知道遠山書院,或者說浩然書院真正求的是什麼。
雷洛看着兩女的表情,心中也瞭然了,因爲這兩個女子有鬼,自己從一開始就知道。
“那麼雷兄,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是繼續趕路,還是做其他的選擇?”阮清竹沒有主見的問道。
“那當然是繼續趕路了,不過既然書院不仁,那就休怪我們不義,等到了沿途的驛站,將馬匹寄存後我們就不要玩這些虛的了,直接御空趕路吧!”雷洛冷笑道。
他最恨的就是被人當成拋棄的棋子,現在遠山書院,或者說浩然書院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所以他壓根就不會有敬意了,而且這次自己就要一勞永逸的解除煞劫,這遠山書院回不回去都已經不重要了,那還和他們客氣什麼。
“哦對了,兩位師妹,等到了地方你們要和書院一起行動嗎,還是和你們自己的隊伍一起行動?”
就在此時,雷洛突然面色古怪,意有所指的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這是讓身後馬上的兩女面色一變,接着神色凝重起來。
“雷兄你開什麼玩笑,等我們到了千山州,難道不是和書院會合,然後一起行動聽從安排嗎?”阮清竹乾笑道。
“哦?兩位師妹還打算裝下去,那麼請恕雷某不奉陪了,你們去和他們一起行動,雷某可打算自己行動了!”雷洛則是嘿嘿一笑道。
看到身後的阮清竹還想要裝瘋賣傻,墨香菱則意有所指,他也不打算藏着捏着了。
“架!”他一催腳下快馬就要加速,但是讓他意外的是阮清竹和墨香菱也同樣追上來,並且和其並肩在側。
“果然是當了欽差大臣的人啊,我還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呢!”墨香菱淡然一笑道。
阮清竹雖然沒有開口,但同樣收斂了剛纔的尷尬神色,此刻的面容遍佈清冷之色。
“我們三人都各懷鬼胎,雷某可沒有打算和兩個藏拙的女人一起行動,畢竟來路不明之人還是少接觸的好!”雷洛同樣揶揄道。
很快,三人都騎馬趕到了驛站,並且甩下了身上的包袱,也卸去了自己的僞裝。
“雷兄,不如我們暫時合作如何,畢竟浩然書院勢大,這一次更是派出了侯方域,付振庭和沈萬榮三人,以你的實力可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墨香菱接着說道。
此三人的名字一出,雷洛就略顯意外了,因爲這三個人正是浩然書院的三位元嬰中期修士,而且是仁德堂,普世堂和戒律堂的三位大先生。
“兩位如果要合作的話,不如算上我一個吧,我們也對那個地方有些興趣!”就在此時,阮清竹也加入了討論。
雷洛看到眼前另個再也沒有隱藏的師妹後,就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牽扯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