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內,東城區。
宰相府位於東城區最靠近王城的位置,整座府邸都被兩丈高的圍牆圍起,而在四個角落還各有一座尖塔,塔上更是有數名護衛值守。
看着眼前方正規則,但是足有數裡寬的巨大宮殿羣,再看其內金碧輝煌的裝飾,時不時在府邸內走動的歌姬舞女,可想而知這個宰相是一名很會享受的人。
“不清楚趙王是否還活着,但是已經失蹤了這麼久,這位宰相現在是東越國的最高權力者了,難怪會如此!”雷洛是搖頭道。
國內朝政荒廢,而這位宰相居然貪圖享樂,自然不是什麼好官,如果自己之前遇到了,必然是會爲民除害將之幹掉。
不過這些和他此行的目的並沒有太大關係,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是殺掉鬼少的。
在雷洛的左手手掌之中,正有一團常人看不見的淡紅色光芒閃爍。
而在他的掌心位置也有一個血紅色的古怪印記,很顯然是祭血道尋血之術的能力。
“血液追蹤果然是到了這裡,那麼接下來就是進去看一看了,如果遇到鬼少的話就順便殺了他!”他是冷聲說道。
接着將黑色兜帽掩蓋住腦袋,身穿一襲黑衣的他就直接朝着宰相府的一角潛伏過去,避開了在府外巡邏的士兵,他偷偷摸到了其中一個角落。
看着角落上方的那處尖塔,雖然值守的人較多,但是都是普通人,自然是有辦法潛入進去。
從儲物袋內拿出一張隱身符,接着默默運轉真元啓動符籙,將符籙激活後就貼在了身上,而他整個人也漸漸變爲一個虛影。
“嗖”的一聲,他就飛速的翻過了圍牆,進入到了宰相府之內。
此時的他繼續擡起左手,使用尋血之術的能力追蹤着殺害二公主他們的殺手。
……
宰相府內,最中心的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這一座大殿高有二十丈,長寬更是各有三十丈,其內的裝飾雕刻全都是仿照王宮一樣,四周的立柱上更是有着金龍圖案,而正首主位更是一張金色龍椅。
東越國當朝宰相王璽言,此時就斜躺在那金色龍椅之上,而在大殿的下首位置,更是坐着六十多名身穿儒袍的男子。
這些男子中大都以中年爲主,偶有一些白髮老者,而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股威嚴的氣勢,很顯然都是大權在握之人。
不過在金色龍椅正下方的一個位置上,坐着一位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身影,此身影枯瘦如干屍一般,就算是有黑袍遮擋,其內也能夠看出森森骨架。
如果不是此人坐在大殿內,而宰相時不時的與此人攀談,任誰都會以爲這是一具罩在黑袍之中的屍體,而此人雷洛也很熟悉,就是那位蠻鬼宗的鬼少。
而在大殿中心處,正有無數貌美歌姬在唱歌跳舞,殿內還時不時的有貌美侍女端着酒瓶給一衆客人倒酒。
不過這些儒袍男子全都是比較剋制,並沒有對這些貌美女子動手動腳,很顯然這些人都練就了一身養氣功夫。
在大殿之內,時不時的有人交流攀談,而他們攀談的內容大都是詩詞歌賦,有些人則是討論地方政吏,還有些人則是討論朝中其他官員。
就在衆人攀談飲酒之時,坐在正首位置的王璽言是突然揮了揮手,而那些歌姬舞女全都是停下了歌舞,躬身告退離開了這一處大殿。
四周賓客看到宰相的動作,也全都停止了攀談,然後看向正首位置,很顯然是想要聽一聽宰相有何話要說。
不過過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王璽言也沒有開口,而他的眉頭緊鎖,很顯然是有什麼煩心之事。
“王相,今日在王城內,那位禿鷲統領是不是又來催促你了?”鬼少此時是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讓人有一股不適感,不過此時沒人會管這些,而是全都看向了王璽言,等待對方的回覆。
“不錯,那人又來了,說是要本相給一個具體的期限,讓我找到那個廢了大世子的兇手!”王璽言是慍怒道。
想他作爲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趙王又癡迷方術不理朝政,可以說東越國都是他說了算的。
可一個禁衛軍統領居然要他找什麼兇手,還咄咄逼人的問他要期限。
越想到這些這位宰相心中就越是有一股火焰在燃燒,這就是所謂的怒上心頭吧,畢竟自己是被人差使了,而對方不過是一個低賤的武夫。
“區區一個武官,要不是趙王看中,這種人本相早就將他打入天牢了,還說什麼幫大世子報仇,都廢人一個了還當什麼世子!”王璽言心中惱怒道。
聽到是四大統領之一的禿鷲又來找宰相,大殿內的其他人全都是議論紛紛,很顯然這禁衛軍四大統領都不是良善之輩,他們也不敢輕易得罪。
“王相,在下也聽說大世子被一個江湖武夫給廢了,不僅雙腿被活生生打斷,就連那臉都被打碎了,這件事可是關係王上的顏面啊!”人羣中是有人開口道。
雖然大世子已經廢了,但是廢掉大世子的人還是要找的,不然隨隨便便的一個武夫把趙王的兒子廢了還一點事情都沒有,別人都要當笑話看了。
此人說的話是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同,畢竟趙王的顏面也屬於朝廷的顏面,更是他們這些文武百官的顏面。
如果今天世子廢了,明天他們家兒子廢了,而行兇者依然逍遙法外的話,今後誰還會服朝廷。
“可是此人蹤跡全無,一點消息都沒有,諾大一個東越國,人海茫茫,怎麼找一個人!”宰相也有些頭痛道。
說實話,大世子被廢的當天他就受到了消息,但是那個行兇者就是像人間蒸發一樣,沒人找得到他,這麼多天依舊是沒有一點消息,讓他能怎麼辦。
“禿鷲統領與大世子交情匪淺,想來是禿鷲此人榜上了大世子,結果現在人都廢了,自然是要找兇手出氣了,而王相不過是被此人遷怒罷了!”下方一位怒容老者是開口道。
此人是當朝一位大學士,對於武官本就全無好感,尤其是四大統領得勢時,他更是諫言趙王要重文輕武,所以和四大統領結下了樑子以及王城內的武官結下了樑子。
聽到此人之言,王璽言是點頭同意。
而此人的話也博得了一衆文士的贊同,很顯然一名武官居然敢讓宰相做事,觸怒了以文官爲首的朝廷勢力。
“既然如此,本相就不去管那煩心事了,就推脫掉算了,要找讓他自己派守衛軍去找吧!”王璽言是點頭同意,然後不耐煩道。
這句話引得下方衆人的共鳴,找人追查自然是他們武官的事情,文官管理的可是朝政,朝堂纔是他們舞文弄墨的地方。
“哼,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死酸儒,那四大統領來一個都能把你們全殺光!”鬼少自然是不參與這些,他只是在心中冷笑道。
根據蠻三的情報,四大統領都是築基期的修士,而四大統領之首的囚龍可能還是築基中期甚至後期的修士,這些文官也就只在這裡能過過嘴癮了。
想到此,他是拿起酒杯又是喝了一口酒,接着繼續靜坐在一旁,看着其他人。
“王相,有件事不得不提,那就是大世子已廢,王上的繼位者是三世子還是七世子呢?”下首中又是一人開口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朝堂之上也同樣如此,趙王已經不理朝政許久,大世子又是廢人,那麼三世子和七世子必然會有一人當選王位。
此話一開,下方就開始議論起來,而議論也愈演愈烈,最後發展成爲兩位世子支持者的脣槍舌戰,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都夠了,給本相停下!”王璽言是突然厲喝道。
此言一出,全場皆靜,很顯然這位宰相還是頗有威望的,起碼能夠鎮得住場面。
“國確實不可一日無君,就是不知道這兩位世子誰能繼承王位了,三世子文學出衆,不過七世子更是人中龍鳳,到底該支持誰當真是叫人難辦啊!”王璽言是開口道。
雖然他裝作是一副難辦的樣子,但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他支持的自然是七世子,也就只有年歲不大的七世子纔會需要他輔佐,到時候整個東越國還是他說了算。
真讓三世子繼位了,自己還能不能當宰相都是一個未知數。
畢竟他可是聽說了,那三世子與四大統領之一的霸刀也有些交好,可見對方也屬於重武輕文一派的。
“長幼有序,既然大世子已經廢了,理當由三世子幾位,加上七世子年歲不大,論經驗和閱歷都是三世子更勝一籌!”人羣中自然是有人又開口了。
王璽言一看,此人還是那位怒容老者。
他也知道對方是一名頗爲重視傳統的大學士,在朝中威望不低,但是這事關自己的前程,自然是不能按照他的意思來。
想到此,他是對着旁邊的鬼少打了一聲招呼,那意思就是要對方幫忙將此人生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了,就在昨晚他是將二公主和駙馬爺一家殺了,就因爲駙馬爺居然要找趙王直諫讓三世子繼位,這種人自然是留不得。
王璽言見鬼少點頭後是不再多言,現在爲時太早,等到機會成熟時他要讓仙師將那三世子也殺了,這樣自己就可以安穩的扶持七世子上位了。
鬼少領了命令之後,是冷笑一聲後就告退了,而四周之人也知道此人是宰相府的貴客,是宰相的座上賓,自然是不會多言。
就這樣,鬼少是離開了這一處大殿,然後朝着宰相府內自己的居所走去,而在那裡還有一些宰相安排給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