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峰首座面沉如水,幾欲發飆。若不是顧忌萬劍一的身份和道法,他們一定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可惡的晚輩。一時之間,激昂的氣氛冷了下來,場面也沉寂如深夜,落針可聞。
這種場面,萬劍一是見過不少,不過基本上都是道玄處理的,倒也感覺沒什麼,可是如今叫他一個人面對,他方纔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甚至如何下手都不知道。卻在這時,忽然感覺自己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心中頓時一驚。
不過,當他回頭看去時,發現是道玄後,方纔鬆了口氣。在其身後,還站着一臉笑意的天涯。萬劍一向後退了幾步,與天涯站在了一起,將位置讓給了道玄。
道玄臉色平靜,一雙眸子古波不驚,宛如一泉幽深不見底的寒潭。沒有開口,首先將目光掃射全場,所過之處,連老一輩也不禁生出敬畏之心,年輕一輩更是低下了頭。
“萬師弟說的不錯”此話一出,下面一片吵雜,年輕人是激動,老一輩是薄怒。唯有不遠處的萬劍一知道,自己的計劃多半不能實施了,對於道玄,他可清楚的很。果然,道玄話峰一轉,微笑都:“不過,以如今青雲門的情況,卻又不適合這樣做。不知諸位師叔伯認爲是否如此?”
“道玄師侄說的有理,曾師叔是十分贊成你的決定”風回峰的首座曾常話首先表態,畢竟老年得子,他實在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曾書常去冒險。
“青雲門遭此大難,是應該養精蓄銳一番”另一名老人開口道。
“我也贊成道玄師侄的決定!”
“嗯,說的不錯”
……
道玄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可總讓人感覺有什麼不安,卻又不知不安出在哪裡,他的目光與萬劍一對視了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萬劍一方纔鬆了口氣。如今青雲門受此大難,待自己如親子的師傅還躺在牀上,如是就這樣放過魔教之人,萬劍一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既然如此,‘七脈會武’最後的比試就開始吧?”道玄說完,便沿着石階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去,天涯和萬劍一緊隨其後。諸峰首座望着那意氣風發的背影,彼此對視了一眼,以道玄的氣魄,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事。
果然,當他們達到廣場看臺時,道玄已經坐在了最中央的位置,那裡正是歷代掌教才能坐的地方,不過他們也在其身邊坐了下來,並沒有說什麼。一直以來,青雲門掌教的位置就是在萬劍一和道玄選,不過很多人都默認是道玄。畢竟,不論是實力,還是氣魄,甚至能力,道玄足以擔當此重任!
前四強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在刻有“乾”字和“坤”字兩個相鄰的擂臺四周,近千人圍在那裡,人影綽綽,吵雜一片,一張張略帶悲傷的臉頰,如今又是激動,又是興奮。目光灼灼,一雙雙眸子好似在期待什麼似的。
經過抽籤決定,由風回峰的曾叔常對戰龍首峰的蒼松,大竹峰的田不易對戰小竹峰的水月,四人分別走向了“乾”字和“坤”字的擂臺。而萬劍一和天涯也分別向之走去。
萬劍一號召力極強,原本爲了看美女的青雲門弟子一見萬劍一去了“乾”字擂臺,雖然有些不捨,不過還是跟了過去。圍在“坤'字擂臺上週圍的人,一下子就少了七成左右。
對此,田不易撇了撇嘴,眼中露出不屑之意,不過心中卻很是鬱悶,好不容易成爲黑馬,想不到還沒有開始風……騷,就被搶了風頭。不過對於萬劍一,他卻生不起半點怨氣,反而心中甚是敬佩。畢竟,如今他的一切,幾乎都是萬劍一“給予”的。
水月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片刻之後,又緊了緊手中的天琊神劍,眼中很是複雜,還是忍不住道:“蘇,她怎麼樣了?”
“她?”天涯心中好笑,不過語氣卻很溫柔道:“她很好,你好麼?”
“我也很好”水月輕聲道,不過說完這句話,便沒有再看天涯,將一雙美目落在了田不易身上,全身上下散發出凌厲的戰意。
水月是一個很好強的女子,天涯比她強就算了,畢竟一開始就比她強,且彼此還有一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可是田不易這個矮冬瓜後來者。竟然也漸漸的超越了自己,她是極不服氣。
田不易也注意到了天涯,心中很是複雜,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從何開口。而內心深處,對於天涯很是嫉妒。一個末流之輩,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攀上了道玄和萬劍一,更是成爲了掌教真人天機子的關門弟子。
對於道玄,田不易是敬畏,而對於萬劍一,他是敬佩,“敬畏”和“敬佩”看似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其中的意思卻是迥然不同。“敬佩”較“敬佩”相比,多了一份隔閡,少了一份親近。所以,田不易更偏向萬劍一。
可是不論如何親近,他始終不能如天涯一般,與萬劍一稱兄道弟,勾肩搭背,在其心中,總感覺要低上萬劍一一等,且是自己不想反抗的那種。可是眼前之人卻可以,能自己所不能,與之一比,那“敬佩”貌似變成了“敬畏”。對此,田不易的心中是羨慕嫉妒恨!
天涯並不知道這兩人心中的想法,不過見水月不理自己,也沒有去在意,畢竟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如今“乾”子擂臺的比賽已經開始,天涯自然要履行一個當裁判的義務。
“由大竹峰的田不易對戰小竹峰的水月,比試開始!”天涯星眸在田不易身上掃了一下之後,又落在了水月身上,見她已經準備好了之後,便宣佈比試開始。天涯縱身一躍,輕掠了出去來到了真雩的旁邊。
“坤”字擂臺之上,水月一躍,出現在半空之中,一身白衣如雪,秀髮如墨如瀑,嬌顏清麗無雙,如夢似幻。手中天琊出鞘,無盡藍光閃爍,一片天地好似變成了藍色的海洋。
“哼”
田不易很是看不慣水月那冰冷的樣子,在他心中,還是偏向蘇茹那種活潑可愛類型的女人,這次本來還打算在蘇茹面前表現一番的,可是誰知連人影也沒有見到,心中甚是失望。被水月這麼一“激”,直接冷哼了一聲。
手中赤焰仙劍一揮,頓時將藍光斬去大半,火紅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出,半響,便充斥了半個空間,與水月的天琊劍相持起來,各不相讓。
一片天地,半片藍光,半片紅光,宛如夕陽西墜,紅霞佈滿天邊,一片大海,浩瀚無邊,平靜的水面之上,深藍如水流動。海天相接之處,天地渾然一色。
兩道身影在其中飛來飛去,時而點劍而起,時而如游龍般穿梭,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天琊舞動輕柔,赤焰揮動剛猛,一時半會兒,還分不出勝負。
天涯目光從擂臺上收回,歉意道:“對不起!”本來打算叫“娘'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年紀,有些叫不出口。
真雩本應該坐在道玄的旁邊的,不過心繫自己的弟子,所以一個人坐在了“坤”字擂臺旁邊,在其不遠處,坐着鄭通,想必也是如真雩一般情況吧。
真雩收回目光,溫柔一笑,輕聲略帶哽咽道:“回來就好”
“茹兒沒有事,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雖然真雩沒有詢問,不過天涯知道真雩很擔心蘇茹,所以便開口道。
真雩神色一鬆,長長的出了口氣,“這些日子過的好麼?
她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天涯自然知道真雩所謂的她是誰,於是道,“天涯此次出去,不但沒有受到傷害,反而受益匪淺”
“嗯?”真雩如夢囈般輕聲道,美……豔的臉龐有些好奇,對於外面的世界,不知是不是受天涯的影響,如今很是嚮往。不過知道自己的情況,身爲一峰首座又豈能獨自離開?可是能夠從自己的“兒子”那裡所瞭解,心中還是會很滿足。
“這次都穿越了到了南疆了”天涯知道她的想法,也很樂意告訴她。畢竟,一個風韻美……豔、端莊成熟的女子宛如一個不通世事的好奇寶寶一樣望着你的時候,是男人都會有一種成就感和自豪感的。
至於另一個原因,是出自於自己的私心,從第二次見到三妙開始,一個膽大包天的想法便在他的心中誕生了。不過是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
“南疆啊,我年輕的時候也去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不過現在老了,也記不清發生了什麼事了”語氣中有些回憶,又有些嘆息。
“娘現在也很年輕啊”天涯脫口而出,臉色微紅。許是記憶恢復了不少的關係,天涯感覺自己又變得有些虛僞起來。不過他的話也沒有錯,真雩如今看上去也就如三十歲左右的少……婦而已,再沒有什麼護膚品、靈丹妙藥的情況下,說明她很會保養,也很在意自己的容貌。
所以說了,聖人也好,神僧也罷,至要是男人,最多也就五根清淨。仙女也好,神女也罷,若是女人,什麼都可以不在意,就是無法對自己的外貌釋懷。啊,傷不起!
“貧嘴!”真雩嘴上那般說,心中卻很是受用。若是不然,就不會說“貧嘴”二字,而是“找死”了。
天涯笑笑,又道:“之後,我進入了十萬大山”
“什麼!”真雩驚呼,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好好的將天涯檢查了一番,方纔送給了口氣,有些怪罪道:“你這臭小子,沒事跑到那裡面去幹什麼,就是以孃的修爲也不敢前去”
天涯沒有開口,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四周,臉上有些尷尬。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雲門弟子能夠與萬劍一一起主持“七脈會武”的準決賽,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是不可能的。所以當天涯來到真雩身邊的時候,很多人的目光也不自覺的瞥了過來。
一個以嚴厲著稱的小竹峰美麗女首座,一個神秘的英俊男子,兩個人相安無事的在一起,會擦出什麼樣的花火,實在令他們很好奇,甚至連一些老一輩也不禁這般想。當然,也僅僅是想想而已,斷不敢說出來的。
“哼”
真雩也非常人,一下子注意到了這種情況,不過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的,冷冷的哼了一聲,所有人下意識的將目光移開,不過半響之後,依舊有人忍不住看向這裡。真雩重回座位之上,當目光落到擂臺之上時,臉色驟然變化!
此時,四周也傳來一陣驚呼之聲,天涯放眼望去,黑色的瞳孔驟然一縮,眯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碰”
一身巨響,一道白色的身影又一次與擂臺親密接觸,揚起一片塵灰,不過很快,白色身影又掠了出去,相互爭鬥起來。片刻之後,又垂直的重重落下……
這不知是第幾次了,可是每一次落地後,水月總是能夠很快站起來,眼中閃過不屈的戰意,以及永不放棄的決心。白衣微破,青絲凌亂,臉龐蒼白如紙,嘴角有一絲絲鮮血溢出,一滴滴滴在胸前的白衣之上。
一開始,田不易打的很爽,手中赤焰揮動的異常凌厲剛猛,能看見眼前這個高傲的女子被自己打趴在地上,實在是一件以往難以想象,令人激動的事。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面對那道悽美的身影,他終於有些下不了手。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軟,因爲這關係到自己在師尊面前的影響,以及未來的前途。
如今的青雲門,幾乎是男弟子,水月的外貌極美,其影響力不下於兩百年後的陸雪琪,面對着清冷佳人的遭遇,一個個青雲男弟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很憤怒。縱然有自己的長輩在身邊,也忍不住開口罵向田不易,連不少“乾”字擂臺的青雲弟子也跑了過來觀看,場面嘈雜混亂無比,田不易的臉色有些難看,鄭通臉色更是鐵青。
“真雩師姐,你認爲還有必要打下去麼?”不知何時,鄭通已經來到了真雩身邊,冷冷道:“若是當真想要贏,我可以叫不易讓她就是,何必要耍如何下三爛的手段”
真雩怒了,多少年也沒有這種感覺了,冷冷的掃過四周,連氣溫也好似下降了好幾度,沉聲道:“月兒,下來!”
水月再次從擂臺之上爬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倔強,竟是沒有理會真雩的話,再次衝向了田不易,越加瘋狂起來。手中天琊藍光大盛,迎面向田不易劈下,如排山倒海般的氣勢,第一次,田不易後退了十幾步,嘴角溢出了鮮血。
“水月師妹,若是你在這般,我不會在手下留情了”田不易用衣袖擦拭了自己的嘴角一下,沉聲道。確然,方纔他的確沒有出手,僅僅如一般防守而已,可是水月那奮力的一擊,令他感覺到了威脅,這分明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勢!
這一刻,田不易怒了!不過,最憤怒的人卻不是他,而是……
“夠了!”
一聲怒吼,強大的氣勢如潮水般涌出,好似天也爲之共鳴,蒼穹之上忽然變得陰暗,遠遠望去,一片大地正被烏雲所籠罩着。不過這般異象,卻漸漸也被衆人忽略了。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向擂臺掠去,出現在了水月的面前,沒有立即說話,僅僅用手梳理着水月貼在臉上凌亂的青絲。
“你讓開!”水月臉色微紅,底氣有些不足道。
天涯溫柔的注視着她,輕聲道:“月兒,夠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一聲“月兒”,終於令水月徹底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天涯輕輕用右手挑起水月細膩白皙的下巴,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吻向了水月的紅……脣。
甘甜!不過略帶點鹹味和腥味,是血的氣味。一觸即離,輕輕地推着水月的香肩,“月兒,聽話,先下去!”水月低着頷首,迷迷糊糊的回到了真雩身邊,低聲認錯道:“對不起,師尊,我剛纔……”
真雩慈祥一笑,輕撫着水月的秀髮,道:“不要說話,看涯兒如何給你討回公道”水月羞澀的點了點頭,倒是鄭通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對於自己以前的弟子,他是聽過不少傳聞,不過就算如此,依然無法動搖他對田不易的信心。短短數年時間,達到上清二層,在鄭通的心中,這僅下於道玄和萬劍一的天縱奇才!
“坤”字擂臺之上,天涯平靜的望着田不易,平靜的宛如一潭湖水,吹不起半點漣漪。可越是平靜,田不易心中越是害怕,正所謂物極必反!
這些年來,田不易幾人一直跟在萬劍一身邊修煉,許是天涯曾是大竹峰的弟子吧,萬劍一對他尤爲關照,很多事也和他說說。從那些話可以聽出,他以前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師弟隱藏很深,修爲很強。若是不然,以萬劍一的性格又豈會推崇備至。
田不易很胖,看上去很木吶,可是卻一個極爲聰明的人。幾年的時間,不僅是修爲進步了,甚至連思想也進步了。面對天涯,他知道
自己沒有託大的資格。
“黃師弟,你這是要做什麼?”田不易反問道,“比賽已經結束,若是無事的話,我先離開”
天涯沒有開口,不過下面卻是一片嘈雜之聲。
“天啊,這人怎麼這麼膽小,與一身修爲也忒不符合了吧?”
“是啊是啊,明顯這個年輕的裁判與小竹峰的水月師妹關係匪淺,是來找回場子的,可是他竟然說出這句話,無恥啊,無恥啊,比我還無恥”
“日,原來這傢伙一樣無恥,謝師兄,劉師兄,哥幾個離他遠點,莫要讓他給我以後的仙風道骨上留下污點”
“劍師弟說得甚是”
……
就在這時,天涯開口了,如述家常一般,道:“昔日我爲鄭通師叔所救,暫居於大竹峰之上,那時我將之當作自己的家,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不過後來證明,一切只是我的妄想而已,而後,掌教真人收我爲徒,我也真心感激。後來,我進入小竹峰,與真雩師伯一見如故,她收我爲義子,更是將自己的心愛弟子許配給我”
此話一出,下面一片嘈雜,好似炸開了鍋,一雙雙遺憾的宛如被拋棄的女子一般的目光落在了水月身上,水月連忙將頷首埋在真雩的懷裡,如同一個羞怯的小姑娘,這更是讓水月的愛慕者證明了心中所想,一顆顆心破碎的聲音在每個知音人的心中響起。不過唯有水月和真雩知道,天涯說的那個女子是蘇茹而不是她。
老一輩也很是驚訝,不過目光僅在真雩臉上停留了片刻。他們實在想不通性子嚴厲的師姐爲何有收義子的舉動,還說是私生子?一些人暗自點頭。
天涯沒有在意周圍的話,依舊平靜道:“所以,我將那裡當成了自己的家,那裡住着我的親人,我不允許她們任何人受到傷害,哪怕是一點點!”
天涯語氣一變,雙眸凌厲如冷電,道:“鄭通師叔救命之恩我沒有忘,可是今天的事卻又不能善罷甘休”
面對下面的指指點點,田不易很不舒服,本來就被水月挑起了怒火,加上天涯如今這麼一說,田不易當真是忍無可忍了。
“那你想怎麼樣?”田不易一轉身,圓圓的臉龐之上的眼珠子瞪的老大,冷冷道。那氣勢,還真有幾分駭人!
天涯伸出右手食指,淡淡道:“一劍,只要你接我一劍,今天的事就算了。當然,鄭通師傅想接我這一劍也行!”見一旁怒氣騰騰的鄭通,天涯微微一笑。
“狂妄!”鄭通怒髮衝冠,心中本就堵了一口氣,聽他這般說,火爆的脾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若不是顧忌自己的身份,他就是動手而不是動口了。
“說是狂妄也對,不過這也要有實力才行!”天涯看也沒看鄭通一眼,渾然不在意道。目光落在田不易身上,“如何?”
“他竟然如此的瞧不起自己”田不易氣得全身肥肉發抖,眼中閃過一絲猙獰,語氣卻很是豪邁道:“好,來啊,你真當我怕你不成?”
“哇哇哇,這黃師兄真是夠狂妄的?嘿嘿,不過我喜歡”擂臺之下,一個渾身是傷的俊美秀氣男子大叫道,此人便是剛剛與蒼松比鬥輸了的曾叔常,本來以他的傷勢應該和蒼松一樣回去休養地,不過這丫的偏偏要吵着看小竹峰的美女,他的幾個師兄實在熬不過自己師尊的活寶兒子,終於被迫將他帶來。
“是夠狂妄的,如今你與蒼松比鬥之後,算是兩敗俱傷,這大竹峰的田不易田師弟儼然是這次‘七脈會武’的冠軍,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大放厥詞,實在狂妄了一些”這是曾叔常的一個師兄,聽語氣很是不看重天涯。其他幾人,也是同意的點了點頭。
曾叔常靈機一動,古靈精怪的黑色眸子一轉,小聲道:“諸位師兄,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其中一個人貌似很樂於賭博事業,聞言連忙道。
“嘿嘿,小弟輸了,小弟的極品收藏任由各位師兄選,不過若是各位師兄輸了,就讓我下山放縱一番吧,我都一個月沒去了,小桃紅一定想死我了”曾叔常頗爲淫……蕩道。
“不行!上次你就這麼說了,可是呢?那副古畫不是依舊沒有拿出來”另個急忙道。
“呃”
……
天涯凌空而起,長髮隨風飄舞,衣衫獵獵作響。手中紫劍脫手,升入半空中。
“唰”
紫光自劍迸射而去,如煙花般燦爛,如旭日般耀眼,如皓月般皎潔。整片大地都好似被紫光籠罩,密不透氣一般。
“嗚”
疾風突起,呼呼作響,天地間突然變色。
蒼穹之上,烏雲如潮水般涌動,四周頓時灰濛濛的一片。
“啾”
幽黑的最深處,一條銀龍飛翔而下,氣勢磅礴,撼動天地。天地忽而光亮恍如白晝。
“轟隆隆”
半響之後,雷霆炸響,震耳發聵。黑白相交,慼慼然的宛如末日降臨!
“九天玄剎,化爲雷神。惶惶天威,以劍引之!”
就在衆人都驚訝於天地間的異象時,天涯腳踏虛空,手持長劍,如一個君臨天涯的魔神,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這神劍御雷真訣的真言。
“嗡”
一道巨大的銀蛇忽然在田不易的頭頂上方出現,無可匹敵的威勢如星河倒墜、黃河決堤般向他涌來,一瞬間,田不易初臨死亡威脅,大臉一陣蒼白。心中一急,更是吐了口鮮血。
“真雩師姐,你可養了一個好兒子!”鄭通冷冷道,不過卻早向田不易那裡掠去。手中佛塵脫手攻向閃電,不過可惜那如被光分解一般,很快化爲齋粉。此時,鄭通已然奪過了田不易手中的赤焰仙劍,一飛沖天,迎面擊向了轟雷。
“嘎嘎”
“滋滋”
“噼噼啪啪”
……
半響之後,烏雲消散,砂石沉寂,一陣塵煙過後,一個披頭散髮的老人從一堆廢石中走了出來。嘴角溢血,面露猙獰,不過一雙眸子卻是有些恐懼。
“黃天涯,你想殺死不易麼?”鄭通怒吼道,白髮焦黑,道袍破爛,他的心情很不好。連想去扶他的候不壯也被推到了一邊,四周的青雲門更是驚駭莫名,鴉雀無聲。可是心中卻難掩一絲興奮和激動。
“他不是沒死麼?”天涯聳了聳肩,一臉輕鬆道。說完這句話,便向真雩走去。
“好!好!好!”鄭通氣得全身發抖。
真雩面對鄭通的模樣,心中有些好笑,不過還是有些同情,這麼大年紀了,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有些丟臉,更何況是在所有青雲門弟子面前,還是輸給了後輩。
“涯兒,有些過了”真雩輕聲道。
“哼,誰叫他惹您生氣的”天涯微微不滿道。
“啊,你是故意的”真雩掩着小口,心中難掩驚訝。
“當然,若不是如此,難道我當真要殺田不易不成?”天涯沒好氣道。
真雩莞爾,嗔道:“你呀……”不過語氣卻夾雜這一絲說不清的感覺。
“謝謝你,天涯”一旁的水月低聲道。
“謝我還早呢?以後纔是他田不易的噩夢”天涯得意道。
“……”真雩、水月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