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大慢慢擡起頭,神色不定的看着暗青色石壁上,鋒芒畢露的三個大字,“困龍闕。”他咬牙低念一聲。單手倏然緊握,青筋綻露。曾幾何時,自己也是一堂之主,風光無限,雖然日漸沒落,但自己相信總有一天會握住‘嗜血珠,’重振煉血堂夕日雄威,但事與願違,‘嗜血珠’雖然出現眼前,但卻是握在敵人之手,而更諷刺的是,這個手握‘嗜血珠’的男子就是覆滅煉血堂的人,試問天下誰人能受得如此屈辱,每次功醒之時,自己總會幻想着將他踩在腳下的那一幕,但勢比人強!自己也不得不放棄光明正大的打敗對方的計劃了。年老大漸漸鬆開手掌,一絲陰毒閃過眼眸。周圍的黑暗一陣浮動,一個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年老大彷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慢慢的轉過身子說道,“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已經被我殺了。”說着一頓,“秦無崖,你的計劃倒底有沒有用?不要到時功敗垂成。白白的搭上了大家的性命。”來人正是秦無崖,只見秦無崖肅聲道,“這個你放心,秦某無十成把握絕對不會冒然實施。”接着憤聲道,“可惡的是那些老不死的,帝星將隨便給他們一半‘天書’便讓能他們死心踏地的賣命,着實可惱。”稍時,他轉身疑問道,“帝星將的獨門秘法‘溼羅印’與‘天書’。你打聽到了多少?”年老大遲疑首說道:“‘溼羅堂’的弟子極少跟我們說話,極難滲入,‘天書一二卷’更是看守極嚴,暫時……暫時進展不大。“哼,既然是獨門秘法,他豈有不嚴防之理。”金瓶兒冷笑着走了出來,“‘天書’落在他們手中更是如虎添翼,我看你們還是死了那條心吧。”秦無崖淡笑一聲,“莫不是帝星降收了你做乾女兒,你對他還真生了父女之情吧。”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驟然一冷,年老大右眼一瞪,本來就不小的眼瞳彷彿也在慢慢的變大。金瓶兒不爲所動的冷笑一聲,“哼,我只不過不想陪着你們一起送死罷了。”說完蓮步輕擺,慢慢的融入周圍的黑暗之中。看着金瓶兒消失的身影,秦無崖淡笑的面孔漸漸變冷,眼眸之中一絲厲芒突閃而過。感受着周身的溫軟,林山有些遐意的睜開眼睛,血紅的天空潮涌起伏,直若九幽地獄,‘死了嗎?’林山愣愣的看着不斷翻滾的血雲,逝去的記憶漸漸恢復,‘應該是吧。’他動了動嘴脣,卻沒有發出聲音。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淡淡的失落,只因那張熟悉的面孔沒有出現,他轉動了一下脖子,突然白影一閃,兩個黑幽幽的洞口剛好對着自己。碩大的獠牙冷白森森,“啊,”林山駭叫一聲做勢欲起,卻愕然發現沒有移動,這時一聲輕語忽然傳來,“嚶嚀。”回過神來的阿山低首看去,縛住自己的居然是兩條纖藕蓮臂,無雙慢慢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而又親切的臉龐,她微笑着緊了緊手臂,再次慢慢的合上眼眸,忽然她臉上的笑容一僵,接着兩扇小窗猛的打開,“呀,”一聲驚呼響徹石洞,還沒回過神來的林山已被重重的甩飛,“砰。”一聲悶響,落地的阿山痛叫一聲,“被你摔死了。”這邊廂無雙慢慢理清迷糊的思緒,看到林山的樣子嗔罵道:“活該。”忽然有彷彿想起了什麼,微白的面孔紅霞飄飛,阿山自知理虧,訕訕的說不出話來,忽然無雙驚呼一聲。“呀!這是什麼?”阿山看了一眼隨口道:“獸骨吧!”“什麼野獸這麼大呀?”無雙疑問着走到林山旁邊,“不知道。”阿山看這頭頂的血雲皺眉說道,無雙也跟着擡起頭來,“這些怨靈怎麼不下來呢?”林山調侃道,“你希望他們下來呀!”“什麼呀?”無雙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奇怪而已。”阿山凝神看了下說道。“好象是被氣罩擋住了,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了。”“恩。”無雙應了一句朝周圍看去,這是一個方圓二十來丈的石桶,四周都是暗紅色岩石,腳下的石粒居然也呈褐紅色,十分詭異,“彷彿只有上面那一條出口,我們該怎麼辦吶?”無雙皺着眉頭自語道,“好象是沒別的出口了!”阿山低聲說道,“你上次用的那一式叫什麼來着,還可不可以施展呀?”無雙目光期冀的看着林山,“不行了。”阿山頹然說道,“那一式是山人叔叔所創,我給他取名叫‘太極清風鑽’,但這一式耗用真元太大,此時如果強行使用,可能還沒衝上去便被這些怨靈給吞了。”無雙彷彿想起了什麼,興奮的說道,“我這裡還有療傷藥。”說着從懷中模去,不時一個白瓷玉瓶出現手中,忽然她臉色一僵,阿山放眼看去,無雙那纖小的手心中,一顆碧青色丹丸靜靜的躺在她手中,而那瓶中已是空空如也了,林山認識,這只是一顆普通的療傷丹藥,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另外想辦法吧!”阿山安慰道,無雙強笑一聲,“試試吧!說不定可以。”說着將丹藥遞了過去。阿山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說道,“好。”接着仰頭一口吞下,無雙看着輕輕一笑,她卻沒發現在林山仰頭那一瞬間,一道碧影飛快的射入他那闊大的衣袖之中,少時,短暫的調息後,林山慢慢睜開眼睛,無雙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他,阿山苦笑一聲,“別看了,另外想辦法吧。”接着站起身來走向最近的一堆骨架,這俱森白色的骸骨與周圍的最爲不象,整具呈弧形線狀,周圍散落着黯淡的鱗片,半身入土,乍一看去,彷彿是一條白色的大蛇伏在地上,猙獰而又駭人。“這好象是條蛟龍。”無雙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阿山看着顱骨前的兩條黃鬚說道,“應該是條龍吧。”“龍?”無雙驚訝一聲。林山點頭解釋道,蛟龍只能生存在河道湖泊之中,性子暴虐,其與龍主要的區別在於龍爪與龍鬚。雖然看不見這俱遺骨下有幾爪,但它顱骨前顯然有龍鬚。所以應該是龍。”說着阿山自己心裡也是微微一驚,旁邊的無雙聽着聽着又坐回了原地,可能是緊張而且壓抑太久了吧,稍稍放鬆後,不時,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阿山暗歎着看了龍骨一眼,也慢慢的坐回地上,呆呆的看着頭頂翻滾的血雲。與此同時,‘狐歧山’三十里之外的一個山坡上,月上繁星,可這裡依然昏暗一片,彷彿天上的星星只是幻覺一般,黑木仰頭站在一塊巨石之上,冷冽的寒風呼嘯而過,但他卻沒有絲毫的動彈,有如一尊陳老的石雕,靜靜的佇立着。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收回目光,平靜的聲音漸漸盪開,“曾經的豪氣哪裡去了,犯得着躲躲藏藏嗎。”“哈哈哈哈,果然厲害,看來那傢伙沒少教你東西。”豪爽的聲音突然響起,雲亦嵐緩緩從林中走出,熾熱的紅髮卻掩蓋不了眼中的冰冷,雲亦嵐淡笑着說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不錯,是沒想到。”黑木冷冷的說道,雲亦嵐如若未見般說道,“你我歷屬同宗,不可生分了,不知道黑護法你此次出族所爲何事呀!”黑木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雲亦嵐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擒下對方逼問時,黑木突然開口了,“你可知那是爲何?”接着伸手指天。雲亦嵐警惕的退了一小步,接着慢慢擡起頭來,疑惑的表情後忽然臉色大變,沉面澀聲道,“什麼法器如此霸道?居能吸盡百里之內的月陰精華。”忽然彷彿想起了什麼,驚訝的眼神慢慢變得熾熱了起來,“去看看就知道了。”黑木冷笑一聲說道,接着黑色的身子沖天而起,朝着狐歧山的方向飛去,不時便融入茫茫夜色之中,雲亦嵐低頭沉思了片刻,接着也飛身而去。破空漸逝,灰暗的山坡再次恢復安靜,寒風呼嘯,冷樹交錯,不時,樹林暗影之中,一道麗白倩影緩慢度出,看着雲亦嵐消失的半空冷笑一聲,此人正是九尾天狐——小白,只見她慢慢仰起頭,清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接着是一絲恍然。須臾,小白那平靜的面孔上閃現的卻是濃濃的擔憂。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