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四白四黑劫
“你倒是會來這種循環往復的東西,四白四黑,怎麼準備將劫繼續下去?”凌鴻然呵呵儒雅笑着,一去幾日的陰霾氣質,揮了揮手又道,“你的同伴怕是等不及你的離去,你們也早先到自己的正道上,免得因爲小小的好奇心耽誤了自己,也耽誤了別人。”
似乎由於發現對方並無惡意,凌鴻然到顯得寬宏大度起來,一副此山此景好風光的賞玩模樣,到是貼合起這白花花的各路樂器,言畢,又望了眼那馬背上的兩個人,都是非凡的毫無世俗感,不經感慨,花朵還是這樣新鮮來的養眼,溫室恐怕就是這樣的目的才產生。金絲雀向來都是被照顧的,若是鷹,怎麼又那麼一副乖乖的寶寶樣子。
韓紹峰冷靜地瞅着眼前的互動,發覺凌鴻然這受挫公子的人設,貌似一點都未改變。彷彿總有股吸引力,將一絲淡淡的愁雲,鎖住眉間,憂鬱的富家子弟,是結成的巨大的網,脈絡清晰,又叫人無法不受其蠱惑。就是那催情的夢幻,也會被飽滿的汁水感弄的醉生夢死。
但是,韓紹峰沒有插嘴,他不想引起過多的注意。
“四白四黑劫?”銀面稍有詫異,原準備走人的他不禁問道。
凌鴻然聞言,更是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般,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哈大笑,一下子竟然忍俊不禁地收不住,邊捂着肚子邊斷斷續續道,“好無趣,你們都是吃生肉,幹嘛裝成一副文人的模樣,不知道四白四黑劫,怎麼就感上來打招呼,不怕我笑話死你嗎?想來你們也只是逛窯子的找樂子的。”
見對方嘲笑起自己,銀面才恍然覺得自己身在古代,還以爲在說些什麼,卻只是各執一手的消耗戰而已。於是,又道,“那你這又是爲了什麼?不就是想登門入室,煞費苦心而已。”
氣氛有些冷,凌鴻然卻轉變語氣,竟然又放鬆道,“不然呢?你以爲我爲了什麼?”
“說的好像你我是久未碰面的朋友一樣,竟然還能吵起來。”銀面失笑道。
凌鴻然迥然不語,又道,“好聚好散,你趕緊走吧。”
銀面倒是樂道乾耗着,說道,“看來你等的人是不會來了。既然大家這麼有空,不如你將你的稿子念念,咱們也解解這連日陰雨的煩憂,而太陽的到來爲復甦的生機感帶來的溫暖,想必這時候多幾個人分享,更加妥當。”
凌鴻然,停頓一刻,又道,“這裡擺放了十二種樂器,卻單單少了一件。”
“你想成全誰呢?是你還是他?”銀面直接問道。
凌鴻然一聽,突然傻眼一樣,有些哽咽道,“你怎麼知道我做的是成全?”
“我還沒見過誰,這麼費勁心思去愚弄一個人,你也算是成全了吧。難道,你還是有其他目的?”銀面坐在馬背上,凌鴻然翻身站在中間的柱子上,二人不是對視,卻都各自懷着心思。
“你爲了成全別人的絢爛,所以一直都是憂傷的樣子,而無法絢爛起來。綻放不是更好嗎?還是害怕幸福一笑而過,無法抓住的東西就不願意去嘗試擁有?”銀面遇上難得的機會,裝成一位一無所知的陌生人。
凌鴻然不是毫無防備,道,“其實你這樣的接近,我只能想到別有企圖這一個意思,所以,要麼離開,要麼交代,你總爹做一件事,否則,恐怕就算是你們兩個,現在跑已經來不及了。”
沒想到被對方識破,銀面也不改色,依舊道,“說到痛處,就開始趕人,真是一位可愛的小男孩,難怪可以爲了一個小倌,這麼下本錢。”
“身份地位,是你眼裡的東西,你也是因爲這個而來湊個熱鬧。如果我是旁人,你恐怕……”凌鴻然還未說完。
“我會毫無猶豫地劫走你。”銀面忽然笑了,心情也好了許多。不理會身旁錯愕的韓紹峰,直言不諱道。
“看來這個豔陽天,果然容易點燃點什麼,我不想動武,你們趕緊走吧。我也會離去。”凌鴻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接話整的心神不寧。
“你不會當真了吧,我可是如實開玩笑的。”銀面壞心眼道。
凌鴻然呵呵笑着,道,“既然絲毫不忌憚我,怎麼就過來嘲笑了。”
“所以,我戴着面具啊。”銀面勒緊繮繩,而韓紹峰一聽,即刻尷尬轉身。見到他們二人的舉動,凌鴻然單手扶額道,“你忽視了除你以外的所有人……”
“原來這樣了,你還是想要記住別人的樣子,果然好花心。那麼,下次再見~”銀面爽朗一笑,引馬快步離開,韓紹峰後知後覺地快馬跟上。
二人走後,凌鴻然卻看了眼周圍的樂器,又望了望天,單手一個振臂,所有的東西都隨着破裂的聲音,全部碎裂成灰,被一陣及時的風吹散。
逐城城內,稀稀拉拉的人羣,依稀還是可以看出前幾日的熱鬧,錦衣華服的這會子都是步行,好不容路人少些,想着透透氣,多半不乘馬坐轎。
哪裡還記得有什麼邀約,好不容易攥點生活費,這會子月夜正泛着小財迷的癮,躲在被子裡數着銀子。
採菊節這幾日一共出演了兩場,第一場得了1兩相當於現代的1000元,第二場得了50兩,後又上交了一半,只剩下25兩,零頭打賞了曉月,唉~~想在逐城的鬧市區買個宅子還是要等等滴。於是便盤算着什麼時候再來場。
日頭從正午落到地平線,霞光退去,月亮升起,太平的一天。
第二日,月夜才起牀,正想去找楓商量商量加場的事情,就見曉月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恭喜公子,賀喜公子!”這聲音足夠將整棟樓喊塌了。
月夜一手扶起他納悶道,“這一大早的,我是何喜之有?”
曉月左右瞅瞅,復又向前探身,神秘的說道,“恭喜您可以代表青樓參加下月在皇城舉行的花魁大賽!”
月夜笑笑,道,“原來是參賽,又不是漲銀子看你激動的。”也許月夜的反應太平靜了,曉月尷尬地補充道。
“這您就說錯了不是,這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在我國可是歷史悠久,聲名遠播,每年的這個時候,不少文人墨客,皇親國戚,都來觀賽,一到黃金十月,大家都齊聚遼城,本是揚名的好時候,可卻是名額有限,每樓只有一個名額,取看盡百花之意,那時即便是北邊的寒赤國,東邊的金國,都會有人不遠萬里的前來。那鬱塵公子就是去年揚得名,就公子這樣的人物不說一定的前三甲,就是隨便往那一站也是光彩奪目的,這可是名聲大噪,身價倍漲的好時機!”
月夜目光一緊,這昨兒才說着銀子不夠,今兒就上趕着來了,“你說的可是當真,要是果真如此,去去也是好的。”前後判若兩人的對比,令曉月一怔。
“那還有假,我可是真真聽見樓主這麼說的,本來這會他就要來找公子的,只恨那幻吟風竟死纏着樓主討要這個名額,一時半會走不開。”曉月急急的解釋道。
想到小風子那日的樣子,月夜倒是可以想象他那死纏爛打的功夫。見曉月沒有要走的打算,狡邪一笑,雙手在他面前一灘,不解道“這是何故?”
曉月一聽,眉頭一皺,委屈到,“知道今天是這重要的日子,可憐我是一大早便起身,匆匆的跑到樓主門口巴巴的偷聽了半響,一得知是公子您得了這名,便急急的趕了過來給您報信,到門口還差點絆了一跤,可您倒好,喜事是知道了,我們這做下人的也沒什麼用了。”說罷,還委屈幽怨的瞅着月夜。月夜笑道,“看你說的,諾”從衣袖裡掏出了1兩銀子放在曉月的手心上。曉月隨即笑容燦爛,小心的收了起來,“謝謝公子打賞。”
“我看咱們這青樓,就曉月是機靈的很,這樣賺銀子,沒兩天便成小財主了吧,嘖嘖。”月夜也是摳門的主,算不得心甘情願,免不了數落兩句,不爲其他,只是因爲快節奏地打亂了剛起牀的慵懶感,稍微有點起牀氣罷了。
“您反悔了我也不會再拿出來的,我們這樣的還不都是沾主子的光,牟取些您看不上的蠅頭小利,哪能和公子比。”說着便轉身做了個鬼臉,跑了。
月夜剛欲坐下,門口曉月又探出個腦袋“順便告訴公子另一個好消息,那萬人仰慕的碧水山莊凌二公子可是特地的等着和您一起去那遼城的,楓也是答應了。”說完,曖昧的一笑,又閃了開了。
月夜腦子沒有反應過來,他何時又招惹了這些麻煩,原本跋涉千里去一趟就當是散心,而現在還得帶上一個有備而來的拖油瓶,一路還不得裝成□□了。
想着,反悔的念頭便一直再腦海裡揮之不去。反反覆覆多次都沒有其他辦法,只好任其發展,畢竟自己實在不是那種勤快的人。而且,貌似也沒有多餘的好心情去打點那些路上的麻煩。這樣的話,跟個有錢有勢的,到底自己還是方便些,說起來被佔便宜這樣的事,怎麼變成男人還得跟男人搞曖昧也是妥妥的醉了。
正想着,月夜便走到衣櫃前,想着怎麼也得那幾套換洗的衣服,不然,臭的太明顯,貌似有點失禮。正翻騰着,卻見衣櫃第二層的抽屜裡有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想着月夜毫不猶豫地將盒子取出,直接面無表情地打開,見裡面是一盤圍棋。月夜忽然來的興致,將裡面的黑子白子與包邊刺繡三層錦布的棋盤一起拿了出來。
甩開一看,棋盤布里是一個人的畫像,可是那人卻戴着面具,普普通通的面具,沒有新意。這是誰呢?
月夜也沒多想,那一個針腳一個針腳的刺繡,密密麻麻地看着看着突然覺得恐怖。月夜急忙將棋盤扔下,一手抓起黑子白子,冰涼的觸感,顆粒狀猶如硬糖,剔透地潤滑,突然,月夜覺得自己有點牙疼。
可能是餓了,月夜想着,堅決否認自己是饞人。
把玩了一陣,便走到窗口位置,看着底下花壇裡面的小貓徘徊,拿着一顆黑子朝向那小貓咪一甩,之間唰的一聲,原本閒散的小貓忽然感受到殺人愣在原地不得動彈,豎立的毛髮,挑起的尾巴,擦着前腿處落着一顆圍棋子。
月夜覺得好玩,嗖嗖嗖,一聲,結果可想而知,貓咪被做成了3D立體畫給裝了個裱。
“嗯,好畫,好畫。”最後,月夜自我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