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4 愛,自由與和平

74 愛, 自由與和平

“主人,有人打着一線牽的名號正四下招人。”凌鴻然才從許久不悅的情緒裡解脫,坐於武林大會新舊交接酒席處, 從外堂的屬下, 便悄聲附耳道。

凌鴻然略顯詫異, 看了眼拜賀就位的貴賓, 並無異常, 便身子往後舉起酒杯,笑盈盈也不祝酒,也不勸酒, 自己飲了起來。而來人小心翼翼將一絹子遞於凌鴻然又道,“回主子, 這是小人於外街發現的傳單, 地址, 早已派人跟進,卻是個死衚衕, 可能有人想要逼迫一線牽現身。”

凌鴻然不太介意,隨手將那娟子展開,側目一瞧,只見上面寫着:“沒人知道一線牽的老巢在哪裡,又說三國土地到處都是一線牽的棲息之地。一線牽是個組織, 專門販賣消息的組織, 但不黑不白, 只要你有銀子, 他甚至可以告訴你那皇帝老兒昨晚硬了幾次。

一線牽的頭目, 武功深不可測,但不常露面, 沒少人知道他的名字,然而更少人知道他的樣子,有時候,或許你就很浪漫和他擦肩而過。

一線牽手下風、花、雪、月,其中風掌管4樓5肆7院,4樓均是妓院,5肆全是酒家,7院則爲客店。

而今,因爲業務擴增,需要跑腿屬下萬人。報名地址:御訪街86號衚衕。時間不限。”

凌鴻然沒有表情,將絹子隨手一擱,道,“才除掉兩個,這就立馬來了事情。”

“是誰放的這些消息?”凌鴻然以爲控制了一切,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使了絆子,這個目標精準地謠言,來的有些蹊蹺。

“皇族已經派人暗地搜查各地妓院,酒肆,書院,特別是皇城的。這個消息影響很大。”那人繼續在凌鴻然耳邊嘀咕道。

“這名下的產業,主子已經避諱,跟山莊聯繫不大。可是,各處的名義牽頭人,還是一直被跟蹤,感覺有人會有什麼大動作,先凍結一線牽的消息源。”一身家僕勁裝的男子,輕聲道。

凌鴻然望着衆人,顯得微醺,他之前一直將目標鎖定在蕭月夜身上,圍繞他的存在,都成了絕頂的目標人物。觸角伸入過長,動作略顯頻繁,終於被人也抓住尾巴了。看來,這個露出來的尾巴,對他們有大作用。

難道於這個廣袤天地間,還藏匿着什麼不知道,未露面的組織人物嗎?又或者僅僅是一次賊喊捉賊的聲東擊西,金蟬脫殼?那日劍聖因爲得知預言降世,怕江湖動盪不安,特跟前盟主會面。盟主卻將此事欺瞞,特在換屆之際,告知衆人。恰恰這個時候,又有人好巧不巧地抓住消息脈搏的源頭,看來,如果有人在佈局一幅大棋,這天恐是要變了。

“盯着城郊兵符歸屬。我怕不久會有兵變。”凌鴻然簡短停頓下,又若無其事的繼續飲酒尋歡。

那人匆匆退下,只是這一席面,各個有頭有臉的也均前前後後通過自家的消息得知此事。而一時間,又傳出一線牽改主的事情。令衆人紛紛感到不安,以前流通的買賣方式都忽然中斷,彷彿各自被挖去了眼睛,變得慌不擇路般,以爲一線牽是要變更做大,一口吞下整個江湖。

這是逼迫解體嗎?酒宴之後三日。凌鴻然這重隱藏多年的身份,眼看着要被人滅絕。他首先懷疑過並立的幾個同樣規模的對立組織。但是,這次事件,就連一線牽本組人員都難以勘察清楚到底是誰散播的消息。事情變得棘手起來,凌鴻然也頭一次體會到,即便自己使勁渾身解數,終究還是無法抵達這個世界的核心,他不知哪裡出了問題。卻猛然記起,那日什麼劍鞘劍身的夢話,這才了悟,對月夜下手太早,此番有些措手不及的需要他的存在。

不管前世玩弄的人,還是現世無限透明的遊戲,凌鴻然從來都是一個胸有成竹的人,他也從來都比對手早一步,所以,幾乎從未嘗試過被人牽着鼻子走是怎樣的被動。然而,這一次,他被打的找不着北。首先懷疑的是那個皇子,他幾乎可以確定的是,有二心的皇子奪權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一旦聽聞一線牽的事情,他便迫不及待地上來捂住嘴巴。看來,皇族內部實力還沒有想象中的雲泥分明。不知,那皇子遲遲不動手的原因,到底是時機還未成熟,還是出於孝心。

而,最爲關鍵的是,有人假冒自己的組織招人,卻不是真的招人,他想吸引誰,到那個地點,難道是爲了取得一線牽人員名單,又或者僅僅是個誘捕的網,給一些需要的人,一點點提示。

總之,敢在江湖上動一線牽的念頭,可見,那人對自己的實力頗爲自信,不過,從頭至尾,都不曾有過如此這般之人,難道是月夜?死後涅槃,報復嗎?

凌鴻然被自己的想法驚嚇到,他這按兵不動的隨意猜測,終於有些乏力。

正在愁眉不展之際,庭院裡的土地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光,一眨眼的功夫,從裡面走出一名女子。

多麼妖嬈可親的女子啊,凌鴻然怔怔地立在原地,他從未覺得一個人可以包含所有異性的想象,但是眼前這位做到了。看着她,彷彿看着女性的所有可能。第一次視覺上的衝擊,令凌鴻然堂堂男子,腿腳有些發軟。

“果然,不明確的明確裡,你依舊無法抵擋我的魅力。”女子褐色的大卷發,隨意地扎於一側。

而區域裡的另一側,是雅典娜驚呼被入侵的警告。

“上次巡遊經過這裡,我就知道,應該是個好去處,折掉的花朵啊,你的主子是誰?”莉莉絲朱脣輕啓,笑的極其危險。

這是神靈嗎?凌鴻然覺得自己是在夢裡。

“我以爲你得到了所有人都熱愛的一切,而會懂得什麼叫做安分守己。”莉莉絲通過曾經抵達過的路徑,利用自己存在過的氣息,再次回到了這裡。而不遠萬里,立身於凌鴻然身前的女子,一臉漠視地瞅着莉莉絲道。

“呵呵,神的女兒啊,你的父親跟我的創造者看來,都有同一個擔憂,說不定,我們會是好朋友。”莉莉絲的目光並沒有從凌鴻然身上移開,盯着呆滯的凌鴻然,卻冷笑地說道。

“比起,你得到的,恐怕,我們在所有物上不會是平等的好朋友。”雅典娜微笑道。

“你要跟我搶玩具?”莉莉絲眉頭一皺。

“有個傳言。”雅典娜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哼,是啊,美麗又聰明的雅典娜啊,你可真是會傳言,那細密絹子的筆跡,看着真是LOW到了極點,想來看不到的,也只能說了,呵呵。”莉莉絲,還沒等她繼續,率先諷刺到。

“恩,有個傳言,被上帝拋棄的莉莉絲得到了她的真愛,被賜予永世享受愛,自由與和平的福利。即便是撒旦被衆人被背叛,依舊不改變你所得到的一切。看來,你應該不需要跟我搶東西纔對。”雅典娜不想用平時說話的口吻,可是語氣也不顯得那麼端莊得體。

“哼,你是在那上帝壓我!”莉莉絲琉璃般的眼珠子裡滾着燙紅的憎恨。

“我只是在提醒你,你的上帝真的愛你嗎?”雅典娜禮貌道。

“哼,你是在警告我,我還沒有被賜予自由。”莉莉絲道。

“起碼,這塊我開發的度假場所,怎麼可能不盡地主之誼。”雅典娜微微一笑。

而莉莉絲上下瞟了眼凌鴻然,轉臉道,“結在樹上的果子,纔是好果子。這種掉下去的,你喜歡拿去好了。”

雅典娜見莉莉絲離開。這才鬆了口氣,放眼整個世界,輕揮右手,將摘取前,莉莉絲巡遊的痕跡抹去,而看着不知所以的凌鴻然,一揮手,幫他抹去了這一刻的記憶。走前,又回望了下,整個魔比斯環的經脈,發展,路西菲爾自身應激的劇本已經開啓。

真正的一線牽將要誕生,那個只會發佈命令的主線。那個只招募人員的口令。那個路西菲爾死前的神識,那個路西菲爾死後的安排。

等凌鴻然反應過勁,天色變得忽明忽暗,屆時一股冷風過,讓他大大打個寒顫。而略顯孤寂的院子,彷彿纔是真實的模樣。最近那些個人多聚雜之處,倒是熱鬧非凡。

想到這裡,他決定親自去一趟御訪街86號衚衕。

因爲招募的消息放了好幾天,所以,從無人問津到門口羅雀到荒蕪一人,凌鴻然拿着摺扇,風度翩翩的,邁着款步,走了過去。那裡不是什麼皇城門禁處,只是外城,橫七豎八幾個拐的一處極其偏僻的地段,就在路經快到的時候,還遇到個把打劫的,只是功力深淺也不及凌鴻然,多是被隨便打打就放走,不像可以從他們嘴裡問出什麼的知情人。

冷冷清清看着前面的死衚衕,凌鴻然扇着扇子,看了半天,不見周圍還有誰出現,看來那個消息的作用,現在僅僅是將兵馬勢力集中到暴露的4樓5肆7院,這樣看來,倒是一副繁榮鼎盛的現象。

凌鴻然才準備離開,忽然,耳鳴嗡嗡像是被隔離一樣,而於衚衕外處高牆上監視的人,不過是被風沙眯了眼,眨巴一下,那凌鴻然就像憑空消失般,忽然不見了,想着可能是走了,日日蹲守的幾方勢力,也不覺得多麼奇怪,他們只是以爲自己是被以防萬一放在這裡的差事,根本不會有什麼作用。

腦子再接上線時,自己已經站在一個方桌前,上面是一個可見字體的本子,大方寫着三個字,“簽到處”。

凌鴻然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線牽的名字被覆蓋了,這裡纔是真正一線牽。

在凌鴻然將自己名字寫下的一刻,忽然名字後又出現另一個名字,月夜蕭。凌鴻然對目前狀態無法接受,他周圍看了半天,努力尋找月夜的影子,可明顯沒有。

“你是什麼人?這裡什麼地方!”凌鴻然有些驚恐的喊道。

但是無人迴應。

一秒不到,在其名字後面,出現一行字:多線程歸零。

似懂非懂的凌鴻然,在這片無法目測空間的地方,呆的十分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跟這裡交流,只是一個可以確定的事件,他需要找到月夜一問究竟。

“我要離開這裡。”凌鴻然試圖用武力,可這個空間出了那張桌子跟簽到本,根本無一件具體實物可供發泄。

然而,此時,指令後又出現了一個方框,凌鴻然按照前世打鉤的方式,做出了迴應。只是才畫上對號,身體像是被人推了一下,一個晃身,他便又出現在自己的院落,要不是看着太陽的位置,他甚至可以以爲自己一直從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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