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監徐長厚看了莊一念一眼,方纔隨着皇帝一轉身又向玉棲宮走去。
“還不跟上,愣着作什麼。”有人輕踢了踢莊一念的鞋子,在她頭頂說道。
莊一念心說這宮中還真是小的很,當即站起身來,差點撞上那人的下巴。
“誒,怎麼每次見到你都是傻不拉唧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方纔若不是我咳嗽提醒你,你就衝撞了聖駕了。”尚將軍尚不知低首看着莊一念,一副高高在上我是你大恩人的模樣低聲說。
莊一念卻眼皮也沒擡,錯開了擋在身前的尚不知,快着步子追上了前頭的皇上。
尚不知人長得高大,兩步便追上了她,在莊一念的身旁輕拉了一下她的袖擺:“本將軍跟你說話呢。”
莊一念這才擡起眼皮冷瞪他一眼,又看了看前頭的皇帝,遂即又垂下眼眸。
尚不知在旁一聲輕笑:“原來你也不是那麼傻,還知道怕皇上。”
兩次相見,莊一念已經不記得這尚不知說了幾次她蠢笨傻氣,忍無可忍回了一句:“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誒,你這人……”
尚不知指着莊一念話還未說完,只聽前頭皇帝沉聲喚道:“尚不知!”
“屬下在!”尚不知回瞪了莊一念,來不及與她理論只得快步上前。
“你在後面嘀嘀咕咕什麼呢。”皇帝看他一眼。
尚不知一本正經的回說:“屬下見那侍婢蠢笨方纔險些衝撞了聖駕,正教她規矩呢。”
“哈。”皇帝聞言一笑:“你這猴子教旁人規矩,豈不是誤人子弟?”
皇帝對徐長厚輕一擺手:“讓那個丫頭過來。”
徐長厚當即回身召莊一念上前。
“皇上,莫琅環來了。”徐長厚道。
莊一念低眉斂目做謙遜狀。
皇帝問:“尚將軍教了你什麼規矩?”
莊一念看了一眼身旁的尚不知,遂即回說:“尚將軍說奴婢蠢笨。奴婢想是當真蠢笨的,所以不知尚將軍究竟教了奴婢什麼規矩。”
皇帝眉心微挑,遂即朗聲一笑,回頭看着尚不知說:“朕瞧着這奴婢可不是蠢笨之人啊。”
說話間便到了玉棲宮,殿外內侍快步入內通稟,莊明月殿前迎駕,見到隨在皇帝身後的莊一念時稍顯驚訝。
皇帝近前將莊明月扶起:“身子不適就不要這麼多禮數了,朕近來政務繁忙未曾來看你,身子可好些了?”
雖然誰都知道皇帝口中的“政務繁忙”不過是搪塞之言,但莊明月依舊免不得面露喜色。
莊一念不禁會想,莊明月入宮多年,經歷了多少風雨,時至今日,對着皇帝之時那輕顏淺笑不知是真是假了。
也或許,真真假假,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罷。
衆人被遣出殿外候着,莊一念自行前去茶室準備他二人用茶,卻未想尚不知也隨在身後跟了來。
“尚將軍,您雖身爲宮中禁衛,但如此在錦華殿中招搖怕是不妥吧。”
對這尚不知第一印象便極爲不好,二次相見更甚,莊一念便也對他沒什麼好臉色。
尚不知一手扶着腰側的長劍,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你去皇上或者賢妃娘娘那去告本將軍啊~”
對着尚不知那張“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表情,莊一念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