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像這樣的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呢?’
薛琉璃聽着男人朝着自己道了歉,他也沒打算與這個男人交談多幾句話,現在這時段還是不要牽扯上太多的人比較好,因爲妖魔隨時都可能主動出擊,而他一點心理準備都還沒有,只有當妖魔出現的時候纔會覺得緊張,現在的薛琉璃完全是被保護起來的一棵植物,若遇上風暴就很有可能在沒有壁壘的保護下立刻被摧殘而死去……
“喂,請等一等!”男人喊住轉身欲走的薛琉璃。
薛琉璃就知道對方會喊出聲一樣,他走路的步伐加快了很多,但是他還是沒能在黑衣男人喊出聲之前離開那道模糊不清的視線範圍。
“什麼事?”
男人用手背揉搓着眼睛,似乎想快點恢復視力,聽到薛琉璃的迴應,他繼續問道:“請問,你知道移花樓在哪裡嗎?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移花樓?薛琉璃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是那個談老闆的商樓……
話說這個黑衣男人該不會是個路癡吧?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也不終於跑來這種偏僻的地方,還搞得灰頭土臉的,他真的沒問題嗎?看起來那個男人好像挺有錢的樣子,隨從至少都有幾個吧,可是男人從草叢中 出來了好一會兒都沒接着有人影衝出來,薛琉璃不難想象到這個傢伙就是——迷、路、了!
薛琉璃輕蔑地嘲笑着對方,“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逢泰還要白癡的大人,笑死人了。”
“嗚……” 黑衣男人顧着揉搓眼睛,也沒大注意聽別人說話。
黑衣男人的視力終於恢復了,他剛剛不小心被花蝶撲上了眼睛,花蝶身上的熒粉散入了他的眼睛了,使得他一直跌跌撞撞瞎走了好長一段路,等他的情緒稍微安定下來的時候,男人驚訝的發現自己來到一片不知名的樹林裡,他越走越累,總覺得這是一片迷幻森林一樣出不去。
“那個……能拜託你帶我去移花樓嗎?”
“不行。”薛琉璃才懶得接麻煩任務,特別護送‘小孩子’什麼的最難以讓人接受了。
黑衣男人將髮辮圍着脖子繞了一圈然後又把剩餘繞不成圈數的部分放在了胸口前,似乎那是他的習慣,因爲動作很流暢,如果不是長期以來形成的習慣,那他已經不會做這樣的行爲,薛琉璃的拒絕好像也沒在男人的意料之中,他感到很委屈的跑到了薛琉璃的身邊,楚楚可憐地追問:“爲什麼不行?”
這、這就自己捉弄別人時裝出來的女兒家撒
嬌的神態嗎?看到黑衣男人問話的時候表露的神態,柔媚可人卻也帶着點激人長起雞皮疙瘩的衝動。
指着羣叢掩蓋着的不大清晰的小道軌跡,薛琉璃渾身開始長起了雞皮疙瘩,不止是因爲黑衣男人表現出柔媚的女兒神色,還那他那眼神,簡直是把薛琉璃看成了救命稻草一樣,大概是打算死抓不放了吧。
“你那麼大個人了不會自己去嗎?你從這邊走,到了西城區的集市就找轎子坐,轎伕一定會把你帶到移話樓去的!”
黑衣男人突然抱住了薛琉璃不放,很是死皮賴臉地撒嬌道:“我不要了啦,帶我去嘛!”
“你給我放手——!”
“我不放,我不放!”
“你給我去死!”
“我不要,你帶我去移花樓嘛,我會好好付你帶路費的啦。”
……
滿目琳琅的商品齊現在眼前,這次是薛琉璃第二次來碧城的西城區了,身邊還帶了個麻煩鬼,說是麻煩鬼還是輕的了,他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完全是被那個黑衣男人死纏爛打拖出來的,那個黑衣男人貌似就很清楚路該怎麼走根本就不需要薛琉璃指點一樣,總是跑在薛琉璃的前面,真讓人覺得嘔心。
黑衣男人叫那以夕,那這個姓氏在祁國並不多見,因爲那是天元國的最大姓氏,那以夕沒向薛琉璃隱瞞自己的身份,這個愛撒嬌又白癡的黑衣男人是天元國的第十一位皇子,那以夕告訴薛琉璃他是來祁國出使的,順便到祁國各城遊玩。
“吶吶,這個東西很有趣嗎?”那以夕邊走邊玩,一旦被路邊攤子賣的雜貨勾起興趣就買下來。
“有你個鬼,你趕緊找到轎子去移花樓,不要再粘着我了!”
薛琉璃還沒以女人的裝扮出門逛過集市,上個月在王都安城打扮成女人樣子出門行動都是坐在馬車上的,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孫府,連丫鬟都沒碰見幾個,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看到他的模樣,而現在薛琉璃是步行走在西城區的集市上,還穿着一身耀眼的紅衣,特別引人的注目,薛琉璃都想找個地縫鑽下去了。
“嘿嘿,你給我指路又給我介紹東西,甚至是要帶我去移花樓,真是個非常溫柔體貼的人呢,能遇見你,我非常的高興。”
那以夕的性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小的時候發高燒腦子燒壞了嗎?還是吃錯藥了,他說的話到底是根據哪門子的證據才得出這樣的結論,溫柔體貼!指路介紹東西,那以夕是完全無視了薛琉璃的怒火。
薛琉璃的心臟好似
被幾千把刀刺中一樣難受,比起丫鬟白兒,他覺得那以夕簡直就是個神經錯亂的男人,溝通不能。
“唉……”
太陽已經升到天空的正中央位置,又是午時。
因爲思念着逢泰纔打扮成這女人的樣子,怎奈薛琉璃發生了特殊狀況,那以夕這個男人還真是奇特,活在皇室中的孩子有哪個會像那以夕這樣天真愚蠢又那麼輕易的相信他人呢?天元國的老皇帝不會是腦中瘋了纔派這第十一皇子來出使祁國的吧?好歹天元國也是一個泱泱大國,衆多皇室成員選了一個會迷路的皇子出來,不知打的什麼如果算盤。
那以夕又在路邊的小攤子上買了新的玩意,那是女人家打扮用的珠花釵,看着薛琉璃又在發楞了,那以夕沒經過薛琉璃的同意就將那支蝴蝶蘭珠花釵別上了髮髻,好多人都注意到了那以夕的行爲,路人都低語笑贊那以夕心地善良,疼愛妻子。
“嗯?你幹什麼!”在那麼多人面前給他別上花釵,那以夕是真正的白癡嗎?!
堂堂一個皇子竟然給一個男人別花釵,簡直是瘋了!等等……他現在好像是女人的裝扮,那以夕這樣的蠢男人是絕對看不出來的!這是好意送他禮物嗎?可是身爲男人的薛琉璃根本不想要這樣的禮物,傷自尊!
可是打扮成這樣都沒有產生自我厭惡的感覺的自己有什麼資格說傷自尊這三字……
“和你很配啊,你喜歡嗎?”
“唉……”和這個白癡遲鈍的皇子走在一起真的死得快啊,薛琉璃已經嘆了無數次氣了,爲什麼這個笨蛋皇子就沒醒悟過來。
真雪一旦把事情處理好就迅速趕回來,到時候真雪一回到四合院見不到薛琉璃肯定會用那靈敏的鼻子到處嗅,肯定很快就能找到薛琉璃的所在位置,到時候薛琉璃就可以真正的解放了,說到真雪,他最近總是二話不說的往外跑呢。
那以夕又跑在了薛琉璃的前面,他很喜歡買東西,總是喜歡上一樣就買一樣,手上都抓滿大包小包的東西了,一部分是吃的一部分是玩的,薛琉璃與他沒有共同的話題,所以只能靜靜的走在那以夕的身後。
“你又在想什麼?我們快點走吧。”
那以夕還真是不怕死的對着薛琉璃又是擁抱又是拉手的,若不是薛琉璃看在那以夕是個皇子的份上纔不出手的話,那以夕早就死一百次了,這男人跟男人拉手真是太噁心了,又不是戀人,而且又不可能成爲戀人!
不過……好溫暖,笨蛋皇子那以夕的手心好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