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軍大部隊趕到郾城,陳鳴立刻讓炮營架起飛雷炮,猛向城頭狠轟了幾炮。把郾城南城門樓都給炸塌了。郾城縣城裡一片鬼哭狼嚎,但陳家軍沒有對縣城發起進攻,因爲清軍主力也到了。
集結起手中全部火槍兵的陳鳴,以火槍營爲中心,向清兵嘗試着壓了過去。佛德也不甘示弱,陳州營一敗塗地本身就讓他大大的不滿了,認爲會大大影響到軍隊士氣,現在陳家軍只六七百人的火器兵就敢來挑釁,佛德要是忍耐了下,隊伍的士氣還不待繼續下落啊?
清軍‘財大氣粗’,馬文傑麾下的鄖陽鎮鳥槍兵首先迎了上去,一出手那就是陳家軍的兩倍。馬文傑和他手下的鄖陽鎮軍官這個時候內心裡未嘗不存在着一些不可言明的小算盤。結果讓馬文傑‘花容失色’!
雙邊交火只半刻鐘,你來我往的打排射,鄖陽鎮的鳥槍兵就起了騷亂,要支撐不住了。
清軍和陳家軍全都是五排列隊,在射擊速度上儘可能的保持着連續性。半刻鐘,陳家軍這裡打出了八輪排射,這速度比之他們在訓練場上的射速可低了一大截。但對面的清軍表現更糟糕,半刻鐘裡他們只打出四輪,幾乎劃2分鐘一發了。
如果只說投彈量,清兵兵力上的優勢倒也能夠彌補他們在速度上的劣勢。但戰爭並不是這樣計算的,清軍和陳家軍都不是歐洲的龍蝦兵、高盧公雞和普魯士士兵,雙方射出的鉛彈總數量大致相同,但彼此的殺傷力卻嚴重不一。
陳家軍倒下了三四十人,間隔二十丈距離,清兵手中的鳥槍再一次坑死了他們。而清兵自己呢?在陳家軍連環霹靂一樣的八輪排擊中,一千三四百名清軍鳥槍兵倒下的怕有兩百人。
但這一仗也就到此爲止了,天色將黑,日落黃昏,並且清軍的炮兵已經在後頭架好了大炮,陳鳴下令收兵。這雙邊郾城之戰的碰頭日,第一天就算結束了。
晚上躺在帳篷裡,陳鳴沒有去想黃昏時候的那場槍戰,也沒有去想明天要怎麼打,他的手死死的捂在胸口,腦子裡想的全是那次寶貴的‘心悸’。
他恍惚記得鳳凰臺戰保寧的時候,決勝日夜陳二寶帶人殺出去後,他也感覺到了一陣心悸。但當時並沒放在心上,因爲保寧的誘敵之策和驕兵之計,陳鳴已經察覺到了。只以爲是精神緊張下的心理反應。
可是這一次……,就太神奇,太神奇了。
陳鳴兩眼望着頭頂的帳篷:“這是自己的特異功能?這是穿越後的福利麼?”陳鳴穿越初始的那幾天裡,也期望着能有個系統啊啥的,能有個金大腿。但是沒有,毛都沒有。連記憶力都沒什麼增強,身體力量大,也是本身就有的。
沒想到這還真有驚喜,但爲什麼自己當初險些遭綁架的時候,還有陳家那一次次‘遭劫’,這異能都沒有啥子顯示,現在卻出來了呢?或者說這東西只跟戰爭有關?而且有一定的侷限性。
陳鳴這一夜裡翻來覆去的想,也想不明白,想不出一個頭緒來。第二天起身的時候,眼睛眶都有些黑,但精神很好。bug啊,這可是一個很有用很有用的金手指。
陳家軍一幫頭領裡,精神全都很飽滿,就是陳二寶也目光炯炯,眼神裡充斥着要報仇血恨。騎兵營來的很及時,陳二寶營並沒有遭受多麼嚴重的重創,但昨日那一戰下來,先鋒營連死帶傷也倒下了小百人。
陳鳴並沒有因此怪罪陳二寶。先鋒營之所以被清軍分割,並不能全歸罪到清軍馬隊的突襲,那只是諸多原因之一,很大一部分還是要算到陳二寶的頭上、他太自大了,想徹底的擊潰陳州營與陳州民團,將手頭的兵力鋪的太開,而且手裡沒有留下一支能打能扛的預備隊。
但再多的錯也不能動搖陳二寶的地位,這種地位連陳鳴都必須全力維護。
郾城,也就是後世的漯河,沙河在這裡拐了一個大彎,從東西走向幾乎變成了南北走向,向北流出幾十裡,才慢慢轉東北——西南方向,一直流入陳州府的西華,然後迅速折成西北——東南的走向,蜿蜒流過整個陳州。
清軍的後尾就搭在沙河邊上,守住退往沙河東岸的石橋,尾巴的端點就是東南兩路軍匯合的高橋鎮。沙河西岸的清軍陣勢一路向郾城蔓延,一夜之間已經修起了一座座像模像樣的營寨。
“轟,轟……”
陳鳴當然不會任由清軍修築、加固營壘,隨軍攜帶的三斤炮、兩斤炮開始對着當頭的一座清軍軍營猛轟起來。清軍也用隨軍火炮還擊,雖然清軍的火炮除了威遠將軍炮外,很少能在性能上比肩甚至壓制三斤炮、兩斤炮,可歸德鎮與鄖陽鎮掏幹家底又能有幾門威遠將軍炮呢?
最重要的是,現在受到陳家軍炮擊的營壘只是清軍十幾個營壘中的一個。清軍火炮五十門,佈置地點不同,分到每一營地內也多寡不同,眼前這個清軍營壘要應對的卻是陳家軍過半的炮火力量。
佛德、榮華、馬文傑都清楚,前頭的那個營壘撐不了多長。他們並不‘駭然’,因爲那個營地本來就是做擋箭牌用的。而且在清軍受到陳家軍猛烈進攻的同時,他們也派出了部隊從沙河的另一邊大張旗鼓的向着陳家軍的後尾抄去。
很有一鼓作氣進攻舞陽的架勢。
陳鳴軍事素養上的短板是很明顯的,在舞陽、在沙河以南區域的佈置上,陳家軍顯然不如清軍準備充分。但這也跟陳鳴的打算有關,他本身就沒想過全面壓制清軍,陳鳴要做的只是擊垮當面清軍的主力。
清軍的主力被打垮了,那些滲透到陳家軍背後的清兵民勇,就是癬疥之疾,無根之萍。
“打,繼續打。甭管後面出什麼事,咱們搶先把當面的清軍打滅了,舞陽縣城丟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清軍分兵繞道陳家軍的側翼,作勢要跨河進攻,陳鳴也置之不理。他眼睛裡有的只是一場場進攻戰。
大炮轟擊着清軍的炮位,一顆顆偏離目標或遠或近的鐵彈就足夠當面的清兵消受得了。以飛雷炮轟擊清軍營壘外圍的胸牆守兵,刀槍兵順勢掩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