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啊,下週果奔哭大哭哭死】
陳鳴嘴角抽了抽,清軍的炮火對於前進中的火槍營隊列威脅並不大,因爲火槍營的隊列太單薄太單薄。臨汝鎮外廣闊的場地足夠陳鳴把一千人的火槍兵排出十個位置不等的長條陣塊。
清軍沒有開花彈,只是傳統的鐵彈,對於將陣列拉的特細的火槍營還形成不了威脅。
不過陳家軍的火炮也要發出自己的聲音才行。二三百步的距離足夠清兵再打出一炮了,至少是一炮,對陳家軍士氣是會有影響的。
陳鳴目光看向了火槍兵陣列後頭的炮兵部隊,全是三斤炮和兩斤炮,被炮手和護衛隊的士兵用力推向陣前的另外一處炮兵陣地。
兩處炮兵陣地之間只相隔了六十步,也就是一百米左右,而這一百米與火槍營向前挺進的百十步比,就是兩邊炮火射程的差距了。
“轟轟轟……”
清兵第二輪炮響,這次炮擊的準頭似乎跟上回差不多,兩輪炮擊給火槍營帶來了有二十人的傷亡呢?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到火槍營士兵的士氣。
陳鳴的眼睛從炮營身上收了回來,他送了一口氣,因爲陳家軍炮營的大炮到位了。
“轟轟轟……”一水兒三斤炮和兩斤炮。
陳家軍的火炮數量超過了三十門。這也是陳鳴用了七八天時間才從襄縣趕到臨汝鎮的原因,也多虧了有北汝河。
三十門火炮噴突出白煙,濃濃的硝煙立刻遮蔽了炮兵陣地,雖然很快風就把白煙吹散。
一聲聲恨不得刺破而耳膜的慘叫在清兵序列中想起來,至少有一二十名清兵倒在血泊中嘶聲力竭的嚎叫着,他們的身前或是身後,還有差不多這個數目的清兵靜靜的倒在血堆中。殘肢碎肉和鳥槍碎片灑落在陣線各處。
陝兵的陣列微微波動一下,很快恢復平靜。一臉橫肉的布達順手持着一把沉甸甸的大砍刀,瞪着牛眼一樣大的眼睛,惡狠狠的盯着身邊的鳥槍兵。他是真的敢砍人的,這個潼關協的守備,在潼關協裡本就以心狠手辣出名。
他手裡提着一面木盾,盾面上蒙了一層牛皮,這東西根本就擋不住炮彈,連槍子都擋不住。標準的盾牌該是蒙着兩層或三層牛皮的,至於爲什麼他手中的這塊品相還算很好的盾牌只蒙了一層牛皮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儘管布達順知道那個東西根本無法擋住炮彈,可他轉頭看了一眼那剛纔被一枚鐵彈命中的地方,布達順還是牢牢地將盾牌抓在手中。
陳鳴眼睛並不出什麼異象來,但在他的感覺中,隨着己方炮營的開火,前方正列隊前進的火槍營士氣猛地向上一拔高,給陳鳴的感覺就像是已經彎下去的腰猛地直起來了,雖然整個身板還沒繃到最緊。
“轟轟轟……”陳家軍炮營明明比清兵二炮還要更晚一點,二次射擊卻很醒目的趕到了清兵三炮的前面。
這個時候火槍營與清兵鳥槍兵陣列的隊列間已經只剩下百十步了。
一枚鐵彈在布達順眼中迅放大,打在他前方十多步外,緊接着彈起猛撲過來,布達順也控制不住自己恐懼的情緒大喊一聲,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擡不起腿來,只能死命的將盾牌擋在身前,閉上了眼睛。
嘭一聲巨響,接着一陣骨骼破碎的的恐怖聲音,接着一個東西撞到他的右肩上,布達順一個趔趄,腿上一軟,就跪到了地上。周圍一片驚慌,布達順晃了晃腦袋,渾身是一陣陣酥麻,但並沒劇烈的疼痛感,他趕緊低頭看看自己身體腿腳,都很完好,魂魄這纔回到軀殼裡。他扭頭去看撞到自己的東西,卻是一頂涼帽。目光再看地上,一個剩下半個身子的鳥槍兵,他似乎整個人被那炮彈攔腰截斷,身下花花綠綠的腸子散落開來,不斷流出穢物和內臟的碎塊,腥臭撲鼻。
布達順看着那張臉,這是他手下的兵,他當然認得,他還能叫出這個傢伙的名字……
周圍的清兵恐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幾個人都嘔吐起來,鳥槍兵的軍心已經被這兩輪炮擊大大動搖了。
對比清兵的炮擊,陳家軍的炮擊給力多了,準確多了。如果說第一輪炮擊三十門火炮命中的還不足三分之一,這第二輪炮擊命中率就提高到了一半以上。如果清兵還不動彈,第三輪炮擊的命中率怕是能提高到百分之七八十。甚至可以命中夾在清軍鳥槍兵陣列當中的清軍火炮。
布達順呆滯的眼神慢慢凝聚,又慢慢恢復到凶神惡煞的狠厲,他揮舞着手裡的盾牌和砍刀,怒喝一聲,把那幾個嘔吐的士兵人砸翻在地上,然後一陣猛踹,踢得那幾名清兵連聲哀求。
“站起來,都給我站起來……”砍刀揮舞着,似乎隨時都能落到那幾個人頭上。“你們這羣窩囊廢,死人有什麼好吐的?趕緊給老子排……”隊字永遠留在了布達順的肚子裡。
惡狠狠地向手下鳥槍兵咆哮的布達順死了,一顆鉛彈這時準確的擊中他的面頰,顱骨破碎,碎裂的眼球和迸濺的腦漿讓他的咆哮聲戛然而止。
七八十步外,陳忠達眉頭挑了挑,接着大搖大擺的待在原地給手中的線膛槍復裝彈藥,他的助手則舉着望遠鏡繼續打量着清軍鳥槍兵陣列,尋找着值得獵殺的獵物。
七八十步距離,三十多丈遠,清軍手中拿着的鳥槍對於他們根本不存在任何威脅。
清兵前列鳥槍兵序列的混亂越來越大,從汪騰龍的角度來看,他已經能清晰的觀察到鳥槍兵序列的波動。汪騰龍很生氣,陳家軍兩輪炮擊纔打死了多少個人?清兵陣前羅列的鳥槍兵又有多少人?前者能有一百嗎?後者可是兩千還要多。
在火槍兵挺進到清軍前列四五十步的時候,清軍的第三炮終於打響了。卻依舊沒能造成什麼大的損傷,因爲兩邊的距離實在太近太近,清兵火炮即使減裝火藥,炮口最小角度卻是沒法改變的,一些炮彈還是從火槍營隊列頭頂越過去了。清兵又沒有霰彈,至少眼前的陝西綠營的炮兵沒有霰彈,一下就讓炮兵對於近距離步兵陣列的威脅降低到了最低。
刺耳的哨聲響起。齊步向前的陳家軍火槍兵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十個陣列輕鬆的組成五個集羣,一支支火槍瞄準了對面的清軍鳥槍兵。
“嗶——”哨音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