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陳鳴手放在老婆的肚皮上,才兩個月的身孕,李小妹的腰身還一點也沒顯懷。可一直血脈相連感讓陳鳴尤其的感覺到溫馨。
在這個世界上,眼下這個還沒有降生的小生命,纔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血親。
“相公,怎麼有些悶悶不樂?”李小妹立刻就察覺到自己男人的精神狀況,關切的問道。
陳鳴微微用力,將李小妹修長的嬌軀摟進懷裡,在她耳邊說起了剛纔知道的高彥明、陳繼功倆小子的破事來。
李小妹大驚,她的出身決定了她對於士林清譽的重視和認知比陳鳴更通透,自然就明白這種事情對於高陳兩人的沉重打擊和傷害。“是誰那麼狠心?這是與我家要不共戴天啊。”
“我本想是關和澤。能讓何華章這樣的讀書種子捨棄一切效力效勞之人,不僅要有錢,在讀書人當中更要有一定的影響力。咱們陳家的仇人裡,關和澤是最符合條件的人。”
“可就是因爲太符合了,關和澤真的這麼做的話太不理智了。我就又想,會不會有人從中下套,以圖借陳家之手創傷關和澤。”陳鳴無從判斷。“或許該叫人去查一查諸葛廟鎮。關和澤倒了誰最得利,誰也就有可能是幕後主使者……”就是想得一套又一套,陳鳴自身卻根本拿不定主意。
握着老婆滑滑的小手,陳鳴這一刻內心很感慨,“我自小愛看雜書、史書【在前世陳鳴也喜歡看官場小說】,自認對人心勾當陰謀險策頗有心得【覺得自己也不傻,腦瓜還是很聰明的】,然去歲晚秋至今半年時間裡,爲夫真是……”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真智慧,小聰明罷了。
釜底抽薪對付關家,那是便宜老爹當機立斷的決定;藉機與關家熄戰,拿到諸葛廟鎮碼頭邊上的一塊地後跳出戰圈,也是老爹的決定,然後緊接着n多落井下石之輩就涌進了諸葛廟鎮,關家大房的力量——銀子,消耗之快比之與陳家互鬥時還要更盛三分。
這兩個最重要的決定中都沒有陳鳴的什麼事。想想他穿越至今的成果,也就是給陳家找到了一條真正的財之路,提高了陳家幾分名氣,擴大了陳家的產業而已。
當然,對於一個家族來說,特別是一個小小的家族,陳鳴搞出來的財之道是絕對重要的。但那不是他的理想,那只是干將不是帥臣。陳鳴一直很想通過自身的‘努力’,征服整個陳家上下的,進而掌控住整個陳家的權利。可現在看,目標遙遠。
李小妹不理解自己丈夫爲什麼突然地一副氣短的樣子。在李小妹眼中,陳鳴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了。他不像自己的父親那樣古板,陳鳴爲人生趣,沒有脾氣,爲了讓李小妹解悶,曾經特意‘明’了撲克,以至於鬥地主、穿劍、雙升等等玩法在陳家迅流傳,接着走向了整個魯山縣,整個汝州。閨房之樂,李小妹過的是與她母親、她嫂嫂,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生活。
中國有句名言: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丈夫就是自己一輩子生活的依靠,有着兒孫根本無法替代的影響力,就是頭頂上的天,是全部的全部。
李小妹的堂姐妹、表姐妹,甚至她的老孃、嫂子都對她羨慕死了。天底下有幾個男人能像陳鳴這樣好的對待自己的妻子?反正魯山縣裡是找不到幾個。
更何況除了人好外,陳鳴的能力也讓李小妹崇拜不已。她是陳鳴的妻子,自從進門後的當天起就是陳家最核心的成員之一。陳家的一系列‘秘密’不對她主動公開,但也不對她保密,只要李小妹願意去了解。她也真的去了解了,雖然不是全部。
陳家所表現出的‘力量’是一年十萬兩白銀的收益,這十萬兩白銀的收益真的把李小妹的樂傻了,李家的盤子雖然餓不着她,但是百兩以上的銀子都是李小妹不敢想象的,現在知道自己的婆家竟然如此的財大氣粗,而且這些銀子全是自己丈夫的能耐。
不論是出自對金錢的崇拜,還是出於女人對丈夫的憧憬,陳鳴的能力和形象在李小妹眼中那就是完美無缺。而一個完美無缺的丈夫,在妻子眼中應該永遠都是意氣風。現在的陳鳴意氣明顯有些消沉,可李小妹不知道自己丈夫從哪兒受到的打擊。
“相公年紀纔多大?公公、關和澤這些人又多大年紀?他們吃過的鹽比咱們吃過的米還多,要是那麼容易被對付,他們哪能走到今天?”
“這個世上,笨蛋和肥頭豬腦的人是很多,但英姿聰明的肯定也不乏其人。古人有言:十人者曰豪,百人者曰傑,千人者曰俊,萬人者曰英。咱們汝州四縣一州人口百萬,哪能沒幾個老謀深算的。”
直覺告訴李小妹,自己男人氣短是因爲時局算計上受挫了。所以她這樣安慰着陳鳴。
低頭在老婆脖頸上吸了一口氣,看着李小妹耳朵忽一下變紅了,陳鳴悶聲一笑,感覺心裡的頹氣一下子散去了好多。“是啊,世界上總有幾個聰明人的。”
陳鳴也並不是真的氣餒,而是感慨,現實與他期望的差距過大了一點。他的那點腦袋瓜子用在陰謀詭計上,並沒自己想的那樣洞察一切,智珠在握。陳鳴必須承認,在不打破現在這個社會制度的情況下,自己距離一個合格的家族繼承人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那就好好學習吧!
三五年裡沒準備造反的陳鳴不可能打破社會的枷鎖,既然未來的日子他必須在滿清朝廷的時代規矩下過活,那就只能好好地學習。他要進衙門了。這是便宜老爹的決定。
再過三兩月,嶽文海的任期就要到了。嶽大知縣在魯山縣已經做了兩任,即使依舊不被提拔,也會換個地方的。所以今年魯山縣衙boss換位是肯定要來一波的。陳惠已經透出意思,準備要讓陳鳴到時跟着他在縣衙裡歷練。在整個陳家和陳惠的眼中,縣衙纔是真正培養和歷練陳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