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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巨頭跟地方上的官員早晚會密切的聯繫起來,再加上資本的力量,他們的利益一致化,官商攪合,在陳鳴認知中跟政黨就差不多了。
金錢與權力的結合可以推動那種思想的發展,當達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中國的資本時代就徹底來臨了。只是與西方世界不同,陳鳴不認爲中國的資本時代是資本支配權力,而應該是反過來的權利支配資本。至少是就近的一百年裡,是如此的。至於世界發展到地球村的時候,或是資本力量強大到反壓權力的時候……
贖陳鳴無能。他的政治眼光還看不到那麼遙遠!
東西方是完全不一樣的社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中國,皇權至高無上,鎮壓一切。官員的權利就與皇權相輔相成,他們看待商人從來都是‘肥豬’。這與西方世界的權力結構完全不一樣,在西方,金錢的威力可是巨大的讓君權也要怯讓三分的。
陳鳴內心裡隱隱有一個打算,等到國內經濟、政治發展到一定的時候,自己挺需要一個‘政協’的。要給大家一個對噴和彼此私下進行交流、交易的地方與空間麼。
當頭頂上鎮壓的大山動搖的時候,中國內部傾軋起來的恥度是無下限的。但是當頭頂上穩穩的坐着一尊大神的時候,中國人也不是不能相互妥協一下。這個與黨爭的區別只在於上頭有無一股絕對力量的壓制。那樣的話,這些人的‘黨爭’就不再是純粹的爲了自身的利益,而是很大程度上爲頭頂的神來服務。
當然,這還是陳鳴一個很不成熟的‘突發奇想’!
……
對於康麻子來說,與老毛子簽訂了《尼布楚條約》後,俄羅斯的麻煩就可以放到一邊了。他就可以放眼國內,玩他的‘千古一帝’了。那個時候的滿清對於庫頁島的認知有沒有一分是‘真實’的都不好說,兩邊的交流無限接近於零。沙皇俄國也根本就沒有因那一紙條約就停止下自己進擊的腳步,由於滿清在庫頁島上沒有正式的駐軍,其遠征部隊(由士兵和囚犯組成)很快就襲擊了庫頁島北端,殺散赫哲族居民,修起營舍並開採煤礦。
但是這個年代困難的交通讓老毛子對於庫頁島的控制始終侷限於北部區域,他們的人數太少了,少到只能據守幾個重要的地方,少到只能看着對比北方更加溫暖和更加適宜生活的南方羨慕紅了眼睛。
在原時空的歷史上,俄國人還會繼續忍耐上三四十年,然後在進入19世紀後的第一個十年裡,對日本展開了持續八年的騷擾侵略,這段時期在日本歷史上被稱爲“北寇八年”。但是老毛子的人數還是太少了,最後的結果只能是不了了之。
而現在隨着復漢軍在大泊町的登陸,隨着後續移民和海軍陸戰隊的抵到,登陸的復漢軍陸戰部隊只用了一個月就徹底掃蕩了整個庫頁島。俄國人的幾個據點全部都在海邊,奧哈、波吉比、諾格利基……
他們就被乘着船而來的復漢軍水師和陸戰隊打個乾乾淨淨。在復漢軍絕對優勢的兵力和火力進攻下,他們就像一支臭蟲一樣被碾得粉碎。
從那幾個據點中救出來的苦力,基本都是庫頁島土著,成爲了復漢軍經營庫頁島最好的基礎。這些庫頁島土著先天上就親近救他們脫離苦海的中國,他們和他們背後的部落,就爲復漢軍在庫頁島上的紮根發芽提供了最初的幫助。
然後復漢軍的隊伍分出一支人來,馬不停蹄的開到了黑龍江的入海口,廟街!
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在庫頁島上的統治,復漢軍不敢說比俄羅斯人和日本人更深刻,但也不會比他們低。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們儘可能的修築起了港口炮臺,加大擴寬的碼頭面積,另外就是修築起了一座座堅固的房屋。
朝堂上對於這裡沒有半點的經濟要求,所以別看復漢軍毫不客氣的掃蕩了日本在庫頁島上的一切,但隨後的時間裡,日本人甚至還能來庫頁島貿易。只是這遵守的規則就不再是鬆前藩的規則了,而是中國的規矩!
復漢軍更多是把這裡當成一個軍囤地,兩個多月的時間,他們一邊揮舞着糧食和物質招引當地的土著來平整土地和挖煤礦,對於剛剛涉足到這裡的中*隊,庫頁島嚴寒而漫長的冬季如果不囤積上足夠的燃料,那將是一場悲劇。而且他們還要大批的把物質送往廟街,後者由水師第一陸戰旅的旅帥鄧雲親自帶領,一個加強營的部隊奪取了廟街之後,就開始四面出擊,抓獲的俘虜合着廟街的俘虜一起,緊張的修築着一座城防式的防禦工事。
轟鳴的炮聲和火槍聲,還有一聲聲的喊殺,已經在黑龍江畔消失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一個多月時間過去了……
周邊粗大的木頭全部砍伐,順着河道溜到下游木材加工碼頭,然後使用幾輛簡單打造的粗糙馬車將整理好的木材拉到建築工地上。一切都是靠人力打磨!
這些粗大原頭的大規模使用極大地緩解了此地磚塊不足的窘境,有力地支援了工地的建設。截止本月初,這座被命名爲‘新江口’的地方,城牆修建長度已經超過了八百米,總體城防建築極近完成,而這已經達到一個小鎮的面積了。
而至於後方緊張運過來的磚瓦和水泥,那全部是用來修築倉庫、火藥庫和炮壘這些重要設施的。可沒有富裕到能拿來修築城牆和房屋,現在就連士兵住宿的屋舍還都是木頭搭建的呢。
鄧雲在來這裡之前,就受到過上面的知會,新江口這裡冬季太冷了,陸戰一旅的士兵淘減外調至現在,多以山東河北人爲主,雖然較之南方部隊更加耐寒一些,可不經過一段時間的煎熬也是不可能適應的。
華北的冬天纔多冷?這裡的冬天又有多冷?那是沒有可比性的。
所以今年他們的任務只是封鎖黑龍江入海口,在這個要害之地修築起一座堅固的城堡來,並且牢牢地守住這裡。而其餘的事情,都是在完成這個基本任務爲前提下,自由發揮。
從黑龍江突然的敲來一根釘子,這刺激的不僅僅是滿清殘兵,還會深深地刺激到對面的俄國人,雖然消息傳遞和兵力集結都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來完成,但這些人,尤其是後者,早就適應了這裡冬季的嚴寒,他們很可能會在冬天裡向這裡發起進攻。
鄧雲雖然覺得憑自己手下一個營的部隊不可能敗給敵人,但就像上頭知會的一樣,鄧雲再想自由發揮,他也只能先緊着基本任務完成了才行。奪取廟街都一個多月了,滿清和俄國人的大部隊還遙遙無期,鄧雲對於周邊區域的掃蕩也只進行了兩趟,收穫也不多大。只能說把廟街周邊的部落給驅散了。
而最多再有倆月,這裡的氣溫就要冷下來了,就要下大雪了。鄧雲必須以修築城壘爲先。
城內的房屋建設並沒有落下,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量,單憑鄧雲在廟街和周邊抓到的俘虜,是不可能完成的。庫頁島方面還運來了不少朝鮮人。
就是大批的朝鮮人還有總數三四百人的俘虜,纔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不僅完成了住宿房的建造,還修建完畢了倉庫、醫署、軍火庫等等設施。
如今的新江口雖然還遠沒到徹底完成建設,幾排整整齊齊的士兵宿舍,總部,醫署、倉庫等等各類設施,被一條十字相交的馬陸分隔爲四個片區,簡單整潔。當然了,現在這些房屋每一處都住滿了人,但隨着寒冬的來臨,這些朝鮮勞工和戰俘們都會被送去庫頁島,新江口這座據點就只有五百多復漢軍士兵駐紮,那就會寬鬆多了。
這些朝鮮人的地位雖然在戰俘之上,可他們每日的工作也是極爲繁重的。他們這些日子以來要麼在開挖溝渠、埋設地下排水管道,要麼在木材加工碼頭處理木材,或者擡着重重的木柱來修築城牆和房屋宿舍,或者在修築倉庫,總之是沒一刻得以清閒。不知道多少個晚上,這些人眼睛一閉就能睡過去,土地上都還出現過猝死的現象,其工作之艱辛可見一斑。
但這些朝鮮人毫無怨言,一個說牢騷話的都沒有。因爲他們之前在朝鮮半島過的日子更苦。
戰亂中變得一無所有的他們,不僅常常餓肚子,脆弱的生命也朝不保夕。
而被陳漢接納以後,他們的每日的勞作雖然辛苦的很,但他們吃得飽,穿得暖,睡得好,而且陳漢也不是一味的壓榨他們,每十天還有一日休假,供勞工們放鬆身心。再說了,陳漢也許諾了,等他們從新江口回去後,上國會給他們安排老婆,或許還有便宜孩子,反正會讓他們組成一個新家,有房子,有耕地。
庫頁島上的氣候再極端,也能種麥子、大豆、馬鈴薯等等,這裡還有豐富的漁業資源,即使頭五年需要交納重稅,要跟駐軍五五分成,但五年之後一切都是他們的了。到時候他們只需要交納小小的農稅,都不到總收穫的10%,他們甚至還能獲得上國的國籍。
對於諸多在動亂前也沒有半點屬於自己的土地的朝鮮農民來說,這就是天堂的福音。
奧哈,庫頁島最北端的一個城市,軍人招待所裡。
李泰早上起來打了一通拳,拳腳利索,虎虎生威,一套拳打下來,再拿井水衝了下澡,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李泰穿着軍裝大步的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門。他纔不要在招待所吃早飯,這裡的飯菜跟軍隊裡的伙食味道一模一樣,李泰要去招待所旁邊的朝鮮餐館去吃飯。庫頁島上並不是所有的朝鮮人都是勞工的,也有少數幾個人花大價錢從朝鮮‘逃’了出來。後者的身份就是自由人了。
只是這種人的數量比起勞工羣的數量太少太少,而會跟着復漢軍來到庫頁島的人就更少之又少了。
這家朝鮮餐館很小,事實上招待所也不大,不過就是幾套連起來的農家小院罷了。餐館正面就兩間房,後頭是柴房、臥室、廚房、儲存室還有豬圈,但收拾的挺乾淨的。
李泰如果沒來到奧哈,都不知道這個時候都已經有商人跑來開店了。眼下招呼這家店的三個人都是給人幫忙的,他們的主子纔不會到奧哈這個小地方呢。而在開飯店之餘,這個小店更兼收野貨,只不過在奧哈這個地方開店真的有利潤嗎?不要說李泰覺得奇怪,就是掌櫃和倆徒弟也懵懵懂懂,搞不明白他們主子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們多多少少都會說中國話,掌櫃說的最好,還能寫一手像模像樣的漢字,想來是個讀書人。
李泰沒興趣來發現什麼,這個小店既然能在招待所旁邊開起來,那‘可靠性’絕對是沒有問題的,既然如此,他管它呢。
李泰只是來吃飯的,而不是來辦案的。
一碗朝鮮冷麪,一份煎餃,餃子還是魚肉的。一盤泡菜,一碗魚肉醬湯。只要是肉食,都是魚肉。用店掌櫃的話說,後院養的三頭豬,都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季呢。這地方真的很冷,大夏天裡都要穿雙衣了,就像朝鮮的秋天一樣。
李泰吃飯期間,店裡面冷冷清清的再沒有第二個客人,也怪不得這家店的份量會這麼的充足,估計一天也沒幾個人過來吃飯吧。
店裡頭的三個人看着李泰的眼神都透着一股敬仰和羨慕,他們羨慕李泰身上的這套軍裝,也羨慕這套軍裝所代表的強大戰鬥力。
就在上個月,駐守在忠清道的清軍大舉向全羅道展開進攻,連克全州、光州和羅州,把就將舉行登基大典的朝鮮王趕到了珍島。這本來就已經很可悲的了,可最可悲的還是隨後發生在珍島上的那一幕——剛受了中國冊封沒幾個月的朝鮮王李裀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
店裡頭的三個人現在只知道這點消息,至於朝鮮王是怎麼死的,兇手是誰,他們還一無所知。奧哈這個地方太偏僻了!
就在李泰即將把飯吃完的時候,掌櫃的終於大着膽子問道李泰的來意了,他在這裡開店也一個來月了,這招待所就像他這小店一樣冷清,而李泰更是第一個從招待所裡走出來到他這兒來吃飯的人。
“新江口的,過來看貨的。”李泰也沒隱瞞,這事兒沒什麼好隱瞞的,他最多後天就回新江口了,跟着第四批往新江口運送物資的船隻一塊回去,然後第五批再往新江口運送物資的船隻就需要大半的倉位裝滿煤塊了。奧哈這裡是庫頁島上現知的最大煤礦所在地,品質還很不錯。而在外東北過冬,那是絕對不能少了煤的。
“新江口的?”李泰一報家門,三個人就都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三個字對於任何一個朝鮮人來說都是如雷貫耳,因爲新江口是復漢軍攻入外東北陸地的橋頭堡。陳鳴不能在外東北動用太多的兵力,一是氣候、溫差、地形等等的不方便,確確實實讓軍隊的戰鬥力大受影響,二是爲了更好地敷衍朝鮮人。
哦,你陳漢能動用上萬兵力在外東北作戰,那沒道理不能動用更多地兵力在朝鮮啊?
所以整個庫頁島和外東北的作戰,復漢軍只投入了一個陸戰團的地面兵力。而新江口就集中了五百多人,陸戰隊團一級建制的兵力可沒有一個陸軍團的兵力說,尤其在水師陸戰部隊大整編的情況之下,不管是營、團,還是旅,兵力都有所縮水。
現在陸戰部隊一個營只有四百人,鄧雲帶了五百多人的加強營,已經接近一個團的半數兵力了。對於一些朝鮮的‘愛國者’來說,那裡更是有一種象徵性的特殊意義,那是復漢軍在滿清背後開闢的新戰場,只要復漢軍在外東北一點點做大,總會吸引住滿清的注意力的。
飯店的遭遇對於李泰只是微風吹起的一縷漣漪,風過水無痕,他半點也不會記掛在心上。
從飯店裡走出來,李泰就徑直去了奧哈的權力中心——軍管局。在大陸上正逐漸絕跡的軍管局在這些地方卻是必須存在的。
沒用多長時間,整個奧哈的面積不大,如果不算那片礦區。
到了軍管局,李泰出示證件,然後很快就要到了貨物清單:朝鮮勞工五隊,475人;各型號鐵條鐵筋,6000根;水泥,1500袋;大米、小麥各三百袋,土豆、紅薯、大豆等共二百袋。罐頭、鹹魚、燻肉、紙彈、手榴彈、火藥、五金器具……
李泰看着這份清單滿意的笑了。糧食、軍火、勞動力、物質,新江口現在最缺的東西是全都有了。(未完待續。)